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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第二日从冥想入定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就接到了考功堂的信符。
内容很简单,说是他这一次在巩天来诛杀薛智与司空绝的时候,有诱敌之功,记为一次十五级特等功勋云云,并有奖励若干。
这让张信意外之余,又觉惊喜。
他事前可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考功堂的大佬们如此厚爱。
他还以为这一次所有的好处,都将被巩天来那个坏他好事的家伙拿走,自己会一无所获。
随后当他去看那考功堂开出的奖励清单的时候,又再次震惊了一次,随后欢喜无比。
那竟足有十四万的十五级的贡献值,以及换取十滴日月神露的权利,申请两次日月双潭的资格。
除此之外,还有一次进入篆星楼,换取无上级功法的权限。其余还有物资若干,都是至少十级以上的奇珍丹药。
以及一枚最重中之重的——十二级玄元铸体丹!
“考功堂,在搞什么鬼?”
张信的眼里,闪着疑惑之色,有些不解考功堂那些大佬们的打算。
这次的奖励,确实不如上一次鹿野山的时候,可相差也不远了!这枚玄元铸体丹,虽只十二级,却是常丹,灵药,奇珍,至宝中的至宝级别!价值也可抵得十滴日月神露,且有价无市,宗门产量不多,也从不外售。
可两次的情形不同,前次是一场决定整个日月玄宗形势的大战役,他也是首功之人,那时奖励再怎么厚重都不为过。
可这一次,他只是辅助之功而已、
能够有这么多收获,他确实喜出望外。可张信却也有些不安,无功而受禄,让他生出心虚之感,不知所以。
可张信的担忧,却随着林厉海的回归而暂被抛开,这是第二件让他开心的事情。
他的两个下属,云浩负责照看谢灵儿等人的安全。而林厉海则一直都在追随皇极,在中原之地寻觅他的下落。
这一次因为脚程不够,追不上皇极,还有一些特殊的缘由,让林厉海慢了半个月,才回归日月本山。
而这位的到来,也解除了张信身边没有得力人手的窘境。
不过林厉海回来的时候,形状却很是狼狈,身上也有伤在身。
这位一见面张信,就委屈的抱怨:“这次绝非是属下懈怠,是因回来的时候,不知为何被那个紫薇天女盯上。这个贱婢,简直就像是疯子!追杀了属下整整二十天之久,如果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属下现在只怕是尸骨已寒。”
“紫薇天女,林紫若?”
张信眯了眯眼,语含嘲讽:“你一个堂堂顶级神师,怎就被她追的这么狼狈。”
“又不只是她一个。”
林厉海神色萎靡道“她身边有两人,实力都胜我一筹。而且此女本身的战力之强,也很是恐怖。主人以后遇见他,一定要小心。这位紫薇天女,很可能有着虫属性,并且融入了一种绝顶的寒系神虫。可惜属下能力有限,并未能试探出她的根底。”
“原来如此!”
张信面现了然之色,其实他早知道这件事,助林厉海脱困之人,也与他有关。
不过林厉海说的这件事,他倒是不太清楚。如果确如其所言,这个紫薇天女,也确实值得他重视。
然后张信就很霸气的一挥手,冰冷冷的说道:“如此看来,她上次受到的教训还不够。放心,如果下次遇见,我会给你出气的。”
林厉海闻言,则不仅气机一窒。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打哭了之后,向大人告状的小孩。
“你来的正好!”
张信此时又语声一转,同时大步往门外走去:“刑律二堂要传唤本座,就陪我走一趟吧——”
※※※※
日月玄宗的刑法戒律二堂,主掌门内所有与刑律罪罚有关的事物,有着维护门规门纪之责。后者负责侦搜与监察门中弟子的不法事与追凶索拿;前者则负责定罪量刑,执行刑罚,看押罪人等等。
而这次传唤张信的,主要是刑法堂,戒律堂则遣人旁听。这在程序上有点奇怪,即便要传唤质询,也该以戒律堂为主才对。不过考虑到神海峰一脉,在戒律堂内的势力庞大,会出现这种情形,也不奇怪。
而当张信到来刑法堂第二十七殿的时候,果然望见月崇山,端坐于上方,旁边则是几个陌生的紫衣神师。
张信都不认得,却发现左面旁观席上的两人,面相有些熟悉。后者也向他颔首示意,回以笑容。
张信顿时就明白了,这估计是离恨天或者雷照不放心,所以在这场质询中,另外安排了自己人在场。
进入殿内,张信就大马金刀,大喇喇的坐于堂中,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上首的月崇山。
那月崇山见状也不以为意,神色冷肃,面无表情。等时辰一到,这位就直入正题。
“——此番垂询,是因有人向刑法堂举报摘星使大人,与宗门叛逆上官玄昊勾结。为证摘星使大人清白,所以传唤大人至此。还望摘星使大人,能够从实回答本座问讯,以释宗门上下人等之疑。”
“原来如此!”
