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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挪着步子小心翼翼走过来,拉过一旁的杌子坐下,乖顺地端过药碗,小口小口地嘬着。
期间江辞好几次抬眸想偷偷窥望一番沈若,却总同他对上眼,以至于每次江辞都是讪讪收回目光,默默喝着手中的药。
沈若轻笑道:“你想说些什么?或是……想问些什么?”沈若单手托腮,眉目含笑。
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江辞抬头,看着沈若,嘴唇微动,几番想要开口,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闷头喝药。
沈若又笑了,柔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昨夜是真醉,还是假醉?”
江辞闻言,忽的重重拍了下案桌,直直看着沈若,一字一句道:“你昨夜定是假醉,对不对!”
“你想我是真醉还是假醉?”
“我管你是真醉假醉,昨夜的事全当它是一场梦,就此勾销了!”江辞冷冷一哼。
这沈若竟是算计她的,亏她还以为他是酒后吐真言,终于忍不住对她的相思,借着这醉意将心中憋着的话全一股脑给吐了出来。
不想竟只是做戏!
“那可不成。”沈若一把拉过江辞的手,两手将它紧紧握住,合在手心,“你看我昨日那糊涂模样,会是假装的吗?”
“这……”江辞也不禁犯起了糊涂。
昨日的沈若确实同平常大不一样,昨日那副软糯糯的样子可比平常那假正经的笑来得可亲多了,看起来倒是可爱了不少。
思及此时,江辞忍不住窃笑出声。
沈若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江辞急忙辩道,“我觉得你昨日不像是装的,应该是真醉酒了吧。”
“应该?”沈若眸子微眯。
“一定,我是说一定。”
沈若再次绽放笑颜,“先不管昨日我是真醉还是假醉,你先告诉我,你该叫我什么?”
沈若眨巴眨巴眼,两双桃花眼忽闪忽闪,明亮至极,稍不注意便会叫人沉沦其中。
所幸江辞定力还算好。
“王……”“爷”一字尚未吐出口来,江辞便感受到了沈若周身的寒意,吓得立时改了口:“呃,公子?”
沈若又蹙了蹙眉,不满道:“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我该明白什么?”
按照古人的思想,一般有了肌肤之亲就是要成亲的,成亲前多是唤那男子的小名,有情调的就会在后面加个“郎”字,成亲后则改唤男子做相公或是夫君。
沈若排行老几来着?
江辞歪头想了想。
好像是老三,难不成他要她唤他做“三郎”?抑或是“沈郎?”
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些?
他们分明才刚忽表心意好吧。
不,应该只是单表心意。
她可没有向他说明她的心意,这只能算作是沈若对她个人的单恋罢!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沈若不满撇嘴。
江辞看着沈若,见他面色几许不虞,心头微微泛起波澜,不会真同她心里所想的一样吧?
江辞又看了眼沈若,面上浮上几许纠结之色,这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谅她是个新时代女性也实在是受不住此等快节奏的速度啊。
这节奏简直比那快车还要快!
沈若眼角噙笑,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江辞皱了皱眉,撇嘴道:“王爷,我们之间是……”江辞顿住,欲言又止。
其实她同沈若也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顶多就算是相拥而眠一个晚上罢,先前又不是没有过。
遥想那日沈若负伤,她怕沈若受不了夜晚的寒气,还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呢。虽然沈若并不知道,但他不知道也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啊。
这样说来俩人昨日那番行为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再说了她也不是什么保守女性,区区一点小事也毋需那沈若负什么责。
不过……若是因此套得沈若的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什么?”沈若微微挑眉。
江辞正了正色,清清嗓子,又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沈若嘴角微敲,悠悠一瞥江辞,“你说呢。”
“主仆?”
沈若摇摇头。
“朋友?”
沈若又摇了一次头。
“莫不是……”江辞看着沈若,沈若亦看着江辞,期待从她的嘴里吐出那句他想要听到的话。
“恋人?”江辞不自信道。
听到心中所想,沈若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了笑,道:“所以,你该唤我什么?”
沈若竟然大方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那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任务已经完成了?
江辞再次抬眼偷偷瞥了眼沈若,见他眼眸虽比平常多含了几分柔情,面色却还是一如往常,并无太过热烈之色。
是力度还不够吗?
这沈若好像很期待她唤他一个亲昵的称呼,不然便从了他?
不行不行!
