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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大金门岛上的陆战军只有五千人,要负责拘捕整个福建沿海与海盗有勾结的地主豪强并不现实。因此,停靠在大金门岛的马尾海军除了二十艘三级战舰没有动以外,其他的战船全部起航将陆战军士兵送到沿海各府登陆;同时另派遣船只传递消息到马尾,让这边的军队跟着出动。
由于时间紧迫,耿精忠便决定以泉州为界限;泉州以北,都由驻守马尾的陆战军负责,而泉州以南,则由随舰队出发的五千士兵负责。这一番动作下来也只花了五天时间,一支支部队便分散到沿海各个府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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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南部,**县,也称之为泉安。这里地貌成因属复式的地堑地垒构造,地貌类型以台地、平原、丘陵为主,其中平原地貌占到了百分之三十之多,是福建少有的大面积耕作产粮区。这里的土地有将近一半是属于各级官员的,那剩下的一半几乎都是泉安最大的世家葛家的。
葛家原先也曾干过海上的营生,不过葛家老太爷很是精明,知道那一行不能持久,迟早得翻船。但是当时海贸盛行,劫掠所获很大,因此又留了自己的弟弟仍在海上继续干着这个营生。他自己则携着大批劫掠得来的钱财回祖地泉安县,大量购置田产。福建这地方多山少田,一个人要是有了一块田地,那都像护命一样的护着,不到实在过不下去是绝不会卖掉的。
葛家老太爷回到泉安的几十年时间,泉安是经常受海盗袭扰,就是葛家自家的宅院也被攻打过,不过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葛家暗中为海盗走私货物,为海盗绘制地图,事先通报绿营兵的驻军情形,引领海盗打劫,然后高利赊粮给洗劫一空的农户,再趁机谋夺他们的田地,直到现在,这泉安周边的土地一半都已经落到了他葛家手上。葛家老太爷死了以后,海上的首领便换了别人,但是和他的儿子葛尔滨仍然有着密切联系。
一天以前,五百陆战军士兵抵达了泉安县城,带队的乃是原魁字营统领何魁,现在应该叫做陆战军第一营千户官了,他领着所有士兵都驻扎在城内东南角的圆觉寺。队伍进城的时候,身着新式军装的陆战军引起了满县城百姓的好奇,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装束的士兵,只是陆战军士兵整齐划一的动作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一年多以前,猛虎军在泉州附近剿匪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见到猛虎军的士兵,因为那时候,士兵们忙着剿匪,都驻扎在城外,根本就没有进城。
凌晨,天还有些黑,五百士兵便将葛家的府邸围的水泄不通。葛家乃是海盗出身,府里的不少护院也都是亡命之徒,光是府里暗藏的鸟铳就有不少。因此,带队的何魁并不想自己的士兵出现伤亡,因此采取了凌晨行动。
这个时候天刚麻麻亮,守了一晚上的护院也都困的不行,轮班的护院也还没起来。至于说葛府外面的几个护院,早就被制服了,他们虽然厉害,可面对精神抖擞的陆战军士兵都是瞬间即被拿下。一些下人早早的起来,开始准备全府的早饭。几个从葛府出来的人,立即都被就地抓获了,不管男女,一律都捆起来了,嘴上塞上了布团,说不出话来。这些被抓的葛府的下人,瑟瑟发抖,脸上没有血色。
何魁看着葛府的大门,脸上带着意一丝冷笑。“进攻!”
守在门口的士兵立即破门而入,迅速将十几个护院拿下,根本就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而直到此时,葛府上下还在呼呼大睡。何魁也跟着进了葛府,事情的顺利,超乎了他的想象,他还以为会遇到一些抵抗的,谁知那些护院见到他的士兵动都没敢动就束手就擒了。
这时候,葛府的主人也都被战士们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仍在了院子里,慢慢的院子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府邸顿时鸡飞狗跳,哭喊声传出来了,女人的哭声,小孩的叫声,士兵的呵斥声,还有一阵阵的惨叫声,不断传出来,无数的火把,将偌大的府邸,照的亮堂堂的。而对于葛府的渣滓,士兵们都没有客气,除了女眷,所有姓葛的都被五花大绑,困了起来。葛府子弟被押出来的时候还在大喊着问为什么抓他们,何魁真是懒得跟他们废话,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番折腾,天也已经大亮。最后,从后院之中将葛府的这位大老爷葛尔滨也给“请”到了前面的院子里。这个时候,何魁刚刚对一名嚣张的葛府子弟施加拳脚完毕。转过身来:“葛家主,咱们又见面了!”
葛家主眯了眯眼睛,看清了对面的人,这不就是昨天和县令大人一起为之接风洗尘的何千户吗?“何大人,不知道小民犯什么事情了,有劳大人如此大动干戈!大人如此的强闯府邸,捆缚我家人,岂不是置大清律例于不顾吗,草民乃是正经的乡绅,若是不给出理由来,小民是要到京城去告御状的,只怕靖南王爷也保不了你吧!”看着对面面带冷笑的何魁,葛尔滨强自镇定,鼓足了勇气,抱拳开口道。
何魁又是冷冷一笑。“来人,葛家勾结海盗,祸害百姓,也给我绑了,其余家人,集中起来,等候处理。”旁边的士兵立刻上前,葛尔滨也同样被绑起来了,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然后被直接带走。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抄家开始了。陆战军士兵对抄家这件事情做起来很是顺手,先前剿匪的时候,山寨里不管把钱粮藏的多严实,他们都能将之翻出来。军队有军队的纪律,在抄家的时候,没有一人会私自藏匿钱财,因为那样一旦被发现便会被立即开革,还得受到军法处置,重者可能直接被斩首。
四周的居民,也早就惊醒了,他们纷纷过来看热闹,无奈士兵们划出了警戒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消息迅速传开,百姓们也都很是疑惑,为何好好的要将葛府抄家,平时葛家为人还算不错的啊。在县城遭匪之后,葛家还派发了粮米,高价收购了土地,为此不少人活了下来,对葛家还挺感激。只是他们不知道,葛家真正的底子是什么样的!
葛尔滨等已经被押在了前院里看护起来,何魁便带着士兵们,开始忙碌的清理、登记了,从房中搜出来的金银不断的被集中,堆到院子里,接着有士兵将已经登记的金银,装进箱子里面,码放整齐,等到这边事毕,再将这些金银财宝,悉数运送到马尾的银库去。
这里事发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的泉安县城都轰动了。葛家几十年的世家豪强,泉安县一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多么的气派,不要说泉安县衙,就是泉州府衙门,葛家主都是随便进出的,可这个时候,居然被昨天刚来的士兵给一锅端了。
一时间,县城里面,到处都是传闻。有不少受过葛家恩惠的更是为其鸣起冤来。不过,何魁也早有对策,他将事先搜集到的所有铁证一一公布出来,顿时,葛府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少百姓嚎啕大哭,拿起墙角的石头便往葛府院子里扔,还差一点砸到了守卫的士兵们。直到何魁站出来保证,会为百姓们一一申冤,百姓们才安静了一些,不过仍然很多人在咒骂葛家。
小半天的时间,士兵们才将所有财物统计完毕。“大人,葛尔滨府邸里面抄出来的黄金有五万两,白银一百五十万两,其余珠宝来不及详细估算,估计这些珠宝的价值,在白银一百万两以上。至于府邸里面的粮食、食盐,估计下午才能全部统计完。”
何魁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按照这样的算法,抄家出来的财物,其总价值已经超过三百万两白银了,这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都说这些世家有钱,却没想到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