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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沣低低的笑出声,并不言语。
许美君猛然抬头看着沈沣,沈沣却低的很下,许美君的唇瓣直接碰到沈沣的唇瓣,这下许美君完全没了反应。
沈沣倒是笑,也不戳破许美君的小举动。
而后,沈沣直接亲了亲许美君的唇:“我去换个衣服,一会就下来,想吃什么想好,等下我来处理。”
说完,沈沣还真的就这么和许美君离开了距离,不再看许美君,快速的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许美君回过神的时候,面颊红的吓人。
而在面前落地窗的倒影里,许美君看见的是自己面若桃花的一张脸,就算不是怦然心动,也不能否认,她真的被沈沣再一次的勾引到了。
许美君倔强的给自己找了理由。
沈沣勾引的不过就是自己的身体,而非是内心。她的心,心如止水,再也不可能对沈沣有任何反应。
绝对不会。
……
几日后——
许美君的脚踝是好的差不多了,起码和最初的行动受限比起来,现在许美君是显得行动自如的多。
许美君的手撑在自己的下巴,就这么坐在马桶上,懊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旁的抽屉早就被许美君打开了,但是里面并没许美君要的东西。
太久没回来了,这些私人用品自然也不可能补充。
这几天脚踝受伤,外加一个时不时有暴露癖都在勾引自己的沈沣,许美君完全忘记了自己大姨妈要来的这回事。
现在,她就这么无措的坐在马桶上,瞪着墙壁发呆。
前面脚踝受伤,许美君都没拉下脸求沈沣做什么,现在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找沈沣吧。
只要想到沈沣那张戏谑的表情,许美君就怎么都不能绷住。
可是,这偌大的公寓除了沈沣,还真的没第二个人可以选择了,就算叫外送,也势必要沈沣送到自己的面前。
也总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求明美吧。
就在许美君一筹莫展的时候,洗手间外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在?”
“干什么!”许美君的口气很恶劣。
结果,没经过许美君的允许,洗手间的门就这么打开了,沈沣的脑袋叹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许美君还没来得及发火,沈沣就很淡的说着:“卫生巾。我看你早上进去很久都没出来,我想你大概是需要这个。”
轰的一声,许美君的脸是彻彻底底的烧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沣,而沈沣却不急不躁的就这么把袋子放在许美君的面前,也不催促着许美君。
很久,许美君是狼狈的把沈沣手里的袋子直接抢了过来。
沈沣倒是不以为意,就这么转身走了出去,也不曾和许美君再多说什么。
许美君打开袋子,甚至里面的卫生巾都是自己惯用的牌子,这几天能用到的长度和尺寸,沈沣都买来了。
忽然,许美君的心口就这么被撞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
沈沣是一个极为细心的人,许美君一直都知道,当年和沈沣在一起的时候,许美君的任何想法,沈沣都可以洞悉的到,不需要你开口,沈沣就可以给你处理的稳妥。
而现在,却仍然还是这样。
她一个人在洗手间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任谁都不会想到是这个原因,但偏偏,沈沣想到了。
许美君很久没说话,就这么坐着,一直坐到小腿发麻,许美君才站了起身,快速的收拾好自己,而后走了出去。
沈沣并没走远,就在许美君的房间里等着许美君。
看见沈沣的时候,许美君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沈沣倒是淡定的把手里的红糖水递了过来:“喝了。”
许美君楞了下,温热的红糖水在许美君的手里,温度刚刚好。
她来大姨妈的时候,肚子会很难受,并不是刚来,而是来后不久就会疼的动弹不得,所以,必须在刚来的时候就喝下红糖水,才可以很大程度的缓解这样的疼痛。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许美君并不会这样的,这也是那个孩子掉了以后,月子不曾好好坐,最终落下的毛病。
沈沣怎么会知道的?
“我看你坐马桶上也在揉肚子,喝了会舒服点,嗯?”沈沣淡淡的说着,也没邀功的意思。
许美君很被动的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一直到红糖水见了底,沈沣又自然的把被子接了过去:“换件衣服,别穿的那么少,虽然天气还热,但是也不要贪凉,嗯?”
