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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冯楠认真工作的样子看起来很有魅力。
叶枫微笑着瞅着冯楠那张白皙俊俏的脸蛋，听着她不厌其烦地向自己解释着那份签约合同的某些条款在细节上的瑕疵，以及部分措辞上可能存在的法律漏洞。
突然轻叹了一声，诧异地问道：“你很专业……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名实习律师？心甘情愿地被你的上司盘剥？”
冯楠愣了一下，随即莞尔笑道：
“我可是在全国数一数二的方正律师事务所啊！
而且，想要成为一名大律师不是只需要法律专业能力过硬就可以的。
人脉资源的累积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父母都是工薪阶层的……
我想要跨越阶层的壁垒，就要承受破茧成蝶的痛苦。”
叶枫突然笑了笑，说道：
“这套承受痛苦破茧成蝶的理论，只不过是上层人士的骗术而已。
就是为了哄骗下层人士安心承受苦难和煎熬。
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奉献青春和热血。”
冯楠沉默了片刻，神色黯然道：
“你说的这番话我又何尝不懂？
现实就是，整个社会绝大多数的资源和财富都被极少数的上层人士占据着。
他们只需要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混吃等死。
而我们这些下层人士，就得拼了命才能挣到一口活命的吃食。”
“你干脆跟着我吧。
不要再做凤尾了，来我的公司做法律顾问。”
叶枫微笑着说道。
“你开了一家公司？”
冯楠显然有些诧异，她想不通一个即将成为直播平台签约主播的外卖小哥，为什么要开一家公司。
“我准备要开，现在正招兵买马。
需要一个像你这样专业的法务负责人。
虽然我的公司目前的实力跟你现在的方正律师事务所完全没法比。
但是，至少可以为你搭建一个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平台。
当然，薪酬待遇也许会低一些。
但是，我可以为你提供宿舍和一日三餐。”
叶枫神情庄重地瞅着冯楠，尽量避免对方像王二妮一样对自己产生什么误会。
“月薪比8000块还低么……那是多少钱啊？”
冯楠一听到对方竟然可以在帝都提供食宿，便有些心动了。
在方正律师事务所实习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她曾经努力过，拼搏过，可是最终却陷入到迷茫中。
眼瞅着一年的实习期已经过了，她的上司兼律所的股东陈俊花大律师却只字不提给她转正的事情。
完全把她当做了一个廉价劳动力来吆喝来呼唤去，整日里做的都是一些端茶倒水，整理档案的琐碎事情。
如果不是冯楠坚持在下班回家后研读法律专业的相关案例和论文，这一年的时间很可能就把自己给荒废掉了。
叶枫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深处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这样一位高端的法律人才，竟然只给开8000块的月薪？！
薪酬待遇甚至还不到一些夜场服务人员的几分之一！
就连自己刚刚辞去程序员工作的那家网络公司，第一个月也给出了50K的高额薪水！
“这帮吸血鬼实在是太无耻了，太没有底线了……”
叶枫暗叹了一声，瞅着冯楠说道：“新成立的公司在资金方面确实有些紧张。这样吧，我给你每个月6000的底薪。如果公司业绩好的话，会有提成和奖金。”
“6000么……”
冯楠偏着脑袋沉吟了片刻，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可以先试一个月么……我正好在方正律师事务所累积了一个月带薪假期没有休。如果不休的话就浪费了……”
叶枫瞅着精明干练的冯楠，不由地一阵唏嘘感慨。
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人士果然不一般，不但会精打细算，而且还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不像那个实诚善良的王二妮，一个冰淇淋球就搞定了。
脑海里刚闪现过王二妮淳朴憨厚的面庞，对方竟然就打电话过来了。
“喂……你好……
我是王二妮，就是刚才冰淇淋店的……
我刚才已经提交辞职申请了……
你提供的宿舍在哪儿啊？
我得把出租屋的东西收拾一下，这就搬过去……
还有，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啊……”
电话另一端王二妮的声音听起来怯怯的，微微有些颤抖。
显然提交辞职申请跳槽到另一家未知的公司，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你东西多不多？可以找个跑腿公司的小哥帮你。
跑腿费我来出。
我这就把宿舍的地址用微信发给你。
你快到的时候，我找人去接着你进去。
你把心踏踏实实地放在肚子里吧，我不会骗你的。”
叶枫笑着在电话里安抚着对方显然有些受到惊吓的心灵。
“这是你招聘的另一位员工？”
冯楠好奇地问道。
“是的，是咱们公司的前台服务人员。”
叶枫笑着点了点头，眼瞅着冯楠的神情变得更加踏实了一些。
方正律师事务所的一间办公室里。
叶枫把3万元的法律咨询服务费转到了律所的账户上，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绿茶。
明前龙井茶，茶气很足，味道淡雅香醇。
“你要休假一个月？！
律所的事情这么忙，怎么可能给你休这么长的假期？”
陈俊花一听到冯楠提出休假的神情，当即就给否了。
“我这一年多时间不是一直没休假么……
应该攒了一个月的带薪假才对啊……”
冯楠有些绝望地瞅着陈俊花，再一次坚定了跳槽的决心。
“你看看别的实习律师！
哪个不是996？
有谁休过假？
年轻人想要熬出头，做出点成绩，不辛苦磨砺一番怎么行呢？！”
陈俊花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教诲道。
冯楠彻底无语了。
整天就知道教导我们实习律师996，放弃休假。
陈大律师你本人倒是每年固定出两次国，美其名曰是出国考察，实际上就是花着律所的公费带着全家老小出国游玩去的！
“是这样的。
冯楠律师之所以提出休假一个月。
是因为我本人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她帮忙处理一下。
如果陈大律师要是不同意，那我就另外换一家律所了。”
叶枫把手里的茶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淡淡地说道。
一刹那间，陈俊花先是瞅了瞅面色潮红亭亭玉立的冯楠，又瞅了瞅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叶枫，突然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