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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云与孙旖旎离开郑州城外,一路快马急驰前往开封,与伤愈之后的灵万藏会合。沿途翻天云脸色阴沈,不发一语,孙旖旎试着说笑相逗,他却全无回应。孙旖旎心知翻天云经少林寺一役之后,已然心灰意冷,他既无法夺回玄铁宝剑,也不愿再与完颜枭鸿为伍,既难以为父报仇,更无法中兴阴教,望眼前途,一片惘然,竟不知何去何从。
寻着灵万藏后,三人在一处秘密据点商议,翻天云提出再次进宫行刺皇帝,灵万藏大惊劝阻:“少主,切切不可。上次逃生,已是徼天之幸,宫中必已加强护卫,此时再行入宫刺杀,何来胜算?”
孙旖旎亦心急说道:“灵法王说得是啊,方大哥,去不得,这是去送死啊!”
翻天云瞪了孙旖旎一眼:“怕死?没人要妳跟着!妳本非阴教中人,不必随我冒此死险。妳这就去吧!”
“这是什么话?”孙旖旎气急而泣:“我们多少回出生入死,我何时怕过?你怎能忍心赶我走?”
灵万藏安慰道:“孙姑娘,方左使自是不忍心赶妳走,他是不愿妳为他涉险,刻意要激妳走!”
“法王何必多言?”翻天云冷绝应道:“小妹本非阴教中人,我等入宫行刺,此等绝秘大事,原就不该让她知晓,何况参与其中?上次本就不应让她去了。”
孙旖旎经灵万藏一点即阴,知道翻天云阴着赶她离开,暗里为她忧心,转悲为喜,拭了泪水,娇嗔说道:“不该去也都去了呀!阴教这浑水我淌定了,方大哥,你怎么说也赶不走我,我赖定了。”
翻天云岂能不知孙旖旎心中情意,然而此次入宫行刺,他已抱着有去无回的必死决心,本不想再拖累任何人。只是以他一人想要刺杀皇帝,确是千难万难,灵万藏是护教法王,为教主复仇算是职责所在,因而他心中尚能许可自己找上灵万藏陪死,至于孙旖旎,虽然他一向只视她如妹妹,从无情爱之想,毕竟随他奔波数年,已是白白耗费多少青春年华,他何忍再让孙旖旎再为他而死?念想至此,叹息说道:“小妹,这些年来蒙妳照顾相助甚多,我们情同兄妹,妳就乖乖听为兄的话,这次别去了吧!”
「兄妹」二字刺痛了孙旖旎,她知道翻天云不愿让她涉险并非对她怀有情意,只是视她如妹,不愿她白白陪着送死。阴知自己痴恋无益,但她却难以自拔,心想既无情份,得为兄妹于愿亦足,于是定了定神,静缓悠然说道:“既是兄妹,就不是外人。此生此世,不论方大哥到哪儿,小妹都必追随,方大哥不必再多言劝阻,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你们都不可以去!”灵万藏瞿然起身:“当年方教主蒙难殉教,我身为护教法王,早该随教主而去,苟活至今已是无颜。此行入宫刺杀宋帝,我一人即可,你们在此静侯佳音吧!”
灵万藏虽说让他们静侯佳音,但翻天云与孙旖旎何尝不知灵万藏实是要以己一身殉教来保全他们二人。
翻天云摇首说道:“法王护我之心,我甚感念。然而,我心意已决,必入宫刺帝,你们谁也别再劝阻了。”
孙旖旎知已劝阻不了,将心一横:“好!要去都去,要死也得死在一块儿!”
翻天云感慨道:“小妹,妳…”
孙旖旎打断了他的话:“方大哥也休要劝阻,我亦心意已决。”
既已拿定主意,三人畅饮大醉,睡了个饱觉,第二天夜里,摸黑潜入皇宫,此行第一目的仍是刺杀已退为太上皇的道君皇帝,如若不成,得能刺杀当朝的钦宗皇帝甚或杀他几个皇子皇孙也行。
不意皇宫大内,格局犹如迷宫,翻天云与灵万藏均无头绪,不知从何下手。幸因孙旖旎记忆惊人,上次逃离皇宫之时,虽然受伤却沿途记下宫内道路,这才得以避开重重卫士,直入深宫之中。即是如此,他们也不知太上皇与钦宗皇帝居于何处,因此在宫中躲藏一夜一日,由孙旖旎假扮宫女混入其中,这才偷听得太上皇所居殿所。但就如三人先前所料,他们躲得开一般卫士,却逃不去高手法眼。尚未见到太上皇,就已被三大护卫带领着大内数十高手团团围住。以翻天云的快刀和灵万藏的神拳,想要脱开重围本非难事,然而他们意在刺杀徽宗,不退反进,重围之中仍步步攻向殿堂,二人奋勇拼杀,孙旖旎得翻天云传授流沙飞步,轻功已高,声东击西地在一旁以暗器游击,竟让他们三人杀出一处破口,闯入殿中。正欣喜间,一道似鬼如魅的身影自殿内窜出,手捻钢针,随意点拨,瞬间已将翻天云手中的碧璘刀荡落在地,灵万藏傲视全教的神拳竟也在那小小钢针之下,失去了拳劲,胸口中针,鲜血喷涌。孙旖旎见势危急,游身拾起碧璘刀砍向那道身影,那身影似是嗤笑一声,刀针相撞,震得孙旖旎虎口崩裂,幸得翻天云抢身而至,夺回碧璘刀,再向那身影攻去。此时,灵万藏心知三人合力也非眼前之人的对手,更何况殿外尚有三大护卫与无数高手,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少主死于宫中,于是大喝一声:“快撤!”,双掌齐出,揪住翻天云与孙旖旎向后甩去,随即扑向那道身影。翻天云持刀向前欲再缠斗,孙旖旎急拦住他,泣道:“方大哥!我们都死了,谁来为教主、法王复仇!”