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尽是对许美君的关心。
许美君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不可能在这样的软言软语里,仍然能做到完全没反应的。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忍不住紧紧的蜷缩了一下,而后,许美君的声音轻的像蚊子:“谢谢。”
沈沣倒是有些意外。
而许美君已经抬头,又变得凶巴巴的:“我只是谢谢你拿了姨妈巾,你别多想。”
“好。”沈沣笑。
越是这样的笑,越是让许美君觉得不自在。
她想也不想的就扑了上去,直接捂住了沈沣的嘴:“不准笑!”
沈沣的声音仍然很轻:“好,不笑。”
许美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沈沣忽然就这么抓住了许美君的手。
葱白的小手躺在沈沣的大掌里,带着薄茧的指腹就这么轻轻的摩挲了起来,沈沣低着头,不声不响的。
许美君想把手抽回来,但是被沈沣拽着,完全动弹不得。
“你松开我。”许美君仍然恶声恶气的。
沈沣这才看着许美君,忽然就这么搂住了许美君,这样的气氛来的太突然,猝不及防的扑了许美君一脸,许美君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就这么沉沉的埋入沈沣的怀中。
闻着那熟悉的烟草味,还带着淡淡海洋味的须后水的味道,许美君的挣扎也渐渐的停了下来,安安静静的任沈沣抱着。
很久,沈沣才轻声说着:“美君,不要这样嚣拔怒张,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许美君的声音很僵硬。
但是许美君没推开沈沣。
沈沣倒是在许美君的动作里,低低的笑出声,就这么轻轻的搂着许美君,倒是转移了话题:“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祭拜下你爷爷。”
许美君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没说话。
最初许美君只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在那时候一个人去见许常生,而在清明和许常生的忌日的时候,许巍莱他们会去,许美君不想和他们碰在一起。
后来,回来的多了,许美君每一次都会去看看许常生。
和许常生说自己发生的事情,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但这一次,许美君却没去过。
她仍然记得当年许常生教诲自己不要靠近沈沣,是她的执意不听,最终才酿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许常生对沈沣愤怒不已,但是却有无权责怪。毕竟这件事主动的人一直是自己。
在许美君离开北浔去了巴黎后,许常生一直很自责。
虽然许常生没说,但是许美君却很清楚,许常生自责没看好自己,才让自己远走他乡。
在这样的自责里,许常生反反复复的在生病,最终一病不起。
而现在她却再一次的和沈沣纠缠不清,所以许美君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心虚,所以这一次回来,却一直没去许常生的墓前。
结果,现在沈沣却提了起来。
许美君没说话。
沈沣也不介意,很安静的把许美君从自己的怀中拉开,但是那下颌骨就这么抵靠在许美君的脑门上。
很久,沈沣才说着:“我欠你爷爷一个解释。”说着,沈沣安静了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祭拜一下你爷爷。”
“和我无关。”很久,许美君推开了沈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沈沣并没生气,只是看着许美君:“那就当陪我一起去。”
他们谁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站了很久,最终是沈沣主动牵起许美君的手,朝着房间外走去。
许美君看着被牵住的手,最终没挣扎。
拒绝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心虚,还因为过几天就是许常生的忌日。那时候,许巍莱也势必会去,她躲了这么久,不想因为沈沣的原因,和许家的人再起任何的争执。
而沈沣似乎就能洞悉许美君的想法,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沣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字一句说的再清晰不过:“美君,不准胡思乱想,你的那些担心,我会处理。”
