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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媳妇便是真的有心耍赖,但是此刻有村长给慕青玖一家撑腰,她也是莫可奈何的。
但是,十二两银子,也是她能够做主的。
最后,少不得闹到了她家里头去,她婆婆马袁氏却是死活不肯拿出这钱的,少不得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闹一遭的。
但村长话也放了,他们便是不愿,却也不能如何,总不能真的背井离乡,为了十二两银子连祖宗留下的地都不要了吧!
所以,最后哪怕马家对慕青玖充满了怨言,却也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出了罚款。
十二两银子,那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啊!
虽然,这钱也不是他们的,是他们用慕青玖的货挣来的,但却也足够让他们生吞了慕青玖的心都有了。
不过,慕青玖也没赶尽杀绝,她说到底要的不过是她应该得的那份成本钱,也没多要。
而因着马梦的参和,她也有好几笔生意算是黄了,根本就没做成功,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左右这些人今后也进了她的黑名单了。
慕青玖现在的心思放在了去当军医的上面,因着军队不收女子,她干脆就挽起了长发,学了回花木兰,不过花木兰是代父从军,她是当军医。
她把宁苍云留下的旧衣服,让宁雨给她改成了合适她的尺寸,再把头发剪短一些,而这被安燕飞知道后,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安燕飞当下就捶胸顿足了,“阿玖,你哥哥是个男人,是要当个家里的顶梁柱的,他去我没意见。但是,你是个女孩子啊,你现在年岁也到了,你跟着去瞎参合什么?这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去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咱们女子不能混杂在男人堆里头啊,便是你自己不在乎,我们却是在乎的啊!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你的名声,你的名节咋办?”
“阿玖啊,你这是要气死为娘啊!”
慕青玖早就料到了家里会有这样的反对,这其实也算得上是自古以来的一种概念,觉得女人不能抢了男人的活计。
她皱了皱眉,慢慢道,“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有医术,我并不觉得我比旁人差劲,但是,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要被排斥在外,只能在家中待嫁么?我也想做点什么。现在国难当头,哥哥和王爷他们都在外打仗,行军在外,难免会有伤亡,我也想去尽尽我的绵薄之力。这样,哪怕是有一日,我碰到哥哥他们受伤了,我还能去搭一把手,而不是远在这千里之外的,只能给他们祈祷。我只是想做点实质性的事情而已!”
闻言,安燕飞一怔,却又缓缓的落下了泪来。
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何尝不提心吊胆的,自从宁苍云离开后,她几乎就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怕的,也不过是他人去骨回!
宁雨主意不多,此时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娘和妹妹,默默垂泪,“都是我没出息。若是我能有阿玖的一半,便是我替阿玖去,看着点哥哥也好。”
但其实说起来真的扎在那么个军营里,成日里看着男人们来来往往的,她心里其实也是悚得慌。
自从和离后,她现在真的是被伤到了,便是男人她也不敢靠近了。
“娘,我主意已定,我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不过是后勤,便是打仗,也是轮不到我的。”慕青玖知道她们担心什么,“而且,现在战事吃紧,谁也顾得上我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其实,她这话也不过是安慰的言论。
但是,安燕飞也清楚,慕青玖不比旁个,她惯来是个有主意的。
所以,她最后只能缓缓的颔首,含泪应下了。
慕青玖是征军最后一天去的,她还特地画粗了自己的眉毛,把脸用药水擦成了暗黄,再用裹胸布裹住了自己的胸口,穿上了宁苍云的男装,前去应征了。
这般的情况下,她看起来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发育不全的少年。
而那个老军医倒是也没注意她的外貌,只略略地考较了一番她的医药知识,却见慕青玖不比旁个,竟是对答如流不说,还颇有见地。
顿时,他不由多多注意了她一番,可仔细一看,却是觉得她有些面熟的,这当大夫的看人,总是先看骨再看相的。
上回慕青玖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便是此刻,他都还历历在目的。
此时,他不由迟疑道,“我怎生觉得你这后生这么眼熟呢?”而他这一看,却是发现,这小子单单瘦瘦的,像是个姑娘,但是脸却是格外的精致的,若是再白一些,那可真是时下姑娘们喜欢的唇红齿白的小白脸了。
慕青玖面不改色,“我是大众脸,可能您之前看了旁个,看岔了吧!”
不过,这老军医主要讲究的是医术,倒是对他的长相不感兴趣,也不过是一提。
他主动问了慕青玖的名讳,慕青玖只回道:“小子姓慕名玖,家住月亮村。”
“慕九?”老军医扬眉,“家里排行第九?”
这村里头,孩子多了,总是爱用排行来命名的。
慕青玖颔首应着,便记下了慕九的名字,言明了这两日给他们收拾行礼,与家人告别,三日后就正式出发前往边境战地了。
说着,他还让人取了一两银子来,这是应征的奖励,顿了顿,他拍了拍慕青玖的胳膊,“小伙子好好干,你还年轻,医术若是能练得高明些,想要出人头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慕青玖对此倒是不在意,只默然地颔首,可能是因着她年纪小,又看她医术不错,再加上她这面黄肌瘦,还谦逊有礼,原本对她还颇有微词的老军医,现在对她颇为欣赏的。
慕青玖也不记仇,毕竟当初他拒了自己,也不过是大趋所向,她现在只匆匆回去准备行囊。
而这第二天,她就亲自带了货物前来寻范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