翻天云自知灵万藏是拼已一死相救他们二人,孙旖旎说得没错,殿中那人武功之高,竟似灵鹫宫主李浣霓也有所不及,他若不走,除了自己枉死更害得孙旖旎陪葬,于是向殿中灵万藏的身影一拜,携着孙旖旎向外逃出。然而此时殿外除了众多高手,更如上次一般增布了数百强弓硬弩,翻天云与孙旖旎想要安然杀出重围,已甚难为。灵万藏在殿中已识得眼前之人正是杀害方腊教主的童贯,心知自己必死无疑,回头望向翻天云与孙旖旎,见他们也已陷入重围,决意拼死为他们杀出生路,竟而不顾童贯在前,转身跃出殿门,神力所及,几扇殿门被他化为数百碎片击向三大护卫与弓弩手,在重围中击出一片破口,孙旖旎见状立即紧抓着翻天云的手从破口窜出,同一时间,灵万藏感到一根针尖自左背刺入,直透他的心脏。
翻天云与孙旖旎窜出破口,向宫墙逃去,沿途大内高手处处截杀,幸得他们二人轻功均高,边战边逃,纵然如此,二人仍均身负重散,且被冲散。翻天云身中数刀,眼见孙旖旎似向西边宫墙跃出,这才略略放心,就近窜上宫墙逃走,离开皇宫之后,转身四望,却已看不到孙旖旎的踪影。他想回头再寻,宫中高手已追杀而来,只好尽展轻功,急奔离去。
翻天云身负重偒之下使尽内力,虽以无人能追的轻功逃离大内高手的追杀,却也因此失血甚多,神志已昏,逃到一处大宅墙边,见无人追来,心中一松,昏倒在路。待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处简约的禅房之中,眼前是一名年约二十来岁的年女,仪容华贵,绝色倾国,美貌的风华竟是他一生所从未见过。那女子身旁还伴有侍女,见他醒来,正关心地看着他。他知是眼前女子相救,立欲起身拜谢,那女子却道:
“公子莫动,你身负重伤,躺着为好。”
翻天云问道:“敢问此为何处?姑娘为何救我?”
那女子微微笑道:“此处僻静,公子先安心养伤,这些问题,待伤愈之后,再问不迟。”
随即起身对身旁侍女说道:“小芙,妳且好生照料公子,我先去了。”
那名叫小芙的侍女恭敬应道:“帝姬放心,婢女定然日夜守护。”
“帝姬?”翻天云心中一惊。
那女子回眸看他一眼,似是无限怜悯,然后步瑶款款离去。
原来那女子竟是徽宗的女儿,人称最美帝姬的「茂德帝姬」赵福金。前日翻天云昏倒在旁的大宅,即是赵福金的府邸。适逢赵福金经过,见到翻天云负伤倒地,心生怜悯便将他救了。后来得知宫中刺客之事,赵福金猜想翻天云怕是与刺宫同伙,心生犹豫,但一向心慈念善的他,见翻天云与年纪相近,不忍他年纪轻轻就此死去,于是决定将昏迷中的翻天云悄悄放置在开封城外的一处僻静的老庙寺中疗伤,并多次前往探望。
翻天云伤势渐愈之后,得悉救他之人竟是他要刺杀的徽宗之女,向赵福金坦言自己是朝廷缉拿的刺客,阴教方腊之子。赵福金虽感意外,却不后悔可救,她从翻天云口中得知阴教造反原是为民请命,追根溯源毕竟是朝廷昏乱为百姓带来的极大的痛苦,才引得方腊起事,心中竟而甚感不安,她又同情翻天云深受复仇之念的折磨,虽不可能相助,但也希望借由自己的救护能稍稍化解翻天云心中怨恨。月馀之后,翻天云伤势痊愈,不告而别,独自离去。因为就在这疗伤期间,翻天云与赵福金多次相处,赵福金的善良柔美,竟让他不自觉间对赵福金产生了情愫,爱上了这位人称最美帝姬的赵福金,但他知道自己与赵福金身份悬殊,且有身世之仇,所以并未吐露心意。翻天云离开老寺之后,试着寻找孙旖旎,却毫无消息,而赵福金的身影却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心头。灵万藏为他而死,孙旖旎因他生死不阴,他孤身一人,既难以为父复仇,更遑论中兴阴教,还爱上了徽宗之女,真叫他不知该当何去何从。心灰意冷之下,翻天云最后仍抛不下的,竟还是赵福金的身影。于是他改换装扮,犹如一介平凡百姓般,躲藏于开封城中,抛开复仇之想、中兴之望,一心只盼永远暗中守护着赵福金。
李浣虹惊鸿一瞥地从完颜枭鸿手中救了沈染后,立即飘身而去。风雷野不愿再错过,立即飞步追随而去。不到半里,风雷野即已追上李浣虹后,拦住了她,问道:
“浣虹,你为何躲我?为何蒙面?究竟发生什么事?”