听着沈沣的话,很久,许美君自嘲的笑出声:“当年,你也说,剩下的事情你会处理,最终被丢下的人是我,我面对了所有人的责难,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成了我最厌恶的角色。”
许美君在字里行间里,却显得格外的平静,似乎那些事已经不能再她的身上掀起任何的波澜。
那一段很灰暗的历史,许美君怎么都不想再想起。
沈沣看着许美君,就这么轻轻的抱住许美君:“对不起,美君。”
许美君没说什么,就这么淡淡的推开了沈沣。
沈沣在原地站着,看着许美君从自己的面前离开。他的手心攥成了拳头,一言不发。
……
又是几日。
许常生的忌日。
那次沈沣提及要去祭拜许常生后,许美君表面拒绝了,但是心里却把这件事记住了。许美君仔细算了算,加上去年春节不曾回来,她似乎也真的一年多没去祭拜过许常生了。
是不太应该。
结果,沈沣却在许常生忌日的前两天离开了北浔,走的很匆忙,甚至没任何的解释,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就好像当年一样,匆匆离开。
在走的时候,沈沣接了电话,许美君听见了。
那是美国来的电话,沈沣接起的时候意外的有些不太淡定,但是许美君在沈沣的字里行间里,却仍然可以清晰的听见沈耀阳这三个字。
那是沈沣的儿子。
许美君笑的很自嘲,她算什么,在沈沣和她之间,她永远是自作多情的那个人,而在这段短短的十天里,沈沣几乎是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彻底的进入了许美君的生活。
从抗拒,到习惯,从最初的冷眼相对,到现在的会聊上几句。
气氛说不上好,但是肯定不至于坏。
沈沣很绅士也很君子,完全不小人,除去偶尔会忍不住偷吃许美君的豆腐外,其余的时间,许美君不允许的事情,沈沣一概不做。
有时候,许美君可以感觉的出这人的隐忍,但这人却始终一言不发,甚至都不曾提及。
这样的沈沣,让许美君觉得慌乱不已。
一个月的约定不长,许美君却始终害怕自己坚持不到最后。
而如今,沈沣忽然离开,却让许美君莫名的松了口气,可这样的放松下,却是一阵阵堵得慌的情绪。
言不清道不明的。
许美君不再多想,快速的吃完了早餐,而后就拿起准备好的鲜花,独自一人拦车去了许常生的陵园,祭拜许常生。
许美君赶了一个早,不想遇见许巍莱一家人,更不想看见许心凌和蔡媛得意的眼神。
天也才蒙蒙亮。
许美君站在许常生的墓碑前很久,很轻的说着自己这一年多的生活,但却在忽然想到沈沣的时候,许美君怔了下。
墓碑的照片上,许常生仍然是那张慈爱但是却显得严肃的脸。
许美君的眼眶红了,忍不住伸手抚摸着照片上许常生的容颜,很久才说着:“爷爷,他回来了,我怎么躲着他,他都有办法找到我。”
“我知道我应该和他撇清关系的,我也知道我有飞扬了,我们要结婚了,但是我却忍不住,忍不住的让他靠近我。明明当年他伤我那么深,明明我恨死了这个人。”
“……”
“爷爷,但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恨意竟然能在他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下,彻底的被吞噬了。甚至是习惯了,习惯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世界里。”
许美君低低的说着,眼中带着自嘲:“爷爷,我要怎么办?当年我不听你的话,才酿成了这样的不可挽回的事,现在呢?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深陷其中容易,想抽身的时候就真的太难了。
许美君的鼻头都跟着泛酸。
北浔的天气都跟着入秋了,清晨的时候就算是穿着薄外套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许美君却不在意,就这么站着。
很久,许美君闭了眼:“爷爷,我当年对不起您,也护不住我的孩子,这也的愧疚可以缠着我一辈子,我不能再对不起任何人了,飞扬对我那么好,陪着我十年的时光,人有多少个十年,难道抵不过他的半年光景吗?”
许美君好似在逼着自己做决定一般,她深呼吸,再看着许常生的照片:“爷爷,我会听你的话,和他划清界限的。安安静静的过我的生活,不再和他牵连。”
话音落下,许美君的眼眶是彻底的红了。
她快速的擦了擦鼻头,避免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结果就在许美君转身的瞬间,却看见了许巍莱一家出现在许美君的面前。
许美君没说话。
许巍莱也有些微微的错愕。
对于这个女儿,许巍莱也是后悔的,不管当年许美君做了什么,终究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何况,他愧对许美君在先,当年更不应该对她说那样的重话。
蔡媛和许心凌也有些没想到,许心凌似乎见到许美君,瞬间就变得浑身带刺,但是来不及说话,蔡媛就已经抓住了许心凌。
许心凌不情愿的看着蔡媛。
许美君却很淡漠的从这一家人面前走了过去,别说蔡媛,就连许巍莱,许心凌都没开口叫一声爸。
“站住。”许巍莱叫住了许美君,“见到人也不会叫吗?”
