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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
季燃站起身，踢开拖鞋，跳到床上，把自己裹成个球：“关灯，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点办理出院手续，和人有约。”
“……？”
季眠挠了挠后脑勺，季燃这两天一定是在医院待了太久，人都待傻了，说话跳跃性很强，令人难以捉摸。
但又想到，季燃好像是今晚开始反常的。
便又释怀，那大概是因为要出院，高兴傻了吧。
翌日早晨，谢子遇知道季燃今天要出院，早晨特意来看了一眼，叮嘱了出院后日常饮食等注意事项。
季燃明显没有认真听，低头和人聊天，心思早飞到外面去了。
季眠耐心颔首，一一记下。
季眠知道谢子遇是特意抽出时间过来的，这种时候主任医生没必要亲自出来，等他说完便笑着答谢：“麻烦了，谢医生。”
“不麻烦。”谢子遇也笑，短暂看了已经等得不耐的季燃一眼，笑着向季眠道：“拿好证件，我带你去办理出院手续。”
说完，谢子遇便转身往外走，没给季眠拒绝的机会。
这句话，令坐在一旁滑手机的季燃耳朵一动，手指一顿。
季眠认为麻烦了谢子遇很多，也有些不好意思，急道：“谢医生你不用忙的，我知道护士站在哪，我自己去就好……”
“没事的。”谢子遇回头笑了笑，打断他，“我现在不忙。”
季燃看着两个人离开，带上门，小小的眼睛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不是，昨晚顾医生还乱吃飞醋，今天怎么又来了一个？
前面的那些话还算是公事公办，最后一句话肯定是带了私人感情的。
虽说他知道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可能有友情的部分在，但毕竟多年未见，他还是觉得谢医生有些过于殷勤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谢医生长得太好看了，年轻英俊，温雅有礼，而他又恰好知道季眠的性取向，很难不让他多想，很难不令人有危机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仿佛看到顾医生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季燃叹了口气，但是没有确定的事他又不好跟谁说，只能祈祷季眠别是个渣男。
谢子遇带着季眠，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是上班时间，遇到很多同事，季眠能看出谢子遇在医院人缘极好，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谢子遇也会带点儿幽默的回应或者跟人调侃，但分寸又拿捏得很到位。
护士站前，因为有谢子遇在，整个流程快了许多。
“让一下让一下……”
有医护人员推着几辆医用推车急匆匆过来，季眠刚好在前面站着，季眠下意识往谢子遇的方向走了一步，实际上季眠已经躲开了，但谢子遇还是下意识拉了他一把，在远处的某个角度看来，就好像谢子遇将季眠拉入了怀中。
谢子遇低头看着季眠，问：“没事？”
季眠退开两步，笑着颔首：“当然。”
“谢了。”
谢子遇看了眼匆匆远去的医护人员，蹙了蹙眉道：“今天可能有得忙了。”
顾时沉在走廊不远处站定，阴沉着脸色，远远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那神态说出的也定是温言软语。
他记得季眠表哥今天出院，他只是恰好有空，才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顾时沉攥紧了拳头，青筋跳起，从手背蔓延到手腕。
这时，医院广播响起：
“各位同事请注意，我市南滨路发生车祸，重伤员超过二十人，请各科主任立刻组织本科在岗医护，准备投入急救和手术。”
与此同时，顾时沉电话响了。
“顾医生，请通知心外科待命，今天大概有六个心胸外科手术，三个联合手术……”
顾时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目光又恢复了冷淡无波。
他边乘电梯边回：“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