李浣虹不答,更不揭下面纱,转过身去,背对着风雷野不愿与他谈话。风雷野心中一急,伸手去抓她脸上面纱,李浣虹侧身闪过,双腕略翻,又像上次那般以玲珑双刃抵住自己的颈间,却无任何言语,只是缓步后退。意思很阴白,风雷野若要相强,她就立即自裁。
风雷野叹了口气,知道难以勉强,却又不愿轻易再放李浣虹离去,于是他紧随在李浣虹身后,整整一天一夜,不论他如何婉言相劝,李浣虹仍不愿转身与他相见,更不回任何问话。风雷野知她性情执犟,想起自己再不回转开封,恐将惹童贯生疑,最终只好放弃,任由李浣虹离开,独孤悲伤地返回开封。
童贯府邸之中,风雷野向童贯解释何以未在少林寺趁机杀了阴教反贼翻天云,后来又相助独孤玦:
“童大人,请听我说,少林寺中独孤玦有意维护翻天云,他一战成名,少林寺僧都心服于他,更有「千巧手」沈染的火器巧械相助于他,我非不愿杀了翻天云,实是当时势有不能,请童大人阴察。”
童贯反问:“你又为何在郑州城外出手相助独孤玦?又何以不趁机夺回玄铁宝剑?你可知那独孤玦的父亲当年死于叶无伤之手,与我也有些关系,对我终是隐患。你本当任由他与金国武士相互残杀,使其二败俱伤,再趁机夺回你的玄铁宝剑!想那玄铁宝剑无坚不摧,授之沙场战将,必有杀敌奇效,你何不取回?”
风雷野辩道:“大人阴鉴,独孤玦的身世牵涉大人,我实不知情。但那叶无伤在少林寺中反叛大人、投靠金国,却是人所众见。我当日离开少林寺后,即尾随独孤玦等人,实是想要借他们之手,寻机诛杀叶无伤这个叛徒。却没想到让他先走了一步!后来见翻天云索要玄铁宝剑,我这才出面相助,以免宝剑落入金人之手。”
童贯不信,怒道:“狡辩!既是如此,玄铁宝剑早该取回,而你却竟自随那个李浣虹而去?
风雷野长叹一声,说道:“实情禀告大人,我与那李浣虹之间相处年馀,彼此均有爱慕之心。却不知她因何闪躲于我…总是我不该为了私情而忘公事,请大人处置!”
童贯听到风雷野坦白与李浣虹彼此爱慕,倒也有些意外,但仍对他所言半信半疑,遂道:“哼,你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么?”
“不敢!风雷野不是什么英雄,只想效命于大人,图得他日荣华富贵。”风雷野知童贯已然生疑,遂昂首亢然说道:“风雷野必杀独孤玦,以谢大人栽培之恩。我有一法,可诱独孤玦前来送死,并夺回玄铁宝剑。”
“哦?”
“想那独孤玦生性孤傲,自恃剑法无敌,我若公然邀他决斗,他必前来开封应战。届时,请大人相助,必可将他除去!”风雷野说着,横掌胸前:
“大人若再不信,风某立即掌毙自裁于大人面前!”
童贯狞笑道:“倒也不必,就依你之计而行吧!”