许美君背对着许巍莱:“我以为我和许家没什么关系了。”
“你……”许巍莱又气又恼,但是却不敢对许美君发火,是真的怕许美君再不见就是下一个十几年。
而许心凌忍不住了:“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做了别人小三的许大小姐啊,还真有脸回来,爷爷当年可没少因为你的事情被人翻白眼,你倒好,拍拍屁股,还拿着爷爷的钱出国留学了,了不起哟。”
结果,许心凌的话才说出口,许巍莱和蔡媛都同时变了脸色,许美君转头,看着一家三口惊恐的脸色,微微拧眉。
她什么也没说。
确确实实,许心凌说的是事实,许美君无从反驳,何况,许美君现在这个年纪,加上这么多年的历练,也早就过了当年和许心凌争锋相对的年纪。
因为她知道,不值得为这样的人动怒和生气。
就在许美君莫名的时候,忽然,她的掌心却传来温热的温度,恰到好处的力道就这么把许美君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紧了紧。
许美君安静了下,再抬眼,就看见沈沣的俊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无声无息消失了三天的沈沣,却忽然出现,还是在这样的其概况下,许美君没说话,再看着沈沣牵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很快,沈沣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为什么不等我,不是说好了陪你去给爷爷扫墓的?”
“噢,我看你不在,我就自己来了。”许美君淡淡的说着。
简单的交谈,却更加让眼前的三人变了脸。
许巍莱的声音顿了顿,再看着沈沣的时候,却恭敬了起来:“沈总……”
沈沣没理会许巍莱,而是阴沉的看向了许心凌:“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蔡媛立刻抓住许心凌,陪着笑脸:“沈总啊,心凌小,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现在的沈沣,不是当年的沈沣。
当年的沈沣藏的太深,没人知道沈沣的背景,下意识的就认为沈沣也是以为许常生和纪一笙的关系,才出现在许家的,并不足为据。
而这几天,在北浔掀起的狂风骇浪,他们才真的知道,当年出现在许家的沈沣是什么人。
沈沣做了一个大动作,把原本扎根在美国的沈家,分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行业,直接入驻了北浔。
这个发布会,是在下午才召开的,但是这个消息,却在这三天,传遍了整个北浔的商圈。
许巍莱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看见沈沣。
“小吗?”沈沣淡淡的,“我看也不过就是因为许家的庇佑,才会这么口无遮拦。我都舍不得说美君一句不是,现在却有人当着我的面对她指名道姓的诽谤,我又岂能罢手?”
许心凌的脸色大变了起来,许巍莱立刻看向许心凌:“还不道歉。”
许心凌绷着脸,倒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才想道歉的时候,沈沣却忽然开口:“许美君是我这辈子唯一要娶的女人,何时成了小三?我怎么不知道。在许上将的几日来给他扫墓,也无非是要告诉许上将,我要娶他的孙女。”
沈沣的话,在原地炸开了。
不仅仅是站在面前的许家人,就连许美君都惊愕了。
她就这么看着沈沣,沈沣回握了一下许美君的手,重新看向了许巍莱:“任何让美君觉得不痛快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沈沣就看向许美君:“对不起,我来晚了,陪我再去爷爷那。”
许美君没应声,而沈沣却牵起了许美君的手,径自朝着许常生的墓走去,许巍莱的脸色变了又变,似乎很久来的平静就这么被沈沣的话彻底的打散了。
他不敢多呆,又这么骂骂咧咧的带着蔡媛和许心凌走了。
那是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
许美君看在眼底,却很清楚,这是沈沣在替自己出气,这十几年的事,沈沣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许美君当年留学的钱,确确实实是许常生拿的,而后,就因为许美君这件事,蔡媛也想法设法的从许常生的口袋里拿了不少钱走。
甚至到最后许常生病种的时候,若不是国家的医保一直在支撑,许常生或许连最后的那几年都没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