江辞摇摇头。
她实在说不出那些让人倍感羞耻的字眼,顶多只能唤唤他的全名,若再加个其他字眼,她是万万喊不出的。
先前看那些电视和小说,男主不是都爱吃“欲擒故纵”那一套嘛,不然她也来这一套!
先前眼巴巴望着的东西若是轻易就能得到手的话,岂非无趣,不如就吊着他,既不用同他过分亲昵,也不会让自己沉沦。如此一来,到时候便可顺利抽身,两方人都乐得自在。
江辞点点头,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个计策。
于是,江辞敛了面上春色,故作疏离之色道:“王爷。”
沈若看着江辞,蹙了蹙眉,道:“我们既是恋人,你就该唤我唤得亲切些,不若唤我……三郎?”沈若望着江辞,欢谑一笑。
“这样不妥,尊卑有别。奴婢只是个小小婢女,轻如草芥,万不能如此称呼王爷,此为大不敬。”
沈若的眉头已然皱成一道沟壑,审视的目光自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辞,最后死死定在她的面上。
沈若朝她靠近了些,轻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欲擒故纵?”
江辞面色微变,抬眼同沈若对望,窥见他眼底柔情不在,只余几许淡漠。
江辞忽感自己用错了计策。
“王爷?”江辞话语几分颤颤。
沈若眸子微颤,又撤身回来,空气一时又窒凝住了。
江辞轻轻摇着嘴唇,不禁懊恼自己的蠢笨,尽会胡乱用些计策,都没有想到是否适合实事。亏她先前常教那些学生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切不可生搬硬套,不作改动。
先前常说之语,常教之理,却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自己却是实实在在地栽了跟头。
江辞悔恨锤头,懊恼不已。
沈若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江辞立时便止了动作,讪讪一笑。
沈若收回目光,随意一瞥,忽见那药碗尚还余存一些汤药,轻轻咳了咳,道:“将那药喝完。”
“是。”
江辞只能乖乖从了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不敢做出半分不满之色。嗓子力传出来的干涩之感教她后背一颤,眉头就要纠作一团了,眼见沈若将目光瞥了过来,江辞赶紧舒缓眉头,展露笑颜。
沈若面不改色地从袖中取出一颗饴糖,扔在桌上,道:“吃了。”
“是。”江辞心头微动,伸手欲欲过那糖,沈若却忽地伸出手,一把盖住她欲拿糖的手。
江辞微惊,却忘了抽回手,看着沈若,不解道:“王爷?”
沈若不理她,取开盖在她手上的手,拿过案桌上的糖,将糖衣剥开,而后又看了眼江辞。
江辞亦瞪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他,见他将那糖衣都剥了去,心尖尖一颤,心湖荡漾开来。
沈若看着她,心念一动,忽而一笑,“想吃?”
这沈若好生善变,一会儿怒,一会儿笑,阴晴不定,就似那六月的天一般!
但看他刚才那样,显然是真的生气了,现在好不容易又笑了,可万万不能再惹他恼怒了,且顺着他吧。
江辞点了点头,“嗯。”
沈若又笑了笑,靠近江辞,将手中饴糖递至江辞唇前,江辞张嘴欲咬,沈若见势立时贴了上去,而他的手早在不知何时就给收回了,江辞咬的不是那糖,却是他的下嘴唇。
江辞惊得瞪大了眼,沈若喜得亦瞪大了眼。
俩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江辞忽然反应过来,松了口要退身离开,沈若却一把把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顺势扶上她的脑袋,同她亲吻起来。
江辞惊得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沈若愈发得寸进尺,一口咬住她的下嘴唇,用牙齿轻轻摩挲着,按住她脑袋的手也稍稍加了些力,使江辞动弹不得。
俩人鼻息交织,或粗或重,或缓或急,或烈或灼。
唇齿相勾,或进或退,或攻或守,或卷或舒。
江辞也渐渐软了力,不再挣扎,开始沉沦其间。
微微睁眼望去,却是坠入另一处柔情中。但见他眸深似幽幽碧谭,柔情外泄,暖似春光,耀似骄阳,又似新雨沥过的天空,澄澈明媚。
沈若同她相望,四目对灼,爱之深,情之切。
俩人的眼眸皆倒映着对方。沈若望见她眸子里的风流旖旎和她面色几抹娇媚的桃红,心尖儿一悸,不禁加重了些力。
江辞眉头微微一颤,吃痛一哼。手却悄悄搭覆上他的肩头,舌尖微动。
沈若心底眼底的湖皆漾开了花,似有鱼儿跃出水面,激出朵朵浪花。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