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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拜见崔大人!”两个三十来岁的劲装汉子,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崔耕的面前。
崔耕见这二人的相貌有些相似,道:“你们是两兄弟?”
左边那汉子道:“不错,小的叫左威,这是我兄弟左武。我们兄弟二人,原来是在伏牛山落草的。”
右边的左亮补充道:“小人虽然落草,却只是带领一帮兄弟不缴苛捐杂税,从未有过作奸犯科之事。”
他们这话,当然是听听就好。安善的良民,谁会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当山贼啊?
崔耕面色一肃,道:“若是一般的小过,本官可以既往不咎。现在只问你们俩一件事手中果然没有命案?”
“确实没有,小的敢对天发誓。”
剧士开为这二人开脱道:“崔大人放心,他们是看中了伏牛山上一处铜矿,才占山为王。杀人?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
崔耕这才稍微放心,道:“你们俩是如何探明,李休要动皇泽寺的消息的?”
“不是我们探明的,是李休告诉我们的。”
崔耕微微一愣,道:“你们是秘堂的人?”
左威解释道:“不是秘堂。秘堂是秘堂,李休是李休。他自己在剑南道,也收拢了不少势力,这其中就有我们两兄弟。就在昨天,李休的秘使来了,让我们带十名弟兄,去利州待命。”
“那你们又如何确定,李休要动皇泽寺呢?”
“是那秘使自己说的。他说皇泽寺里面,既有上万件的铠甲兵器,还有为起事准备的众多金银财宝。干了这一票,所有人皆有重赏。”
崔耕奇怪道:“那你们为何不跟着李休去抢皇泽寺,反而来投奔本官呢?”
左威不屑道:“李休就是吹的厉害,说什么秘堂的势力,比得上五姓七望。但是,他自己不吹,这档子事儿谁知道啊?依我们兄弟看,这厮就是个牛皮大王,没啥真本事。”
左武道:“崔大人你就不同了,斩贪官,除恶吏,威震剑南道,百姓交口称赞。剧公子多么了不得的人物,都甘愿为您效力了。借给小的俩胆儿,也不敢跟您做对啊。””
“嗯?”
崔耕稍微诧异地看了剧士开一眼,心中暗想,原本以为此人只是个武功不错的年轻人呢,现在看来,他在民间的声望相当了得啊。
剧士开似乎看出了崔耕的所思所想,道:“都是江湖人抬爱,属下也算薄有虚名。”
“那好,以后你就跟左氏兄弟多多联络,有李休的消息,尽快禀报。”
“是!”
尽管崔耕说得含糊,但李休和左氏兄弟马上就会意了。左氏兄弟还是按照李休的安排,去利州会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报给崔耕知晓,好把李休的势力一网打尽。
左氏兄弟极为高兴,自认为自己这下既通风报信,又冒着风险做了卧底,日后崔大人定然重重有赏,哪怕弄个一官半职的都不在话下。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太甜了。
“启禀崔大人,二仙人梁氏兄弟来拜!”
“启禀崔大人,松水湖窦大娘有有要事禀报!”
“启禀崔大人,这是桃花谷的吴大寨主!”
……
好么,来通风报信的人,剧士开一天能引荐八个。后来,他自己都懒得往崔耕面前带了,自行处置。
到了第九天头上,仔细一算,前来投诚的江湖实力,达到了四十六股!
虽然这帮子人单个来说实力不强,但是加起来,其实力也相当可观了。
崔耕自己都有些纳闷,道:“剑南道到底有多少山贼?李休收拢的实力真不简单啊!”
剧士开微微一躬身,神色更恭谨了,道:“实不相瞒,剑南道叫得上名的山贼水寇,总共有四十六股。您说李休有能耐,让他们全部效忠也成。说他瞎了眼,完全识人不明也可以。”
“啥?剑南道的山贼水寇都来了?”
“不错,正是。”剧士开道:“每股山贼水寇出十名好手,总共就是四百六十人。李休为躲官府的耳目,能集结的人,绝不会超过千名。现在看来,即便不动官军,他这次也必败无疑。”
“不是。”崔耕挠了挠脑袋,道:“本官是奇怪啊,难道在这些人的眼中,本官和李休的实力差距,真有这么大?”
剧士开解释道:“您别不信,还真有。您想想,秘堂的实力不显山不露水,朝中的大人物知道,这帮江湖人可不知道。江湖人嘴上没把门的,有一说成十,有十能说成万。在他们看来,李休的真正实力,恐怕连他平日所言的一成都没有。他们当初答应对李休效忠,应该是虚应故事,未必就含着什么忠心。”
“这个理由左氏兄弟已经说过了,还有别的理由吗?”
“另外,也就是最关键的。这帮山贼水寇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却绝没扯旗造反的心思。他们投靠您,能当官发财。跟着李休劫皇泽寺,最终的结果,却是跟着他一起造反。该怎么选,那还用问吗?”
崔耕轻笑一声,道:“照你这么说,李休收拢山贼草寇,还真是自寻死路了?”
剧士开想了一下,回道:“呃……既是自寻死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天下太平,他还做着皇帝梦。别说这帮子江湖草寇了,恐怕秘堂之人都有很多不赞成的。他这次之所以发动全部的江湖人,恐怕是秘堂跟他走的人……不多了。”
……
……
与此同时,利州城,通达客栈。
啪!
一个茶杯被狠狠地掼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休怒道:“一百二十人?堂堂秘堂的战部,只抽出来一百二十人?这还没当初去房州救崔耕的人多呢?李青,你说说,他们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一个老者跪倒在地,道:“公子息怒,秘堂自有独~立意志,未必就一定要听堂主的。这次咱们要干的事太大了些,他们不愿意配合也不难理解。”
“不难理解?”李休咬着细密的银牙,道:“旁人也就罢了,战部统领郑辛,副统领王浩,他们乃是本公子一手提拔的,为何也没有来?”
“他们对老奴说得是,偶感风寒,身体不爽。公子,老奴以为……”
“以为什么?”
李青小心翼翼地道:“五姓七望都奈何不得秘堂,只保持了任命堂主的权力。公子虽然英明天纵,但任秘堂之主的时日太短,似乎也不必急于求成。只要公子屡战屡胜,办成几件大事,何愁那秘堂不归心?”
李休何尝不明白老奴所言乃是正理?
事实上,自从担任秘堂之主以来,他也屡屡以这些话,告诫自己,告诫眼前的这个老奴李青。
但是,屡战屡胜?办成几件大事?谈何容易。
尤其是遇到崔耕以来,他可是连连吃瘪,未尝一胜。也只有避开崔耕,来到剑南道的这一年里,才称得上顺风顺水。如今,要主要挑衅崔耕了,能有胜算吗?
行的,我一定行的!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崔耕都对付不了,我又有何把握,争霸天下?
李休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道:“秘堂这一百二十好手,尽是本公子的心腹,再加上州精锐官兵二百四十人,四百六十余江湖草莽,这就是八百余人。对付皇泽寺内的二百官兵,以一敌四,可谓稳操胜券。传令下去,明夜晚间三更天,破皇泽寺,夺回兵器铠甲!”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