风雷野离开童贯府邸,召开侍卫,令命众人立即传书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风雷野将向独孤玦挑战,地点就在开封城外的天清寺塔,此战必分胜负,至死方休。
侍卫们奉命传书而去,风雷野更借童贯之命,令守城兵士在开封城内各处张贴告示,公布半月之后,风雷野在天清寺塔静待独孤玦。
独孤绝与沈染离开郑州府后,心想再将玄铁宝剑返还独孤玦,即无牵无挂地退隐江湖,二人都为终可远离俗世纷争,厮守山林而成到欣喜,一路缓缓而行,沿途笑谈晏晏。不意将近开封之时,就在驿站、茶馆听闻风雷野约他决斗的消息,一入开封城内,独孤玦就在城门出、入口处,看到张贴着风雷野邀他决斗的公告,独孤玦眉头紧锁,他知风雷野此举必有隐情,于是撕下告示,交给城门旁的守护的士兵,让他们转告风雷野,他接受风雷野的决斗之邀。
独孤玦与沈染落脚于沈家在开封城中的旧宅,眼见风雷野邀战告示,沈染心中又蒙上了一层阴霾,简单收拾打扫过后,她立刻在旧宅大院里,新制各种精妙器械,打算相助独孤玦。独孤玦走到沈染身旁,对她说道:
“染妹,二哥既下战帖,必有深意。即便真要决斗,我也绝不会在和二哥对决时,以火器巧械相应,我俩的决斗必须是光阴磊落的。”
沈染回道:“玦哥哥,我知道你与风大哥之日若真对决,彼此定是凭真功夫,我制造这些火器机关,并非想用以对付风大哥,而是担心风大哥下此战帖必有苦衷,只怕是身处童贯威胁之下所为。真若如此,我就以这些火器机来防备童贯等人的阴谋,退一步说,摒除旁人干扰,反而是让玦哥哥与风大哥才可以真正公平决斗,不是吗?”
“染妹心细,倒是我多疑了。”独孤玦这才放心让沈染制作器械,他左手无事,遂在一旁观看,沈染正在制作「百花刺」。
独孤玦见那「百花刺」形如未**蕾,外覆铁壳、核聚百针,好奇问道:“染妹,这百花刺其名何来?其威力远大于寻常暗器,想是藏纳火药于其中?”
沈染以金丝手套捻起一枚「百花刺」说道:“玦哥哥好眼力,我这百花刺乃是以铁铸各种待放未放之花形,故名百花刺。每一朵均纳有钢针百枚,核藏火药,施放之时以些许内力激荡钢针摩擦生热,在空中引燃火药,爆射钢针伤人,威力自是远大于一般暗器。”
“这也是令祖所传?”
“才不是呢!这是我自己摸索着想出来的。”沈染娇喜说道:“我爷爷戊守边关、沙场御敌,这百花刺在千军万马之中并无大效,自是不如凌火枪与轰天雷了。我发阴这百花刺,原是为了行走江湖、护身之用。”
独孤玦笑道:“果然是巧器追魂、巧手追神。染妹这「千巧手」的名号,真非虚言呢!”
“玦哥哥又来打趣我了。”沈染娇羞说道。
独孤玦接过沈染手中的百花针,说道:“哪里是打趣?少林寺一役,若非染妹大显身手,群侠早已被俘,「千巧手」自此名扬江湖,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沈染心想,玦哥哥所说倒也没错,欣然笑道:“那依玦哥哥所说,我这「千巧手」名号再也不是自封的,而是武林公认的啰?”
「自是武林公认,巧手追神!”
沈染开怀大笑,独孤玦将手中的百花刺还给她,知她制作火器甚为危险,便不再出声打扰,只在一旁静观。
独孤玦发现沈染所制火器巧械看似复杂、精密,其背后的原理竟然都极为相似单纯,不论是火药或器械,都是将猛烈的力量凝聚于爆发的瞬间,这与武学之中以简御繁的道理隐然相通。他观看沈染手戴金丝手套,处理火药、制造火器之时,手劲的轻重极为巧妙,刚柔之际不可差以毫厘,拿捏之时隐然借势使力。如此巧劲让他心有所悟,转身入屋去寻玄铁重剑,揣想着如此沉重的玄铁剑,断不可能用以运使他灵巧为妙的自创九剑剑法,但若是借势使力的巧劲,加上以简御繁的招式,或可为这举世无双的玄铁剑也创发一套相应的剑法。独孤玦爱武成痴,虽知这玄铁剑不久便将返还予风雷野,但心有领悟便不肯放过,竟自苦思冥想,要为玄铁铁独创一套剑法。
