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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谦离开长安城一个月之后,因为流落极北塞域千年之久的荒族南归,草原之上的左帐王庭被迫南下,开始频繁劫掠燕国。
为此,西陵神殿发出诏令,号召昊天道信徒及正道同仁援助燕国抵御蛮人的入侵。
同时,唐国也派出了以夏侯为首的西路边军,以援燕军为号,进驻燕国北境。
而此时方谦才刚刚到达大唐的北方边境,至少数日之后才会进入燕国境内。
方谦一路走来,每经过一座郡县便会停留一日,他吃遍了各地最有名的小吃,看遍了各地最有名的风景。
而在这种旅途中,他也慢慢感受到一股宁静,于此同时,他体内的剑意和念力虚剑也在这过程中,缓缓发生了一种特殊的变化。
似乎是真正开始和这方世界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这日,方谦离开了渭城,向着燕国境内行去。
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躺在马车内厚厚的棉垫之上,他不需要有人驾车,因为小白能够完美的胜任车夫的职责。
它赶的车不仅路线准确,而且很难会产生什么太大的颠簸,而微微晃动之下,更是一种十分不错的体验,所以躺在马车上就成了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即将入冬,所以便忍不住会有些冬困,所以方谦躺在那里,便微微陷入了小睡。
忽然,马车停了,方谦从小睡中醒来,他知道一般情况下马车是不会停的,既然停了,肯定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
他掀起布帘,便看见了一辆牛车,以及一个穿着棉袄的赶牛书生。
道路不宽,两辆车的方向相反,自然便会遇见。
方谦想过无数次遇见夫子的画面,也许在长安,也许在书院,也许在荒原,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一条小路上。
小白看着它面前的这头牛,看了好一会,它觉得这头牛不是一头普通的牛,就像是它不是一匹普通的马一样。
那牛也用那双极大的眼睛看着小白,它在昊天世界最强的人身边呆了很久,所以它的感知比起小白要更加敏锐,所以它能够感受到小白体内那种截然不同的血脉气息,神圣而高贵的气息。
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马,然后它便哞的一声,问它是匹什么马。
然后一牛一马,便开始交流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似乎交流的颇为愉快。
那穿着棉袄的书生笑容温和,看着探出头的方谦说道:“小兄弟是要北上吗?”
方谦点了点头道:“是。”
然后书生看了一眼左右两方的路况,便温和的说道:“等他们聊完,我就把路让开,小兄弟还请稍等一会。”
他说的自然那匹马和那头牛,因为他们聊得开心,所以他便可以等一会,而没有什么不耐烦。
不仅如此,哪怕他身后载着的是昊天世界最高最大最尊贵的人,在聊天这件事结束以后,他也可以选择先行让路。
方谦自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普通的老黄牛,破破烂烂的牛车,驾车的温和书生,整个昊天世界应该再没有这样的配置了。
方谦不敬畏黑暗,也不敬畏光明,甚至不敬畏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他却有尊敬的人,他尊敬的人不多,眼前恰好便有两个,而坐在马车中的那个人更是排在他尊敬之人的首位。
也许敬畏和尊敬很相似,但终归不同。
因为他没有畏惧,他也知道这两个人不需要畏惧。
所以他没有选择隐藏或者隐瞒什么。
更何况,既然他能跟夫子的牛车遇见,必然便是夫子要见他,不然就算是他想要找,也根本不可能遇见。
于是,他便下了车,认真的行了一礼,说道:“拜见师兄。”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又冲着车厢拜了一下,道:“拜见夫子。”
这时,车帘掀起,一位身形高大,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揉了揉腰,又伸了伸胳膊,恼火的对着书生说道:“你看看你,一天天拿着个木瓢,谁还认不出你,都说了要隐藏身份,也不知道把你那些东西都收好一点。”
然后他又很嫌弃的看了一眼老黄牛,说道:“这头牛也是的,牛嚼牡丹也就算了,现在还跟一匹马聊起来了。”
书生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扶着夫子的胳膊下车,然后从牛车里拿出一个矮板凳请夫子坐下,安慰的说道:“老师说得对,以后我会想法子改改的。”
夫子一直没有理会方谦,虽然他从牛车上下来就已经是一种回应,但他没有对方谦说话,所以方谦便也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夫子确实对他有几分不满,而且并没有掩饰。
但他终究还是跟方谦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拜我为师,怎么,是看不起我吗?”
方谦愕然,然后苦笑,他发现夫子真的没有什么故作玄虚的高深表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所以说话也就这么平平常常的十分直接。
方谦站起身,摇头道:“当然不是,夫子是我十分尊敬的前辈。”
夫子大怒,道:“那你是嫌我老咯?”
书生在一旁无奈苦笑,方谦额头开始见汗。
然后方谦也很直接,他单膝跪下行礼,说道:“那夫子可愿收晚辈为徒?”
夫子哼哼了两声,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方谦,似乎是满意方谦的行为,但具体又看不太出来,他看着书生说道:“孩儿,你还想要个师弟吗?”
书生想了想,温和的说道:“师弟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还要老师您说的算。”
他们都没有在乎世人所习惯的书院每次只收一个弟子的规矩,或者说夫子其实就是规矩,只要他想,便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规矩。
夫子看着方谦,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远方,平静的说道:“这小子可是个想法很多的家伙,比新收的那个徒弟还能折腾,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能给我养老。”
方谦看着夫子平静的眼神,第一次生出被看透一切的感觉。
书生心里想着老师这些话的意思,问道:“难道老师也看不见未来?”
听着这个问题,夫子大怒,指着头顶不知何时开始阴云密布的天空呵斥道:“我连这道天都看不明白,哪里能看见什么未来!”
说完,他开始思索起了一些事情,其实他今天来见方谦,本身就已经是做出了选择,只是亲眼见过之后,他便能看见更多,于是便不免想的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