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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玉涿知道,她身为一个妾室,又这般寄人篱下,要杀要罚都只能全凭宋寒和苏苓笙定夺。
他们甚至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就能让江玉涿滚出摄政王府。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陪伴,这么多年的细心体贴恪守本分,她从来没有肖想过不该肖想的东西,她知道自己根本和苏苓笙没得比……
为什么,为什么王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要说出这般对她而言等同斩立决的话。
宋寒能理解江玉涿的心情,其实排除苏苓笙的因素在外,江玉涿于他而言,迟早都是会放她离开的。
他不忍江玉涿被自己和叔父算计半辈子,不忍让她的大好年华折在自己这个肮脏之人身上。她还年轻,她还温柔貌美,她完全可以再找一个真心人,安稳地度过余生。
而不是跟在他身旁担惊受怕,万一日后随着他一同吃苦,又当如何?
“玉涿,你听我说。”宋寒弯下腰,仔细地捡起地上那些银票,一张不落地放进木盒里,“你先拿着,好吗?”
江玉涿不忍见宋寒这般屈膝的模样,眼中啜着泪花接过盒子:“王爷,您说,妾身都听着。”
宋寒拍了拍她的肩膀,挪了张椅子正对着江玉涿坐下,双手相紧扣地看着江玉涿:
“玉涿,你我二人自尚在襁褓中时便相伴长大,直至你十八岁那年,我迎娶了你。”
回想起两年前的中秋夜,宋寒在原先的宋府给了江玉涿一场妻室的婚礼,八抬大轿将她娶进门,又回想起十五岁的苏苓笙提剑怒指宋寒,宋寒不畏强权都不肯低头。
这样的情分,让江玉涿一直确信,自己在宋寒心里是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的。
江玉涿苦笑一声:“是啊,大婚那日的情形,妾身记得一清二楚。”
宋寒沉默一番,同样不知自己该如何同江玉涿开口,他还没来得及组合好语言,只知道心中有个念头撺掇着他,头脑一热就把原本该放到后面细说的事情,提前进行开来。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沉溺风花雪月的人。”
“我甚至从未想过要娶妻生子,和任何一个女人结成连理,而后相伴相随地走下去。可是两年前,养父以死相逼迫,让我迎娶你进门,哪怕是个妾室都行……”
“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便是要清心寡欲,了无牵挂地过下去,直到我迎娶了公主,与她在锦城同住的那段时间,我……”
宋寒平日再如何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但一提及感情上的事宜,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的意思江玉涿不是听不明白,他原本以为能独善其身,谁料到拗不过宋临川的无赖逼胁,这才迎娶了自己。
江玉涿永远忘不了宋寒在新婚夜当夜对她说,我此生得玉涿一人足矣,玉涿同我青梅竹马,但奈何事与愿违,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我不敢贸然抬你做妻室。
我没有办法给你更好的,你跟着我,你会受苦。
那时的江玉涿自己掀开了盖头,坚定又温柔地看着他:“宋大哥,玉涿自少年起就对你心生爱慕,亦是深知你身在朝堂上的种种身不由己,不过玉涿不怕。”
她是不怕宋寒不给她尊贵的位份,也不怕宋寒以后的处境会如何艰难,她只想陪伴在宋寒身边。
更何况,宋寒说了,他此生只得自己就足矣。
原来,原来自己得来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当上摄政王短短半年,就风风光光地迎娶了那位年少貌美身份尊贵的公主。
江玉涿知道自己不该对宋寒抱有任何幻想,可她总是愿意相信宋寒,相信他一定说到做到。
如今看来,新婚之夜他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可能也是按照宋管家的意思说出来的吧,她从前从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只记得自己被宋寒提亲时的欢欣雀跃。
原来自己这桩求之不易的婚姻,对宋寒竟也是一桩无法挣脱的束缚。
江玉涿还是不死心,她脆弱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宋寒,就像当年的苏苓笙询问宋寒一般:
“王爷这些年,对妾身,究竟是何种情分呢?”
宋寒毫不犹豫地答道:“至亲挚友,兄妹之情,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王爷心里的玉涿,是何种模样呢?”
“端庄得体,大方娴雅。”
“王爷可曾对玉涿动过心?哪怕只是一刻?”
“对不起,从未。”
“玉涿明白了,谢谢王爷,这些年来对玉涿的怜爱。但这份怜爱,玉涿自己都不想要了。”
宋寒将将江玉涿送回小逸楼后,如释重负。
他心里的大事终于了去了一桩。
对于江玉涿,他即使再怎么死心烂肝,都无法忽视对她门江家满门的那份亏欠。
这时心底有个声音传过来,对苏苓笙,你就没有半分亏欠吗?她何尝不可怜?年幼之时不过因为孤寂无助,遇到了你这么个金玉在外的衣冠禽兽。
这个问题宋寒自动忽略不计了,他现在只想抓紧每一分每一刻和苏苓笙在一起的时间。
而后,而后就让她恨我吧,恨,总比不在意的好。
宋寒有的是法子安排制造江玉涿假死脱身,他也早早地为江玉涿安排好了去处和住处,他给江玉涿的钱财够她买下半个烟岚城,从此以后,她自由了。
江玉涿虽然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却是个拎得清放得下的姑娘,她今夜机械麻木地走出了明华院,同宋寒做着最后的诀别。
入睡前,宋寒去了苏苓笙的明秀院,看着她沉溺于香甜梦境中的模样,宋寒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从即刻开始,你真的是我的了,不论生死别离,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我都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做好时刻被我抛弃的准备。
另一边小逸楼里,江玉涿按照宋寒的叮嘱,正对着幽幽烛火整理着自己所有珍贵的物件。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自己的出生如此低微,如此不入流,就失去了站在他身侧与他共同执手进退的资格?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错,这一生为何如此凄苦又可笑?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