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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门时有人在等待,如若不然,最顶层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们根本进不去,看着眼前的楼梯数越来越高,两人也越来越忐忑,对视一眼,都发现彼此的表情有些紧张,就像是以前说的:他们畏惧的不是彭老大这个人,而是这个身份。
“没事啊,别怕,我舅舅那人生平没啥爱好,就是喜欢找后门,恩,各种后门”
二哥在一旁神神叨叨的安慰,让两人心里更加没底。
“抽根烟再进去啊?”张鹏把烟从兜里拿出来。
“电梯里吸烟呛得很,一会儿出去再说”丁煜声音不大,一直拿眼神瞟领路这人,意思是有他在,最好规矩点。
张鹏点点头,悻悻的把烟放回兜里。
最顶楼与想象中的不同,也是走廊,但是是环形的,围成一个圈,这里基本都是总统套房,面积很大,从这个门的视角几乎看不到其他门,极大程度保证了客人的隐私。
出电梯,没走两步就来到门口,那人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去,还没看见人,烟雾就从里面袭来,按理说这种房间应该带排烟系统,此时居然出现这种情况。
拐个弯之后,视野终于开阔起来,这是一个大厅,很大,至少现在场中有二三十人,都坐在沙发上,也不显得拥挤,都在说说笑笑,显得很自然。
二哥是太子党,他是不是小心翼翼影响不了丁煜二人。
他俩一眼找到尚垠所在的位置,在最边上的一块区域,刚刚没参加宴会的张晓天、徐世凯居然也在,都是叼着烟,也难怪,多好的排风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尚哥…”丁煜二人同时叫到。
“坐,随便找地方”尚垠指了指旁边,随即说道。
丁煜向旁边看了看,刚才与尚垠一起迎宾的大高、张斌也在,周围也是围着一群人,彭老大倒是略显冷清,旁边就一个人,也不知在交谈什么。
“这是全体都来了?”丁煜有点莫名其妙,转头对小潘问道。
“差不多吧,几乎有名有号的都来了,属于家族聚会,没有外人”听他说家族聚会,丁煜就忍不住想到前几天那帮非主流去悦动,有点低端,小潘紧接着说“刚才我们还看监控视频,你们和老关的对话整的挺硬啊?”
“啥?”丁煜一愣,随即脸色通红。
“没事,喝多了打仗我能理解,你尚哥前几年喝多了还跟导航干起来了,开了一天,都快冲出国界线了,要不是边防给力啊,我估计都能干北极去…”
“呵呵,还是尚哥猛”丁煜尴尬的笑了笑。
“那可不,其实这都不是最猛的,有一次喝多和壁画干起来了,非得说人家骂他了,后来急眼拿撬棍把墙都给砸漏了,恰好,对面是个地沟油工厂,因为这事他还评个荣誉市民嘛…”猴子算是帮尚垠说了一句话。
“…”尚垠在旁边听得比丁煜脸色还要难看。
此时,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一人,看见屋内的场景时,瞬间一愣,随即挤出笑脸“彭老大,您找我?”
“唰”此言一出,房间内鸦雀无声,都直勾勾的盯着这人,包括丁煜在内。
彭老大还坐在沙发上,一脸笑意的招了招手“小道啊,来来来,过来坐,今天酒桌上人多,也没来得及喝一杯,这有酒,呵呵…”
就看道哥脸色顿时变了,站在原地,半天没敢动,也没敢说话。
“怎么地,不给我面子啊,请你喝杯酒挺难呗?”
“咣”令丁煜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贯牛逼的道哥,居然没有废话的跪了下去,就这么跪在地上,一点点挪动向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彭…彭…老大,我错了,您在给我一次机会”
“你看你这孩子,干什么呢,赶紧起来,地上凉,我和一水又是兄弟,有什么错不能原谅”彭老大的声音波澜不惊,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道哥已经蹭到彭老大身前几米的地方,把上身挺的很直“彭老大,小道真的知道错了,您在给我一次机会,我求求您…”
可能是道哥说的是发自肺腑的乞求,又或是场中太过寂静,总之非常震人耳膜。
彭老大听完登时就不说话了,眯着眼看着道哥。
“唰…”道哥猛然间从后腰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应该是仿五四之类的。
突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站起来,唯独彭老大没动。
就看,道哥并没指向彭老大,而是顶在自己太阳穴处,眼球血丝密布,咬牙问道“您给小道一次机会吧,求您了”
丁煜猛然把目光放在彭老大身上,就看后者眉毛轻轻向上挑了一下,然后爽朗大笑出来,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他指着道哥“你这孩子啊,做事还是这么极端,有错改就行了,没必要寻死觅活的”
他说着,转头看向丁煜“刚才是你俩被堵了吧?我看张鹏腿上还有血呢,处理没?”
