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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惊魂一刻
医生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这才想起来抬头看我,数落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贪图好奇,是不是没有按照老师说的步骤来?简直胡闹,我跟你说这可不是小问题,一般尸体上的尸斑都是带着……”
耳边老医生的话还在继续,我却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思,那医生似乎见我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有些奇怪,忙停了下来,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放心,只是尸斑,没什么大问题,等你身上沾染的尸气散了,以后上课再碰尸体的时候要注意小心,规范步骤就好了,慢慢的时间长了它自然就会消失。”
老医生以为我是因为被尸斑这个词吓住了才会不说话,是以说话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我好,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医生,我想请问一下,如果两个月里就解剖过一具尸体,身上有可能会长出尸斑来吗?”
那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本着治病救人的职责认认真真回答道:“一般来说不会,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在医学上,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即将发生什么,有些事,就连医生也无法给出解释。”
连医生也无法给出解释的事情……我口中喃喃自语,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医生的话,我的心中越来越乱,乱成一团理不清,最后只问了医生一句:“医生,在我之前有出现过这样的病人吗?”
那医生仔细回想了一下:“因为长期跟尸体打交道而长出尸斑的,有过……”
我的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却听见他到,“不过,哪怕是殡仪馆的那些天天为死人做仪容的遗容师,也不曾长过像你这样的尸斑,他们顶多是浅灰色的,你这颜色跟密集程度在我这里可以说都是史无前例的。”
我浑身一怔,整个人毫无支撑一般瘫在椅子上,如遭雷击。
我有些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学校一个学期都难得见到一次尸体标本的实验室里,而且我们实验课少之又少,我居然会染上这么严重地尸斑。
难道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无意识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已经跟尸体打过交道了?
无意识的情况下,不知不觉……
这几个关键词从我脑海中一一闪过,我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总是在我身边出现,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梦中还是现实,又或者是幻觉里面,总是和我夜夜缠绵的俊美男人。
想起他火热的胸膛和烫人的体温,以及那些在我身上留下来的痕迹,我能感觉得到的脸颊已经不自觉地泛上了一层红晕。
“姑娘?”那医生大概是见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所以忍不住叫了一声。
“啊?”我心虚地抬起了头,一时间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脸色的异常,不由得暗暗庆幸他方才看完我的资料之后及时把眼镜给摘了。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在老医生狐疑的目光之下匆匆向他告别,起身道:“医生,多谢你的照顾和建议,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些我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接下来我只隐隐约约听到那医生在我身后喊了句:“姑娘,治疗尸斑的药你需不需要?”
我已经顾不得回答他,我心中只是隐隐觉得,这次,单纯靠医生和药物已经救不了我了。
又或者,不只是这次。
我狼狈地从从医院大门跑出来,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眼前的出租车如同流水一般闪过去,我却是无心伸手拦车,只好继续沿着马路边走。
突然猛一抬头的时候,在马路对面看见了一个人,让我一时间竟然移不开眼睛,那个人,他的身影,他的脸……似曾相识。
他就这么站在我地对面,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更加沉得他高大帅气,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露出冷峻的脸庞和锋利的下巴,嘴角还挂着一丝邪魅阴冷的微笑。
我心中猛的尖叫了一下,奈何我跟他之间却是隔了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一个红绿灯,我冲到斑马线前面,抬头看了看头顶显示禁止通行的红灯,做了一件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做的事情。
我竟然不顾前方疾驰前行的车子,不顾身侧交通警察维护治安的手势,不顾身后行人不断传来的尖叫,从这么从车来车往地马路中央穿了过去。
顿时,尖叫声,汽车鸣笛声,交通警察的口哨声,声声入耳,我却是恍若未闻一般,看着马路对面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就这么跑了过去。
这时,一辆车子正从马路那头,司机想来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禁止通行的斑马线人行道上会突然冲出一个人,只是来不及刹车的他只好不住鸣笛,我也根本来不及躲避,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的时候,被这阵仗吓得双腿都要软了。
哪里还会想的起来躲开的事,而且这距离,我也不可能躲得开。
就在我以为今天真的难逃一劫,心中不断悲哀地想竟然临死前都无法见到那个男人一面的时候,突然从马路旁边冲出来一个人,他一只手拉着我的胳膊,手上一发力就将我往路边拉去,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我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得一阵头晕眼花,足以想象得到他的速度有多快。
我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倒在马路边,救我的那个人以自己作为肉垫给我垫在身体下面,我除了心里有些犯恶心之外倒是毫发未伤。
听到耳畔传来的呻吟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干了什么荒唐事,心中就是一阵愧疚,连忙从恩人身上下来,又伸手去扶他:“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
我一时情急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只好低下头查看他的手臂,刚才我明明看到他是直接摔到路边台阶上的,没有擦伤才怪。
我拿起他的手臂,果然看见了手肘处一道很长的口子,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