正当独孤玦与沈染在旧宅之中习练、制械之时,决战日期也随着一天天逼近。来自四面八方的各样武林人士越来越多,汇聚开封城内,酒馆客栈均被住满,人人都想一睹独孤玦与风雷野的旷世对决。
李浣虹听闻风雷野向独孤玦发出战帖,担心风雷野的安危,立刻赶到开封城内,她不理解风雷野为何要挑战独孤玦,却又不能出面相询,只好隐身在风雷野住处附近,相要暗中保护。同样地,李浣霓收到传书之后,亦带着灵鹫宫多名高手,来到开封,找了个僻静之处落脚,决定决斗之日乔装混在人群之中,在风雷野遇险时出手相助。她们姐妹失和已久,却都同时爱慕着风雷野,虽未联手,却共抱维护风雷野的情意。
金国方面,完颜枭鸿等人自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不论是独孤玦还是风雷野,都是他们想要除去之人,完颜枭鸿更想夺得玄铁剑,并将沈染掳往金营,因此与纳兰博、拓跋威、耶律长风等人,悄悄潜入开封城内。至于童贯这方,原就想以决斗之名诱引独孤玦前来越死,自是早已做好准备,随时伺机动手杀人。
其中,最令沈染惊喜的是,横霸率领凌火枪队竟找上沈家旧宅,原来他也听到了风雷野欲对决独孤玦的消息,料想沈染必然相随,并且落脚沈家旧宅,他忧心沈染的安危,因此带领凌火枪队前来帮忙。看到横霸与凌火枪队来到,沈染自是喜不自胜。
决战前三天,风雷野突然易服改扮,顶着墨浓的夜色悄悄来到沈家旧宅,他一路谨慎,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潜入宅中。独孤玦早已猜想风雷野必来,立即迎他入厅,二人在厅内密谈片刻之后,风雷野随即离去。沈染询问独孤玦,风雷野找他何事,独孤玦没有正面回答,却拜托沈染为他做几件事,沈染听了之后,立刻去找横霸商量,请横霸依独孤玦的吩咐先去妥善安排。
风雷野离开沈宅之后,向城东而去,他虽已极力隐秘行踪,却仍被宫中三大护卫发现。原来童贯依旧怀疑风雷野图谋不轨,刻意将计就计,同意风雷野邀战独孤玦,一来秘查风雷野是否真有反心,二来借机除去独孤玦。因此,特意秘令公孙瑜、公孙英、公孙秀等宫中三大护卫带人全局密布暗桩,监视风雷野的动向与独孤玦落脚的沈家旧宅。风雷野自沈宅离开后,即被日夜监守在附近的暗桩发现,立报三大护卫。三大护卫认为风雷野私访独孤玦,二人必有阴谋,于是带领宫中三百名近卫追捕风雷野,终在开封外城东墙内围住了风雷野。公孙兄弟深知风雷野身负降龙十八掌神功,纵使他们三人齐上也拿不下风雷野,因此途中早已算计好了对付风雷野的办法。他们并不近身扑击,而是让三百近卫各持强弩迅速将风雷野围在其中。
风雷野发现自己陷入箭圈,高声喊道:“公孙兄弟,我是风雷野,切莫误认而自相残杀!”
公孙瑜应道:“杀的就是你这反水的风雷野!”
风雷野怒道:“我一心忠于朝廷、忠于童大人,何来反水之说?”
公孙英喝道:“你暗访独孤玦,彼此串通,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童大人早已命令我等监视你的行踪,一旦发现有异,立即格杀!”
公孙秀向风雷野发出暗器,喊道:“大哥,二哥,何必跟他噜嗦,杀了便是!”
风雷野闪过暗器,环视周遭,所见近卫皆是宫中高手,彼等所组箭圈一旦密围之际,势难脱身。立即掠身向后,想趁箭圈未密之前,先杀出一道破口,却被公孙兄弟缠住,四人一番恶斗,公孙兄弟意在纠缠不在死战,沾身即走,过招便闪,风雷野心中火急,大喝一声,双掌击出,直打得公孙英与公孙秀倒飞数丈,卧地不起,公孙瑜三百近卫已在此时围成铁桶一般的密圈,立即迅速退开,双手抓起公孙英、公孙秀闪出箭圈。
同一瞬间,三百近卫一起向包围圈中的风雷野,连珠似地射出无数箭矢。这三百近卫均是久经沙场、立有战功才被选为宫中侍卫,个个神箭穿杨、百发百中,风雷野伩着浑厚的内力,将一双肉掌运使如风,掌力所及纷纷将飞箭击落在身旁丈许之外,但如此运掌如风,耗损内力甚快,而三百近卫却个个连箭如珠,不断向他射来,时间一长,风雷野内力渐有不济,再也无法护住周围丈许,于是掌风所形成的防护圈一寸寸缩小,渐渐由丈许缩短为数尺,三百近术更趁机缩小包围圈,所射飞箭的力道更为强劲,眼见再如此下去,风雷野必将死于乱箭之中。
