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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个洞口。
前头,便是一座索桥。
高山之上的风一吹,便见那索桥开始摇晃了起来。
生了锈的铁,随风吱呀地响,就像是摇摇欲坠的样子一般。
乞星走上前,耷拉着木桩,朝下看去。
深不见底的悬崖,那弥漫着云雾的空谷。
风一吹,空谷响,似若猛兽嘶吼震天,仿佛游龙之音。
乞星心有余悸地立马收回了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猛烈跳动的心,还在那里加速地跳动,仿佛就要跳出心脏一样。
乞星咽了咽口水,朝对崖看去,寥寥几分守在另一旁的木桩后。
“师兄,你说她敢不敢过来?”明晴瞧着对崖的人,那单薄的身姿看上去似乎有一丝的可怜。
“敢也好,不敢也罢,都是她的命!”
明銮闻言,本想接话,可谁知那明笏倒是接上话了。
也是,除了明銮外,这里还站着明笏,明眸,他们都是明晴的师兄。
乞星看着那飘摇的铁索,暗自打气着,“可以的,乞星,你一定能行的!”
“师兄,”明晴疑惑地问道,“你说她在嘀咕什么呢?”
明銮学乖了,倒是没应话,可是明晴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师兄不说就算了,这副不理人的样子,做给谁看!”
明晴哼了一声,转向了明笏,拽着明笏的小手手,撒娇地说道,“师兄,你说她在嘀咕什么?”
明銮闻言,倒是皱了眉头,不由地苦笑了起来。
“或许,是在骂我们也说不定,”明眸开玩笑得说道。
“明眸师弟,这话怎么说?”明笏好奇地问道。
“我从天狼关那边接人的时候,”明眸笑道,“可是听说了,这武家的七小姐,可是赤裸裸的大魔王,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偏偏她爹,她爷爷,还有她的哥哥都在护着她。指不定她在骂我们没人性,装了这么个铁索。”
“哦?大魔王吗?”明笏不由地笑了起来,“那不就是第二个晴儿吗?”
明晴闻言,顿时气鼓鼓了,“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魔王啊!”
明銮瞧着明晴跟那两位开始嬉闹了起来,不得滋味地说道,“师妹,她开始动了!”
明晴正想对着明笏说什么,被明銮这么一打岔,顿时好奇了起来,也不在嬉闹地朝着那边看去了。
明笏见着明晴这般,不由地暗笑了起来。
那边乞星开始搀扶着那铁索,踏着木板,走上了桥。
风一动,桥也动。这桥一动,板也随着动,铁索也随着动。
铁索,木板都动了,那踏着木板,搀扶着铁索的乞星也是随着动。
木板稳,动得少;铁索长,动得大。
于是手拼命摇晃着,脚在那里呆若木鸡。
重心越发地朝后了。
风吹了,这高山的风,尤其空谷之上的风,大得不是一般。
“这姑娘的腰力,不错!”明眸看着正在下腰的乞星,不由地点了点头。
要是乞星知道有人正在以看戏的目光来看待着自己,一定会踹那么几脚,吼上几句,“姑奶奶不是在表演!”
乞星费力地拉着铁索,开始笔直地站在了木板之上。
“师兄,这会不会有危险,”太上峰上也有人瞧着,看着那铁索甚是不稳,若是从那么高的高空之上摔下,就算筑基也没有用,灵攸担忧地问道。
“师姐放心,”灵尧搭话地说道,“我在这桥上贴了符,那灵枢师兄也在上面用了阵法。这桥看上去不稳,实际上,稳得很呢!”
灵攸看向了灵柩,见他点了点头,认可了灵尧的话,这才放下了心思,继续看了起来。
水镜之中,只见乞星咽了咽口水,开始走了起来。
一步又一步,不稳地踏着步。
小心又小心,一点又一点地挪着。
忽然,乞星停了住,不知道怎么回事!
“开始了!”灵柩凝重地瞧着乞星,这可是他看好了的苗子,他都打算好了,要是对宗门足够忠心的话,就算腆着脸不要,也得让师叔收下她!
水镜之中只能看着乞星,却看不到乞星正在遭受的问心路考验。
那是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纵横的巷道之上,游走许许多多的异样的心思。
巷道的尽头坐落着第二百五十号的屋子。
破烂的门牌垂挂在门边,门边一旁的墙,或是碎石堆成,或是碎墙移来的,还有一些木板插在了土中,做成了墙。
门后是间破屋。
茅草棚,碎木板。
而屋里,躺着一个婆婆。
苍老的面容上是几条沟壑。
“婆婆,”乞星守候在床边,看着自己婆婆那痛苦万分的表情,不由地心痛。
她扑在了那老太婆的身上,感受逐渐变凉的身体。
孤独,恐慌,难过,悲伤,一系列的黑暗的情绪就像毒蛇一样逐渐缠在了乞星的内心。
问心,问心,,便是自问本心,就是把自己那包裹着层层的心,像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地拨开,一点又一点地拨开。
把最痛苦的事情袒露在了自己眼前。
这就是问心。
灵柩看着迟迟未动的乞星不由地叹了叹气,没想到,她竟然卡在了这里。
乞星的眼角露出了一滴泪水,划过了自己的脸庞,落在了木板上。
就像落在了自己蒙尘的心。
人若没有遗憾,那怎么能算人?
无欲无求,无错无过,那是圣者。
乞星迈步,她不知道在自己抬腿的那一刻,灵柩多么欢喜。
“婆婆,”乞星苦涩地笑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话音刚落,一大堆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了乞星的身体里,就像饿狼吞食一般,狼吞虎咽的。
“进阶了!”明晴惊讶地感受着身边的灵气,不由地看着那桥上的姑娘。
不只有明晴,但凡看到的,无论现场直播,还是水镜转播,都看到了,看到灵气汇聚的场面。
灵柩点了点头。
乞星用手抹了抹泪水,踏步而去。
问心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心中无愧,无悔,亦无憾,三四步便闯过了去。
但是如乞星一般,她还得多走几步。
或是重温被辱,或是重温生死之难,或是感叹天道不公。
乞星都坦然地意义走过,最难过的都过了,更何况这些小菜。
“恭喜,”明眸看着已然走到自己面前的乞星,不由地贺喜地说道,“还请姑娘稍后,待等其他人都到齐后,我们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