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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本来想说‘您就在一旁好好看着吧’,可是转念一想这吴爷那性格着实是有些贪生怕死,让他在一旁看着,若是待会自己当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要是真就在一旁看着了,那可如何是好?所以又改口说道,
“您就在一旁好生戒备着点儿,要是这佛像有什么动静,您就赶紧先把老夫拉开,老夫少了一对招子,要是再少了一双手,这以后可就只有靠着吴爷您给老夫养老送终了!”
吴一见瞎子越说身上抖得越厉害,就说道,
“瞎子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一定先把你拉开再做计议!”
瞎子微微放下心来,然后朝着一双老手上哈了几口气,尖叫一嗓子给自己打气,
“喝啊!老夫去也!”
说罢,便是身子往前一趴,俩手按在了那块白玉打磨而成的棺材板子上!
开棺对于吴一来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儿,可是对于曾经盗名远扬的瞎子来讲却是颇为熟络,所以他除了对吴一口中的那个睁眼佛像有所忌惮之外,倒是对这个棺材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抗拒。此时瞎子的两只老手摸在棺材板子上,一种数十年都没有产生过的激情和兴奋在心里油然而生,之前的恐惧也是一扫而空,瞎子好像是瞬间就回到了当年年轻气盛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自己腰挎工兵铲,夹着黑驴蹄,一根捆尸绳在手,就敢开遍天下棺,那是何等的气魄和胆识!可惜啊,岁月不饶人,如今年数以高,这手艺和胆量都下降了不少,更何况如今这对招子也没了,俩眼看不清楚状况着实是有些麻烦,这般一想,瞎子的内心不由升起了一些唏嘘,但是这唏嘘顿时又被面前这口棺材的吸引力给驱赶开来,瞎子仰头哈哈一笑,豪迈道,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夫当年是何许人也,如今就算少了这一对眼珠子,寻常的魑魅魍魉也休想吓退老夫半步!”
瞎子说着,双手便是沿着那棺材盖子上的佛像纹路,从佛像身上一寸一寸的快速朝着佛头摸索了过去!
瞎子手上功夫很有准头,不偏不倚,当手指尖轻快的划过佛身之时,瞎子也是忍不住称赞了一声,
“这墓主人的确是好生懂得享受,佛身上竟然还嵌着白玉菩提,这玉质细腻顺滑,虽然经过地下河水千年的浸泡,可是依旧有着温润之感,真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瞎子在说话之时,双手已经摸索到了佛像的佛脸上,瞎子此时好像是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这个时候他放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意气风发之时。瞎子并没有着急去摸佛像的两只眼睛,而是先沿着佛脸的轮廓摸了一圈,又摸了摸佛头上的两根兽角和嘴唇上的獠牙,说道,
“啧,原来佛教刚传入内地之时,佛像竟然是这等脸阔高鼻的模样,奇哉,怪哉!就这形象,哪里是佛啊,简直就是恶魔呀!”
吴一在后面催促道,
“瞎子,你别再磨蹭了,不是有句话叫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吗,佛和魔本就是一体的,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你再不开启机关暗锁,咱俩就他娘的要魔怔了,快动手吧!”
瞎子闻言呵呵一笑,
“吴爷您真是说的对啊,如今这尊佛像青面獠牙,的确是和恶魔没什么区别,既然是魔鬼,咱也就不需要对它有所仁慈了!”
话音一落,瞎子便是扬起右手,食指中指如同闪电一般,准确无误的朝着佛像的那两个圆瞪着的青色眼珠戳了下去!当瞎子手指戳到那青色眼珠上的瞬间,那两个眼珠立刻发出‘咕噜咕噜’的转动声响,瞎子两根手指如同蜻蜓点水,一触便迅速收了回来,急忙又喊吴一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一快步走了过来,只见佛像的两只眼睛在那深邃的眼眶里直打转,就好像是在东张西望一样,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应该是眼珠和眼皮摩擦所发出的声响,就对瞎子说道,
“瞎子,你放心,没有机关出现!你刚才点在佛像的眼睛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瞎子揉了揉自己的两根手指,听吴一说并没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也是放下心来,仔细的回味了一下,嘀咕道,
“老夫刚才手指按下去的时候,好像是感觉到这佛像的眼睛也跟着凹进去了一些,只是刚才那种情况之下太过于紧迫,所以它是否真的跟着凹进去了一下,老夫也不太好确定。”
瞎子说完便是自告奋勇的准备再去戳上一次,毕竟经过上一次已经可以确定,那眼珠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要是有机关的话早就被触动了。
瞎子又摸索到了棺材盖子旁,两手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佛像的脸上,这一次他也不再多说了,两根手指再次戳向那佛像的眼睛。
瞎子这一次并没有一触便松,而是两根指头按着那眼珠子来回晃动,吴一在一旁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脚下往后退了小半步。这瞎子也得亏是个瞎子,眼睛好的人,谁敢去面对面的去戳这佛像的眼珠子啊!先不说佛像那诡异怪诞的造型,单单是此时它那青光拂面,双目圆睁的样子,就足以吓退前来骚.扰他安宁的一切牛鬼蛇神!
“这贼秃也真是活该倒霉,恐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来盗他斗的会是个瞎子吧!他这一套吓唬人的把戏,吓唬不了瞎子!”
吴一心中暗道。
而就在这时,瞎子那里却是突然传来了“咔嚓,咔嚓”两声好似是机括开启的声音,吴一脸色一变,以为是瞎子触动了什么机关,往前一冲就拉住了瞎子的腰部就要把他往后拽,瞎子扭动了一下那瘦骨嶙峋的水蛇.腰,开口说道,
“吴爷,您别担心,这不是机关的声音,您快把手松开吧,老夫的老腰可不比你们喜欢的那些水灵灵的大姑娘,都快被您给勒断了。”
吴一没工夫给瞎子瞎侃,看向那佛像的两只眼睛处,刚才那好似是机括开启的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