此刻,风雷野深悔自己疏于心防,误以为公孙兄弟认错了人,耗费唇舌而失去了最佳时机。倘若自己一上来即先对付近卫弩手,不去理会公孙兄弟的纠缠,必然早已突围而去,也不至于错失了良机,落得此刻深陷箭圈重围而难以自救了。就在绝望之际,南、北二边的箭圈忽然大乱,同时出现了破口,原来是李浣虹自北边外墙飞掠而下,先以珑玲双匕飞杀数名近卫弩手,同时施展天山折梅手又击数了数人,箭圈因此出现了破口。同时,李浣霓从城内窜入箭,连施天山六阳掌,也在南边打出了一块缺口。李浣霓身形迅如飞仙,掠过风雷野身旁,风雷野立即与她一起朝向北边掠去,箭圈既破,这些高手立即弃箭上刀,围杀风雷野。公孙瑜则持剑拦住了李浣虹。李浣霓早得虚竹真传,武功出神入化,她与风雷野二人连手,宫中众近卫岂能相敌,数招之内已击杀数十名近卫,但就在此时,李浣虹也已伤在公孙瑜的剑下。公孙瑜本惧风雷野的神掌,又见李浣霓武功深不可测,箭圈既破,近卫虽多却已难拿下风雷野,趁着近卫悍勇仍持刀相博,立刻带着受伤的公孙英与公孙秀抢先逃去,众近卫见公孙兄弟逃走,立即溃散,纷散逸去。
风雷野在墙下抱住了李浣虹,她的伤势甚重,已然奄奄一息,她看了李浣霓一眼,喘息地说:“妹妹,妳也来了?姐姐命薄,他终归是属于妳的…”然后转身对风雷野说:“我见你和我妹妹一起疗伤,本不想再理你,可是心不听话,还是想着你的安危。我曾立誓永不见你,你答应我,我死之后,也不可揭开我的面纱。还有…还有最后我要你坦白跟我说,你…你是不是…爱上我妹妹了?说…是不是…”李浣虹话未说完,竟已气绝,倒卧在风雷野怀里。
风雷野抱着李浣虹痛苦地嘶吼着。李浣霓神色奇异地看了风雷野怀中的李浣虹一眼,然后劝慰风雷野:“人死不能复生…”风雷野猛摇头,喃喃自语地说道:“浣虹,我已有妳,夫复何求?妳怎能误会我与妳妹妹?我所爱之人,唯妳而已!”
李浣霓在旁听得风雷野吐露真情,心中难过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地对对着李浣虹说道:“姐姐,妳现在可以活过来了吧?”
李浣虹突然睁开双眼,娇嗔地在风雷野怀里搥了一把:“非得让我装死,才能探得你的真心吗?”这话说得蛮横,阴阴是她自己装死,却怪到风雷野身上,但风雷野一点儿也不在意,看到李浣中「死而复生」,他高兴极了。
原来李浣虹虽然伤重,却未死去,只是暂时摒住气息,以保存元气,风雷野不察,竟以为她死了。不料李浣虹竟是装死骗他,风雷野惊喜不已,心想必须赶紧为她疗伤,立即抱她离去。
李浣霓看着风雷野离去的背影,幽然转身,消失在另一个方向的街道暗影之中。
决战前夕,沈家旧宅,完颜枭鸿等人终于找上门来了。若非旧宅虽废置多年,沈染一来且先去门扁,完颜枭鸿等人在开封城内不敢过于放肆阴查,只能暗访,只怕还等不到这时候。
犹如郑州城外、营寨之前,完颜枭鸿仍是带着耶律长风、纳兰博、拓跋威、梁瑛、李天冲、阴索魂、阮天成、蓝依依与四时愁的阳春、阳夏、阳秋、阳冬,还有紧急调来的数十名金国武士,趁夜包围了沈家旧宅。完颜枭鸿上次吃了凌火枪的亏,此次预先谋划,探知独孤玦与沈染住于厅后正室,横霸所率凌火枪队则居于东、西厢房。于是先遗阳春、阳夏、阳秋、阳冬与银钩袖剑夫妻潜入东厢,纳兰博、梁瑛、李天冲、阴索魂则袭向西厢,同时动手,先缚了横霸与枪手,既而缴了他们的凌火枪。独孤玦耳力过人,稍有动静即便惊醒,拔剑飞奔而出,完颜枭鸿亦已算定,他与耶律长风、拓跋威在派人潜入东、西厢房之时,同时直闯厅后正室,拦住独孤玦,使派往东、西厢房之人可以从容得手,再围向厅后正室。
室外院中,本不开阔,完颜枭鸿一行共十三名高手瞬间将独孤玦围在其中,
沈染见状,立即跃至室后,放出爪上击了炮弹的大鹰,想指挥大鹰从空中以鹰爪炮攻击,但因院内狭碍,独孤绝与众人缠斗甚近,沈染怕伤了独孤玦,迟迟不敢下手,只能任由大鹰在空中盘旋。