张信同样是面无表情:“也就是说,本座只有与上官玄昊勾结的嫌疑而已?并未被定罪?”
“确只是嫌疑。”月崇山的目光微闪:“可因举报之人罗列之证据十分详实,认为戒律堂——”
可他话音未落,张信就蓦然爆发:“混账!”
这两字,震到整个堂内,一阵巨颤。包括月崇山在内,所有人都觉愕然。
张信也已站起了身,而他身下的木椅,早在音出之时,就已震成了粉碎!
“据我所知,问讯弟子之权,是由戒律堂执掌。什么时候,轮到刑法堂,来质询无罪弟子!汝等,难道是要把本座当成犯人?”
这几句,张信不但语含震怒,声音也更是洪亮霸道。震荡在场所有人,都一阵发懵。
便是林厉海也吃了一惊,回头错愕的看着自家这位主上。
月崇山则眉头大皱,眼里面怒火积抑:“摘星使大人,我已说过。此为特例,为释宗门上下之疑!”
“什么特例不特例?”
张信一声怒笑:“你们是遵的哪条门规?哪条戒律?本座又凭什么释你等之疑?如确定本座有罪,那就无需赘言,直接将本座擒拿就是。可如没有——”
他的目光一瞪,冷冷的注目月崇山,杀意逼人:“本座必当弹劾你与你身后之人擅权之罪!”
语声落时,整个大堂之内,就又‘轰’的一声炸响。所有一切木质之物,都在这刻崩散开来。
二人的意念在这刻激烈碰撞,震荡轰击,使得周围之人,也下意识的立起了身。
而殿上的月崇山虽是身形岿然不动,脸色却微微发白。
整整三息之后,月崇山才深呼吸了口气:“摘星使大人此举,似有扰乱公堂,毁坏公物之嫌!”
张信闻言,则哈哈大笑,饱含讥意:“看来你也是个孬种!”
说完这句,张信就直接一拂袖,转身就走:“汝等既未定下罪名,那本座就不奉陪了!弹劾阁下的符书,稍后本座就会让人上交长老会。这次便是有青天月家护你,也休想逃脱罪责。至于什么扰乱公堂,毁坏公物,你大可上报!”
等到张信离开这大堂,林厉海与紫玉天二人,就眼神怜悯的看了月崇山一眼。随后也跟着张信,大步离去。
而堂上的月崇山,则是紧咬着牙关,脸颊微微鼓起。一双拳头则紧握着,手指关节都已转为青白色,发出了阵阵爆裂声响。
在他身侧,其余几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眼神各异。
只有两位来自戒律堂的修士,都不在乎,反而都眼露笑意。其中一位身形微微发福的修士,就毫不顾忌在场人等,微微摇头道:“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早听说我们这位师侄,性格嚣张跋扈,可真没想到,在这刑罚殿公堂之上,他也能霸道至此。这完全是不将刑法堂与青天月氏,放在眼里——”
“可也有理有据,并非无的放矢,”
另一人也眯起了眼:“我等倒是忽略了,我们这位师侄,还真不用顾忌刑法堂的脸面与青天月氏。既然不在乎这些,那他也无需受此羞辱。某些人,小看他了,”
“在他而言,确实妙极。有了今日这一出,即便我们戒律堂要传唤这位,也需慎而又慎。啧,我还以为他第一次身临法堂,多少会有些忐忑敬畏的,不料他能直指根本。”
微胖修士失笑,眼含揣测之意:“也不知是否有人教过他?”
“你是说上官玄昊?或有可能吧。其实也该想到的,如果真是那位,这些人想要抓住师侄他的把柄,谈何容易?”
说完那另一人,同样以同情的视线,转望一旁:“这就有意思了,师侄此举,只怕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我看这位,就要坐蜡了。”
堂上的月崇山,却也是再坐不下去,一声轻哼,亦铁青着脸,走入到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