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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一阵狂风暴雨,肆虐的狂风摇曳着可怜无助的大树,将他们个个连根拔起,天色灰如锅底,暴雨很快汇集成河,咆哮着迎面涌来,无处躲藏……
拼命奔跑着,天旋地转般被掀起,跌落到万丈深渊里,无数巨石落下,细细密密落入绝望的眼神里……
秦璐心口巨痛,窒息般挣扎着,想发声,却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啊……
浑身被汗水浸湿,湿了枕头,湿了被子,秦璐摸摸还在狂跳不止的心口,将自己的思绪慢慢从可怕的梦里抽拉出来,缓缓情绪伸手左摸摸,右摸摸,摸不到。
她揉着惺忪睡眼看看她家小奶狗的枕头上空空如也,秦璐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7点10分。
秦璐立刻爬起来,跑到卫生间里看看,不在,打开卧室门轻声:“小奶狗~老公~”
走到一楼餐厅,见王姨已经把早餐摆在餐桌上,一个喝空了的牛奶杯子,还有一双筷子。
秦璐回到楼上,拿出手机微信里编辑消息:“小奶狗,这么早,去哪里了?”
微信提示音秒回:“老婆,我出差去金市了,有个项目要去谈,晚上别等我吃饭了,明天回来,洗洗干净等我回来……”
秦璐平复了在噩梦中的惊悚情绪,叫醒了两个娃儿,生活一如平常一样。
秦璐送完孩子,在家里整理东西。
很多老物件都被整理出来,奇怪自己今天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小学初中的影集,高中的同学录,大学的合照,还有结婚照,婚纱照,和陆韶华一起旅游的照片,孩子的满月照,百日照,孩子参加舞蹈演出的照片,孩子参加跆拳道的照片……
看着这些有的已经发黄褪了色照片,仿佛掉进了记忆的长河里,摩挲着每张照片,任思绪像无数电影片段一样回放着。
原来人生就是一部电影,直到死亡时刻,才会停止播放。
秦璐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如此感伤,平凡的一天,为什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突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让她震惊到电话掉落在地上的消息,一颗心脏好像要破腔而出一般,混乱的意识中只留下一个地址——金市人民医院,脑外科……
*
金市重症监护室外,秦璐远远看到她家小奶狗,全身插满管子,各种仪器的线杂乱无章摆在病床上,他的头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眼睛闭的紧紧,安详的样子好像是在熟睡中一样。
医院走廊里,秦璐见到了李助理,他向秦璐详细介绍了陆韶华出车祸的全部过程,高速公路上一辆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追尾了一辆面包车,巨大冲击力迫使面包车撞向前边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司机小宋开着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车撞向高速公路的护栏。
“秦姐!秦姐!你在听我说吗?”李助理摇着秦璐的胳膊喊道。
不敢相信这样的悲剧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秦璐一直在怔愣着。
被唤回了理智思绪的她才被悲痛情绪笼罩着,明明不想哭,眼泪不自觉地一串一串的从空间有限的眼睛里相继挤出,一把抹去,又来一串,好像有抹不完的泪。
“秦姐,公司的领导层都在往这里赶的路上,我问过医生了,只是脑外伤昏迷而已,你不要太担心了,相信陆总会没事的,很快就会醒来的,你保重身体,住院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会在这里陪护,你要累了,就找家宾馆先休息下去……”
秦璐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神情淡定下来对李助理说:“你也忙活半天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李助理推辞再三。
秦璐坚持,因为她不知道一直在这里看着她家小奶狗的那个样子,她会不会窒息而死,所以想出去透透气。
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此时的秦璐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想什么和做什么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她拿着快餐打包盒准备往回走了。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得她睁不开眼睛,用手臂遮挡着,只听到“吱嘎”一声刹车声,“嘭……”
那不是完整的记忆,模糊到无法了解那是一个什么情景。
明明感觉自己是紧闭着双眼,却能看到眼前一片白色,白色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滴红色血滴,又一滴红色血滴,接下来好像是自来水水龙头没关严一样,一滴一滴又一滴红色血滴,逐渐红色血滴染红了眼前所有的白,视线里全是红色。
耳边清晰听到心跳声音“砰!砰!砰……”一声一声极其有节奏,好像能清晰看到一颗巨大心脏在眼前有节奏的跳动着,造血然后输血到各个血管里。
随着心脏的跳动,一颗大脑出现在眼前,大脑也在有节奏的跳动着,发出脉搏跳动的声音“卟!卟!卟!”
强烈的感官和听觉以后,就是意识模糊了,好像昏昏欲睡……
“醒醒!璐璐!璐璐!”秦璐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一遍一遍的晃动着,她极力恢复意识,眼珠儿在眼眶里骨碌碌直转,但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不会吧?被自行车撞成脑震荡了吗?况且我感觉我好像也没碰到她啊?怎么就晕倒了?”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不会是中暑了吧?赶紧送医院吧!”
“就是,就是”
路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秦璐!快醒醒!”
仍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着秦璐。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皮打开的瞬间,眼睛里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光亮,一个崭新的世界。
树影婆娑着,树下阳光斑驳陆离披撒到她的身上,一群人影攒动,带着各种表情的脑袋瓜争先恐后挤进她的视线里。
“醒了”
“醒了”
“璐璐,你终于醒了。”一个女孩子搂着秦璐的肩,笑盈盈地对她说话。
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秦璐努力想着她究竟是自己认识的什么人,突的想到让自己都惊掉下巴的称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