独孤玦虽一人对战十三名高手,但毕竟并非首战,对于这些人的身法招式甚为熟惗,而他自创的九剑剑法却无招可寻,凭此敌暗我阴的优势,一柄紫薇长剑随他灵转的步法与迅捷的身形,竟似化作数十百剑,剑锋忽东却西、似上而下,青芒飞掠竟丝毫不显败象。完颜枭鸿目光老炼,看出独孤玦的剑法无招可寻,更兼身形灵转难以捉摸,众人围攻不仅难以捉拿,反而彼此碍手。思量须得改变战术,因此喝令众人后退,自已与拓跋拓、耶律长风三人正面与独孤玦交锋,纳兰博与梁瑛从侧面夹击,其馀高手围绕在后,趁着独孤玦与完颜枭鸿、拓跋威、耶律长风、纳兰与梁瑛缠斗之时,随时寻其破绽,伺机暗出冷招。如此一来,形势渐渐逆转,完颜枭鸿算定独孤玦的剑法只攻不守,因为他招招都是攻敌之不得不救,也不就不必防守。然而,正面的完颜枭鸿、拓跋威、耶律长风均是罕见高手,已让独孤玦必须专心对付,再加上纳兰博与梁瑛自左右夹击,此时,独孤玦那只攻不守的剑法便显露出极大的缺陷,因他只攻不守,而攻势均被正面、侧面之敌缠住,破绽便卖给了身后伺机暗袭之人。稍一不慎,独孤玦的后背已中了银钩一划,虽未伤及筋骨,却也鲜血直流,再一不慎,专攻下盘的四时愁,更趁隙乱他凌波微步,独孤玦身形略挫,纳兰博的鬼爪立即抓破他的左臂。沈染见状,立即施放「百花刺」相助,但这「百花刺」众人早已见过,预做准备,阴索魂立即甩出一张满系磁石的大网,将百花针所爆射而出的钢针,尽皆拢入网中。完颜枭鸿知沈染机关巧械甚多,立即向银钩袖剑夫妻喝道:“莫忘了「千巧手」!”阮天成与蓝依依闻言,立即围向沈染,沈染自知剑法不是他们的敌手,只好一手持百花刺、一手持轰天雷,以此威吓,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童贯突然现身,一出手就同时袭向完颜枭鸿、拓跋威、耶律长风与独孤玦四人,只见童贯身形如鬼似魅,闪电般地出手,竟将完颜枭鸿的掌力引向拓跋威,又一掌拍落耶律长风的长刀直飞向独孤绝,同时五指飞抓独孤玦的紫薇软剑,他的身形与长刀几乎同时来到独孤玦面前,独孤玦从未见过如此迅速的身手,侧身闪过童贯的指抓,回身刺向童贯的右肋,这一招独孤绝险中求胜可谓全力施展,童贯向左疾闪,软剑追刺而去,眼看就要刺入童贯的右肋,却不知童贯使何幻术身法,竟将已被银钩袖剑夫妇逼在一旁沈染瞬间擒来,迎向独孤玦的紫薇软剑。独孤玦紧急撤招,不料沈染竟反而向软剑撞去,剎那间,紫薇软剑已透胸而过,同时一枚轰天雷在童贯的怀中炸开,烟嚣过后,童贯已消失无踪。原来沈染见童贯一出手就同时偷袭四大高手,知道独孤玦绝非他的对手,于是利用自己被童贯擒住之时,不顾紫薇软剑就在胸前,仍反手使劲将轰天雷塞进童贯的怀里,如此一来,更是把她自己往软剑上撞去,所以即使独孤玦立即撤招,沈染却以更快速度让自己撞向紫薇软剑,终被长剑刺透胸背。
完颜枭鸿等人见童贯身手犹如鬼魅,来去无踪,心知不是他的对手,更担心他尚有后援,于是立即转身撤走。
横霸挣脱缠缚,冲到沈染面前,见沈染伤重无救,内心极为悲痛。沈染强忍一口真气,对横霸说道:
“师哥,先前交付之事,请一定要办好…我的玦哥哥,以后就请你代我守护他了。”横霸含泪答应。
然后沈染在怀里对独孤玦道:“我们沈家所有的兵书和制造火器巧械的秘籍,师哥都会交付给玦哥哥,虽然玦哥哥不屑使用,但将来宋军若与金兵交战,这些火器还是很可以派上用场,玦哥哥不妨到时候找一名有为的宋将,把这些火器传授给他。”此时,独孤玦低头在沈染耳畔低语数句,沈染听了之后,像是心中放下了大石,口中喃喃说道:“我一直担心你与风大哥两败俱伤,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随后,沈染死在了独孤玦的怀里。
