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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沉蹙了蹙眉，眼底幽深莫测，似乎是因黑夜，将他轮廓衬得愈发清冷空寂。
迫于情况紧急，顾时沉还是没有犹豫地上了车。
顾时沉似乎打算说什么，但还未等他开口，季眠已经发动引擎，踩了油门疾驰。
耳边掠过剧烈轰鸣声，以及季眠清冽而散漫的语气：“顾医生，抓稳了。”
顾时沉今晚从见到季眠脸色便没好看过，这会儿更是沉着脸看前方，目光一路追随江臣的车，低气压蔓延。
江臣的车技非常好。
即使在发病状态，也能正确识别路程状况，一次次超车，甩开季眠。
江臣过了转弯后，季眠前方路段车辆愈来愈多，眼看着就要甩开季眠。
季眠修长的手指扣着方向盘，目色凛然，猛地一个转弯，直接逼退了后面的车——
而与之擦过，只差毫厘。
这波操作终于让顾医生有心思注意季眠了，以及这辆车。
没想到季眠看起来散漫伪绅士，开起车却这么疯。
AstonMartinONE-77最大功率559kW，最高时速355km\/h，0-100km\/h加速时间3.5秒，速度虽比不上Bugatti，追上前面那辆Maserati还是绰绰有余。
而不仅车好，开车人也……
季眠似乎察觉到了顾时沉的目光，向他挑眉笑了笑：
“专业水平。”
虽然不得不承认季眠说得并不算夸张，但顾时沉还是冷着脸，除了最开始的微末惊怔便再没有波澜。
顾时沉冷声提醒：“麻烦季总，看一下前面。”
季眠瞄了顾时沉一眼，除了长眉微微拧起，眼底依旧沉寂无波。
略微有些失望。
左侧有一辆从右超速，季眠不动声色地飞了一个漂亮的直线，然后将那辆违规的车别在了后面。
车身剧烈晃动，顾时沉的左手擦过季眠右手指尖，一刹那的指尖相触。
冰凉触上温热。
猝不及防冰与热，隐有电流流淌过指尖。
季眠倒是没在意，异样的触感却让顾时沉深深蹙起眉头，触电般地往另一边靠，抓稳了上面的扶手。
季眠看向前方，心想——太不幸了，此处路段太堵，再好的车技也找不到发挥的余地。
顾时沉深吸口气，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一个号码，“我是人民医院心外科医生顾时沉。报一个案，癔症重症患者开了一辆深红色玛莎拉蒂，现在在苏宁西路段，大概是高架桥方向，车牌号是沪A1314。”
“另外，联系一下急救中心。”
挂断之后，顾时沉情绪沉稳，又拨通一个电话：“EICU的患者已经找到了，不过遇到一点小麻烦……”
“记得跟家属说一下情况，告诉他们不要担心。”
“出发时，带30mg地西泮，20mg氟哌啶醇葵酸酯……”
顾时沉的眼眸淡淡掠过一旁的季眠，一触即离，“还有，止痛药，消毒水和绷带。”
顾时沉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季眠听着顾时沉冷静而低沉的嗓音，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林星会那么喜欢顾时沉了。
认真起来的顾医生，有点令人移不开目光。
他身上有一股沉稳的力量，任何时候都冷静淡漠，有条不紊，也具备令人信赖的安全感。
就好像有他在身边，天塌下来，都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