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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涛身为曼海医疗队的领队,在来之前,自然已经得知了一些消息,听到夏铭的问话,想了想,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猴子最是忍耐不住,见状忙说道:“您到是给句话啊,唉声叹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李泽涛的脸上满是苦笑,手掌下意识的拍了拍膝盖:“我得到的消息是,这种罕见的疾病,其实根本就不是传染病!”
“之前已经有法医解剖过死亡的尸体,结论是:空气、唾液、血液乃至皮肤接触,都不是这种疾病爆发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林南县的百姓,在他们的体内也没有查出任何已知毒素的存在。因此我才很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又会死这么多人?”
李泽涛缓缓地说着,却没有发现,夏铭两人的脸上,已经满是凝重。
“您已经可以确定?”夏铭认真的再次问道。
李泽涛摇了摇头:“没有见到的东西,我怎么会确定?反正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能看见了,到时候再下定论也不迟。”
又与对方说了几句,并没有发现另外有价值的线索,夏铭转过头,低声道:“要不要通知局里?”
“暂时还不需要。”猴子缓缓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既然玄武组的同事不在,而且局里已经把我们两人派了来,最起码要确定消息之后,并且是我们两人处理不了的,这才能转告局里。要不然的话,即使有人捣鬼,你觉得局里会派遣十几二十个人,就为了抓几个小王八?”
夏铭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你会拖我的后腿。”
“……”
好不容易正常了一点的猴子,听到这句话立刻炸了毛,咬牙切齿的低声吼着:“你只要别拖我的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小点声,让后面的姑娘听到的话,你还想不想找婆娘了!”夏铭才不管他,反正到林南县的路还长着,继续调笑着。
“想……”猴子的嘴咕噜一下,飞快的瞥了一眼后面的女孩子们,缩回脖子之后,贼兮兮的对夏铭说:“我跟你说,你可别笑,你要是笑的话,别怪我跟你翻脸!”
本就被猴子的回答雷的外焦里嫩的夏铭,疑惑的问:“什么事情,还搞的这么神秘?”
“就是……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
“……”
“为什么不说话?”
“……”
“操!你倒是说句话啊!”猴子瞪着面无表情的夏铭,顿时提高了嗓门,这一吼不要紧,却是把车里人的视线都聚了过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铭实在忍不住了,指着猴子放声大笑起来。还特么回到了十八岁?你还要不要你这张老脸了?明明三十三了,长的却跟四十的老头子似的,真是让人无语啊……
“你特么在嘲笑我?”猴子冷着一张脸,心中不平静的他,两只招风耳忽扇忽扇的来回打着摆,拳头已经捏的嘎嘣作响。
夏铭终于停下了笑声,干咳一声,严肃却嘴角抽动的脸,使得他的表情极为怪异:“没……没有……哈哈哈哈哈……没……你别误……哈哈哈……”
“你特么就是在嘲笑我!”猴子正要暴起发难,却见笑的直不起腰来的夏铭,突然伸出手掌,握住了他的拳头:“我错了,我不笑了。我不应该嘲笑你,我知道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但是,只要你不想让他们看现实版超人的话,就别在这里找事。”
车厢里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一直被林薇薇戏弄的羞红了脸的洛落,也抬起头好奇的向他们这边看了几眼。
“呼……呼!你哪里是不笑了,你特么明明是笑够了!”猴子大口喘着气,恶狠狠的瞪着夏铭,最终却是把拳头收了回来。
夏铭这才长出口气,他还真怕这家伙在车里发疯。要是他们真的打起来,这车里的人就都别活了,车子也起火报废算完。
时间过的很快,高速公路上原本被关卡堵住的车辆,也已经在旁边打开了一条应急通道,早就被清空了。因此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堵车,顺顺利利的到达了胡通市。
沿路之上,因为整个胡通市都已经全市封闭,公司集体休班,学生全部放假,在不知名疾病的威胁下,路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
零零星星的几个行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几乎把自己包裹成了粽子,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个大袋子。夏铭定睛望去,顿时无语,因为那里面盛放的全是食用盐!