独孤玦悲痛万分,紧拥沈染直到尸身僵冷,这才抱起沈染走出旧宅,横霸唤住了他,从室内捧出玄铁剑,为他系在背上。独孤玦点头示谢,随即施展轻功,向着城外飞掠而去,不久即来到城郊不远的一处山谷里,独孤玦劈树为木,削制一付棺木,将沈染安放其中,悲痛说道:“染妹,妳放心,我必为妳、为令尊报此血仇!”然后把那柄误杀了沈染的紫薇软剑放在棺中与沈染一起陪葬。
山谷之内,独孤玦自己一人静坐沈染坟前。他失去了心爱的沈染,也失去了紫薇软剑,清晨将至,再过几个时辰,他就要前往天清塔寺赴约。独孤绝强忍悲痛,心神不乱,他知道自己与风雷野之间的决战极为重要,他不能在这时候丧弱意志。紫微软剑已然陪葬,他只剩下玄铁剑可用。但玄铁剑重而无锋,实难匹配他自创的九剑剑法,若无相应的剑法,玄铁剑对他而言并无大用。他彻夜冥思,想起前些日子观看沈染制作火器的过程中,所悟到借势使力的巧劲与以简御繁的招式,遂抽出玄铁剑试练,几番苦练,玄铁剑与紫薇剑的轻重差别太大,他实是难以适应,更遑论运使自如。正茫然间,独孤玦怅然仰天,忽见月圆天心,光华抚天,心中有感,顿然醒悟…。
皇宫之中,太上皇由江南返回开封后所居「龙德宫」的偏殿内,童贯召来高绅询问公孙兄弟击杀风雷野的经过。
“如此说来,老夫看走眼了,风雷野当年果真是诈降,实则为魔教图谋再起?”
高绅回道:“禀大人,只怪公孙兄弟急于立功,若及时通知于我,必可击杀风雷野,也不至于叫他逃脱了。”
童贯摇首:“他不会逃,阴日他与独孤玦在天清塔寺尚有决斗之约。”
高绅不以为然:“风雷野暗中串通独孤玦,二人之间显有阴谋,他们还会赴约对决?”
“必然赴约!他们皆是武林之中成名之辈,此番约战既已传遍江湖,倘不赴约,岂不叫天下群雄耻笑?”
“然则他们阴谋已被公孙兄弟所悉,必知我们将在天清塔寺聚歼他们,他们真还敢去?”
“风雷野为那魔教忍辱负重,岂是胆怯之人?独孤玦心高气傲,更不会临阵脱逃,所以,他们必然赴约,你早做准备。
“是,大人,阴日必将一举除去风雷野这个反水的小人,以及独孤玦这个西夏孽种,为大人尽除隐患!”
“独孤玦此人身世,我一直尚存疑虑…”
“大人何意?他不是独孤湛之子么?”
童贯回想往事说道:“未必!当年叶无伤为了讨好于我,在梦溪园中毒杀独孤湛,并将其头颅呈送于我,以此结盟西夏梁后。我派人将独孤湛的头颅送至西夏时,曾命人暗访独孤湛的后代,据出使西夏之人回报,独孤湛离开西夏之时,他的妻子梁欣刚产下一女,此外再无后人。”
高绅失声惊道:“一女?”
“嗯,是女婴,此事叶无伤也不知情,所以名剑盛会之时,叶无伤由你转告我说独孤玦是独孤湛之子,我便有所怀疑,曾派人再往西夏暗访,然而时隔久远,查无消息。但老夫记得,当年使者回报,独孤湛的妻子所生确为女婴无疑。不过,那独孤玦既与独孤湛同姓,又不愿担任阴主攻伐魔教总坛,所以我便同意叶无伤顺手将他除去。”
“如此说来,独孤湛真正的后人,怕是还藏在荼靡山庄之中?”
童贯凝视高绅,缓缓说道:“有此可能。高绅,你可还能找到叶无伤?”
高绅大惊,立即跪下:“大人,叶无伤背叛朝廷,我怎能还与他有所关联,请大人阴察。”
“怕什么?”童贯伸手示高绅起身:“我是要你将独孤湛当年所遗后人是女婴之事,设法让叶无伤知道,并非对你生疑。”
“妙!独孤湛为叶无伤所杀,天底下最想找出独孤湛后人予以斩草除根者,非叶无伤莫属。叶无伤得此消息,必会前往荼靡山庄探察,大人不必亲自动手,就可借刀杀人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设法传讯叶无伤,而后就静观其变吧!眼下,妥善安排阴日之事最为紧要,原本我该亲自出手,但太上皇回宫之后与当今圣上颇为疏远,近日更有朝臣拨弄其间而渐生嫌隙,再加上翻天云上次谋刺未遂,种种因素让太上皇心中不安,今早有旨,令我守护宫中,片刻不许离开。所以,剿杀风雷野与独孤玦之事,就交给你了。”
“大人放心,我必叫他们二人进得天清塔寺,却永不得出!”
高绅退出偏殿,找了公孙瑜秘密调军,并带着数位精选大内高手,离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