“在公安局简单弄了一下,没啥大事”张鹏明显上气不接下气的回道,心里很虚,声音像瞟着一样,在彭老大面前根本不敢有底气说话。
“恩,你们说说,应该怎么处理?”
“要跟手指吧”丁煜咬了咬牙说道,这是社会上最普通的规矩。
“也行…”彭老大先是点点头,随即提议“手指没什么用,一条腿吧,有点缺陷才知道把步子放慢,步子放慢才不会摔倒”
“听您的”丁煜点头回道,此时他非常同情道哥,这是现实版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根本没有一点说话的空间,在场二十多人,也没有人会为他说一句话,孤零零的跪在那里。
“别听我的,你怎么想就怎么办,孩子大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一条腿!”丁煜猛然说出口。
他话音刚落,就看彭老大转头看向道哥,道哥也没有犹豫,拿起枪就是“嘭”的一声,随即就看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愣是没叫,憋得脖子上青筋凸起。
他用自己的枪,打自己的腿,管住自己的嘴,可能是尚垠、道哥,这一级别大哥的最基本的素养。
丁煜突然间在想,自己会不会有这么一天?或者说自己有这么一天的话该怎么办?在进一步说自己会不会叫出来?
如果再把目光放长,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也坐到彭老大的那个位置,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人跪倒在地。
他眼睁睁的看着道哥被拖出去,地面上划出一道血痕,很刺眼,也没有人上前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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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垠啊,你过来”彭老大缓缓叫了一句。
尚垠也没拖沓,立即起身走过去,刚走到身边,就看彭老大抬脚踹在他小腿上,尚垠向后退了两步,又走上去,彭老大又是一脚。
等尚垠再次回到身边,彭老大才开口说“你他妈就是这么当大哥的,手下的人让人追到死路都不敢言语一声!”
“以后不会了”尚垠话音刚落,彭老大又是一脚,他出脚极其刁钻,几乎都踢在一个地方。
“现在自立门户了,当大哥了,不是我彭家的人了,出门想的是怎么给自己谋利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呗?”彭老大的声音并不好,从大高、张斌的脸上还明显能看幸灾乐祸的表情。
如果不出意外,在背后给曹矿打气的就是他俩。
尚垠咽了口唾沫,掷地有声的喊道“我生是彭家的人,死是彭家的鬼,叫一句大哥一辈子的大哥”
声音响亮无比,在房间内肆意回荡。
就看彭老大死死的盯着尚垠,几秒钟之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能丢得起人,我现不起眼,明白么?”
“明白”他就如小孩般听话。
丁煜也很好奇,彭老大手下就这么三个弟弟,理论上来讲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就像是自己孩子一般,更何况,馨曼和尚垠的关系他也不能不知道,怎么会如此不给尚垠脸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脸。
同时,他也很庆幸,每次尚垠训自己的时候都是在人后,还算是比较平衡。
“没事吧?”张鹏看尚垠走回来,小声问了句。
尚垠微微摇头,没说话,随即坐到沙发上。
丁煜注意到,他走回来的时候是低着头,等坐下之后就是昂起头颅,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他是不是真的能调整到这样丁煜不知道,至少装的很波澜不惊。
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现在看谁都会联想到自己的丁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行了,酒喝得差不多,就得想想怎么不在喝醉的时候被人砍死,再有几个月刘一水就要出来,大家都知道。可我还听见另一种说法,说他再有几天就要出来,只不过消息封锁的很严密…”
丁煜只知道他是顶级大哥,与彭老大差不多,其他的并不知道,有点迷糊的看向小潘。
小潘也是皱皱眉,解释道“现在的惠南市看上去有两个大哥,彭老大和他,可实质上就是一个大哥,刘一水儿…”
“唰..”没等说完,尚垠就猛然瞪他一眼,明显不让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