猴子自然也看见了,嗤笑道:“每次有了什么天灾人祸,这食用盐都是最紧俏的。”
夏铭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这种方式的确有些自欺欺人了一些,但老百姓本来就活的苦,‘防患于未然’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猴子闻言不语,良久才摇头长叹,眼里的嘲讽也尽数退去:“我妈以前也买过。今年回京都大院的时候,看到还有一大箱的盐没有吃完。这老太太也真是的,都多少年的东西了,还舍不得扔。”
之前因为体力不支,沉沉睡过去的李泽涛,刚刚醒来就听到了猴子的抱怨,顿时呵呵笑了起来:“我们这一代人,都是过苦日子惯了的,哪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哟,生活条件好了,自然觉得有些东西瞧不上了。”
说着指向自己:“我是副院长,比起很多人来说,收入以及福利待遇什么的也不算低了吧?可我早上就喜欢喝粥吃咸菜,中午晚上的,就热热昨天的剩菜。这样的生活其实是不健康的,但没办法,剩菜剩饭不舍得丢,家里也没有养狗啊猫啊的,自然只能留着下顿再吃了。”
“李院长,您老人家就别说了,再说我都要哭了。”猴子似乎被他说的勾起了伤心事,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大咧咧的笑着,但他的眼眶,却有些发红。
夏铭转头望向窗外,若是往常的话,恐怕这时候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如今却几乎看不到人了。
彩南多灵山,穿过胡通市,然后再走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看着周围仿佛一抬手就能抓到的云雾,远处山崖下碧绿的湖泊河流,心灵仿佛都宁静了一些。
二十分钟过后,大巴车终于来到了林南县。
林南县位于胡通市的南面,地处深山之中,虽然地方并不大,但是所住人口却是极多,足足有几十万人。
如今却是家家房门紧闭,更是时不常的能够看到,有的家门口,挂着冰冷的白绫。
街道上随时都能看到巡逻的部队,而身穿白衣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也是行色匆匆。明明每户人家都有人,但这座县城,却让他们感觉到死一样寂静。
如今来到林南县的医疗组已经有数十支,全部分布在林南县的各地,此时正忙着配置消毒剂,然后倒入洒水车中,给这座县城消毒。
曼海医疗队被安排在林南县的西面,负责周边三十里的地方。刚刚安置妥当,一辆挂着ZF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停在了这幢三层小楼的门外,准备邀请李泽涛与洛落一同前往林南县医院,如今多方专家正在那里聚集,开着紧急会议。
夏铭与猴子对视一眼,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伸手拦住对方,不等对方讲话,掏出证件说道:“特别行动处,如今尸体在什么地方?我们要看一下。”
本来一向好使的证件,这次却没了作用。毕竟在林南县这种地方,能认出这个证件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人只是个司机,他哪里知道特别行动处是什么玩意儿?摇头拒绝道:“对不起,我只是奉命前来邀请李泽涛与洛落医生的,上面并没有交代还有另外两个人。”
猴子眼珠子一瞪,就要发火,却被夏铭拉住了。
而这时候李泽涛的话也适时地传来:“这两位同志的确是特别行动处的,如今来这里,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你们的上级领导应该已经接到了通知,你可以向他们询问一下。”
司机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去给领导打电话了。
猴子见状,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向一边吐了口痰。
夏铭对他的性格的确有些头痛,对李泽涛抱歉的笑笑,然后探过头去低声对他说:“咱们是来查东西的,又不是来惹事的,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猴子有些气愤的要说些什么,却被夏铭挥手打断:“行了行了!特别行动处很厉害行了吧?但就算再厉害,你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部门吧?人家只不过职责所在,你发的什么火?”
“我就是气不过!”猴子把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别没完没了的,咱们还是先看见尸体再说吧。”夏铭看到对方已经打完了电话,顿时拍了猴子一下,不再说话。
司机走了回来,然后对夏铭几人说道:“领导已经同意,请诸位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