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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响了,急迫的铃声骇人,有种压迫感,30秒自动挂断,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没有接的想法,眼神凝滞,目光停留在一闪一闪的来电显示:“爸爸”的字样。
须臾,意料之中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听了。
电话贴在耳边,低沉的淡淡声音: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怒:“在哪里?”
陆韶华不答反问:“什么事?”
“想找你,你没在宾馆里,去哪里了?你也没在你顾叔叔那里,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晚上去你顾叔叔家里吃饭。”
“我不去!”
电话里沉默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陆韶华想再次拒绝,他轻轻捏捏眉心,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他不想打破他们父子俩刚刚缓和了些的势如水火的关系,他现在心里另有打算,所以突然话锋一转道:“我在荆市火车站。”
*
20分钟,奥迪车停在陆韶华身边,他打开车门坐在后座上。
车子没有马上开走。
驾驶位置上的陆震远,单手扶着方向盘,神情淡淡:“一会带你去你顾叔叔家里,晚上有个家宴。”
迟迟没有得到答案的陆震远,转身看向坐在车后座的陆韶华,他发觉他神情有些不对劲,还没等他开口问。
陆韶华淡红唇唇瓣开启:“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之前我决定去英国读书的事,我现在后悔了,不打算去了,所以我不用去顾叔叔家;另外有件事求你帮我,秦璐来荆市了,她没有手机,她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你可以帮忙,利用你的人脉关系帮我找下她,实在不行就报警,我要找到她……”
车内长久的静谧,陆震远狠戾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陆韶华,五官的微小扭曲,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波澜,他的儿子总能做出让他感到无比震惊的事情,亦如半月前,突然提出要去英国读书,以前劝他出国,他总是否决得决绝,这次主动提出要出国,陆震远就觉得蹊跷,现在突然感觉到他一定是有赌气的心理,不然不能因为秦璐来荆市找他,就马上动摇了。
陆震远从兜里掏出烟盒,敲出一支,夹在手里,拿出打火机,刚想点燃,突然改变主意,把打火机放在手里把玩,慢条斯理回答:“开弓没有回头箭,出国手续年后就会下来,出国不可以变;我可以帮你找秦璐,但是你不能反悔,你也不小了,不能出尔反尔,要出国的是你,反悔的也是你,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况且能出国读书,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出路,是多少孩子求之不得的出路,你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学业。”
陆韶华转眸看向车窗外,陆震远也能看出他的内心纠结,不想让他很伤心,急忙补充说道:“出国也不是见不到她了,也有假期,你也可以回国见她,她也可以出国去见你,她马上高三了,你们两个都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业上,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都不适合再在一起了,离出国还有两个月,你在这里学语言,也可以让她在这里陪你一起学习,如果她高考后想出国,我也可以资助她出国读书。”
多么诱惑人的条件,“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出国读书。”
陆韶华内心很震撼,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爸爸是个谈判专家,因为他太了解他的儿子了,他希望秦璐更好,他也深知自己对感情的掌控能力,两个人确实不适合再在一起了,他知道他心里的爱已经无法埋在地下了,如果再坚持在一起读书,他们都无法专心读书,这样两个人的人生都要受到影响,她太努力了,她应该有更好的前程。
陆韶华缓缓转过头,黑如墨的眸子盯着陆震远的眼睛看,仿佛想在他的眼神里找到一丝敷衍,一丝撒谎的迹象,可是他明明说得很诚恳。
陆震远:“先去见你顾叔叔,我让他动用他荆城的关系,现在就开始找秦璐,即便找不到她,她在荆城也丢不了,她也不是孩子了,既然自己能来,就能自己回去,她来之前也许已经打听好你的住处了,没准一会就会出现在你顾叔叔的家门口,她绝不会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找你的。”
“好,我答应你,你也要记得你说的话,如果找到她,让她在荆市陪我学习语言,直到开学,以后我出国了,我可以回来看她,她也可以去看我,她若想出国读书,你要资助她……”
还没等陆韶华说完,陆震远坐正身子,车窗开了一条缝隙,把手里的烟塞进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吹出一个烟圈,语气沉稳,很坚定地回答:“我是你老子,还跟我说“帮”字,你能好好的就是给我省心了”
父子达成一致,陆韶华乖乖坐在车后座上,车子按照原计划来到顾炎家小区——御华尊府。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顾炎一家三口刚刚出门去了超市,所以陆震远和陆韶华只能在小区门口等候。
十多分钟后,小区门口一辆宝马x5,随着“砰砰”几声车门开关声音,车内下来三个人,陆震远和陆韶华也从奥迪车内下了车。
秦璐坐在小区对面的石凳上恰好看到这一个场景,陆震远和顾炎握手,陆韶华被一个个子高挑,容貌姣好的女孩儿拉住胳膊,热情的寒暄着什么,虽然看不清任何面部表情,秦璐一直关注着女孩儿拉着陆韶华胳膊的手始终没有撒开。
等候在这里,想见到陆韶华的心有多迫切,此时的心情就有多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伤心多些还是失落多些,总之她明明白白感受到有些事情不是一直坚持,一直努力就能够改变结果的。
本来固执得不等到陆韶华绝对不离开,一定要等到他明确的答复,此时感觉应该不需要问什么,也不应该质疑什么,有句话说的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之后的一幕幕,她不想再看到了,因为她已经潇洒地转身了,她庆幸自己还有一丝丝理智,还有一丢丢自尊心,所以今生她和陆韶华是否还会再续前缘,她没有了标准答案,她只知道……
此时……
必须……
离开……
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