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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别难过。”慕青玖边给她擦眼泪,边道:“何必与她多计较,就当只蚊子在耳边叫唤。”
“不是,娘只是觉得,连累了你们……”安燕飞握住了慕青玖的手,“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还苟且偷生活下来……”
“娘。”慕青玖扬高了声音,“您瞎说什么?若是没有您,我和杏子哪儿能有现在安稳的日子呢!您什么错都没有。既然她们这样逼迫咱们,那咱们就过得比她们想象的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们愤恨的了。我们不必自怨自艾的!”
安燕飞闻言,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声音道:“是,阿玖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要好好儿地过下去,好好儿地活下来!”
“这才对嘛,您快点把身体养好了,我们日子才能过好。”慕青玖安慰道。
安燕飞点了点头,想了想,她又道,“你爷奶他们什么东西都不肯分给咱们,照这种形势看,恐怕后头连灶房都会锁了,这样的事儿他们能做得出来。我想了想,咱们总是要些锅碗瓢盆的,咱们这附近没什么跟咱们亲近的人家,也就前头姜婶比较和善,她家中也贫困,有个长年卧病在床的丈夫,儿子长年去打长工了,挣的钱还不如花的多,但好在人好,你可以去问问看有没有多余的,回头等娘好了,回趟你外婆家,到时候借点银钱回来,咱们买了再还给她家。”
“好。”慕青玖记下了,又给安燕飞掖了掖被子。
她不认识去姜家的路,便是慕青杏主动带着她前去。
路上慕青玖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挣钱才行。
她倒是想自己弄点药卖卖,但又没个材料,也不可能立刻就生钱。而她倒是能给人看病,可中医更看重的是年纪,随后才是医术,一般大家都认为年纪越长,经验越是丰富。而她年幼,恐怕没人愿意会请她看病!
就是今天村长家的情况就已经很明显了,如不是她先把人给救活了,村长一家哪儿会让她开药,更不会信她。就像那杨大夫,明明就是开错了药方,他却还振振有词,言辞里满是轻蔑之色。
慕青玖光是想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真是一文钱难倒一个英雄汉啊!
怎么才能更快速地挣钱,解决眼前的困境呢?
“我们可以卖干货!”慕青杏回道。
慕青玖一愣,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脱口问了出来。
慕青杏眨巴着大眼睛,“我听大柱子说,城里杂货店卖干货,像花生,像……反正就是能卖钱,咱们不是捡了很多栗子吗?我们可以把它卖掉换钱的。”顿了顿,她垂着头道,“我不想让娘去外婆家借钱,舅妈她们说话很难听的,每次回来娘的眼睛都是红的,还总骗我说是被沙子迷了眼。所以,我们卖掉吧,姐姐,杏子吃水萝卜就好,不吃栗子的。栗子那么好吃,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钱的。”
慕青玖听得她乖巧懂事的话语,忍不住叹气地摸了摸她的头,“杏子真懂事,嗯,那下午姐姐再上山去捡栗子,今天我们只捡了点,但树上肯定还长着。”
“那我跟姐姐一起去。”慕青杏忙道,“杏子也能帮忙的,姐姐就带我一起去吧!”
慕青玖本想拒绝,但望着慕青杏亮闪闪的眼睛,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姜家,姜家的屋子虽然看着简陋,不过是三间泥墙屋,院子只用篱笆围起来,但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见这家的女主人很是勤快。
慕青杏在门口喊了两声姜婶子,就见从旁边的灶房走出来了个长相普通的妇人,跟安燕飞年纪不相上下,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却很干净,眼睛清亮。
姜婶看到慕青玖两人来了,眼睛一亮,忙道:“杏子和阿玖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吧!我刚去村长家吃了酒席回来,现在你们姜叔还没吃,我正在给他下点面条,好克化。你们吃了没?要不要也吃点?”
“我们都吃过了,谢谢姜婶。”慕青玖见她对自己没有旁人那般的刻薄和避之唯恐不及,反而很是和善,倒是对她起了几分好感,也难怪安燕飞让她来跟她借东西。
姜婶见她应答如流,不由有些怔愣,见她目光清明,再也不复以往的浑浊不清,心下就明白了,欣喜道:“阿玖这是病好了啊?”
“托您的福,已经好了。”慕青玖回道。
“那敢情好,你娘肯定高兴坏了。你是没见她之前多担心你,你娘性子隐忍倔强,背地里可没少掉泪。”姜婶忙拉住了她,触手的滑腻让她有些怔,又道:“现在你这病好了,人也更加的水灵了。来,快进来坐!杏子也快来,你明哥哥上回回来带了些白糖,我给你们去泡两碗,可甜了!”
她口里的明哥就是她的儿子,姜明。
“不用了,婶子,您别忙活。我们今天来,是我娘让我们跟您借点东西。”慕青玖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下情况。
姜婶闻言,不由叹了口气,“你们奶奶这性子还是这么不饶人。刚好,家里还有个多余的小锅,你们先拿去用,还有那些个碗筷砧板之类的,我这也有,我这就去给你们找,等我下!”
慕青玖跟着她进了屋子,就见姜婶急急忙忙地到处给她找东西,她随意打量了下这屋子,看这屋子里虽然家具很陈旧,却摆设得整齐干净。中间是个大厅,用来吃饭和待客,左右两边各一间卧室。
姜婶很快就把东西给取来了,分别有个小锅,一个小砧板,还有三个碗和筷子之类的,都给她配齐了。
“我刚找了了下,就是家里没有多余的菜刀了。”姜婶皱眉道,“要不,你们平时来我这借了刀去切菜再还回来,改明儿再让你们明哥哥给带把回来,总不能做饭没菜刀。”
这村里头各家各户基本都是只备了一把菜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