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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弟弟起得格外早,因为他深刻意识到他对姐姐的粗鲁,因为姐姐离开好多天,他几乎天天睡不好觉,非常想念他的姐姐,所以姐姐回来以后,他想单独和姐姐在一起好好聊天,像以前一样一起出去走寝室,然后边走边聊天,可是姐姐居然什么都不和他说,还放了他的鸽子。
最让他讨厌的是,他要单独面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他一直对女人过敏,除了姐姐,他不想和任何女孩单独在一起,那个女孩好像对他颇有好感,抓住这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问这问那,还向他无限靠近,因为是姐姐辛苦邀约来的新朋友,他不好意思把她丢一边,不忍冷脸对她,所以他十分不开心。
“为什么我想你想得要发了疯,你却无所谓的放我鸽子,什么都不对我说,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弟弟委屈了一路,想回去一定要好好质问她,但是看到姐姐仍然无所谓的样子,特别有气无处撒,所以就想狠狠地亲亲她,让她感受他是个大男人,他对她无时无刻不在不怀好意,想抱她,想亲她,想和她做羞羞事,而她却是麻木不仁的感受不到一点。
看到姐姐非常生气的样子,他又后知后觉地软了心:“她还很单纯,不知道男女的事,麻木点也很正常,不要操之过急,要是她突然认为我是个大色狼,那该怎么办?”弟弟想到这些,决定举手投降,好好讨好姐姐,让她原谅自己。
弟弟乖乖洗漱完毕以后,自己在厨房里默默开始给大家做早饭,时不时看看厨房门口,以往这个点姐姐应该起来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买菜,然后……
不一会听到女寝室里有动静,陆韶华马上从厨房里走出去,看看是不是姐姐起床了。
果然是姐姐起床了,他刚想走过去,拉住姐姐的手,然后虔诚道歉,乞求女神原谅自己。
姐姐刚从寝室里走出来,刘畅也从女寝室里走了出来,他原计划的虔诚道歉只得作罢。
姐姐从弟弟跟前走过,拿他当做空气一团,眼皮不抬,连一个白眼也不赏给他,径直走进卫生间里。
弟弟尬着半张的嘴。
“陆韶华你可真勤劳啊!起床这样早呀!你会做饭吗?没想到啊!”迷姐刘畅迎面向他“扑来”,崇拜加迷恋地感叹着。
陆韶华:“……”
陆韶华又乖乖回到厨房里,把没做完的菜做完,拿下身上的围裙,挂在一边,等候着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姐姐,再次与自己相遇。
“姐姐~”夹杂淡淡舒肤佳香皂气味的姐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姐姐~”陆韶华接连叫了几声,秦璐不应,目不斜视走过。
“秦姐,陆韶华在叫你。”刘畅以为秦璐走神,提醒她。
“呃,你洗漱吧,吃完饭,我带你去课堂。”说完回到女寝室里,门“啪”一声,关得死死的。
留下弟弟一个人的失落表情,怕刘畅好像超级记者一样黏着问,然后他也回到了男寝室。
大家围坐在餐桌布周围,席地而坐,姐姐坐在弟弟对面,弟弟死盯姐姐的眼睛,企盼哪时哪刻哪秒,她能大发慈悲看自己一眼,不料姐姐除了低头吃饭以外,和寝室里每个人都打招呼,然后安排大家去课堂事宜,唯独忽略了弟弟和刘畅。
“秦姐,分组去吗?把我和陆韶华分一组吧!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刘畅眯着小眼睛,露出两个可爱小酒窝,笑盈盈地说道。
“嗯”声答道,可算说了一句关于弟弟的话。
弟弟真想不顾其他人,上前去,托起她的下巴,捏住她的嘴:“和我说一句话,吩咐我做一件事情也行……”
原本不愿意和刘畅一起,感觉她好像一只苍蝇一样整天围着自己“嗡嗡”说起来没完,可是想想这是姐姐好不容易邀约来的陌生新朋友,一定要带好,既然姐姐同意自己去帮忙带她,自己就戴罪立功吧,让新朋友顺利成为姐姐下属经销商,购买产品。
想着这些,陆韶华带着新人刘畅一起去了大课堂,好像自己邀约的朋友一样,按照姐姐教给他的方法,边走路边铺垫,认真讲述将要听的课程内容,观察新朋友的反应,了解她的心里所想……
秦璐一样最后出场,给大家造梦,分享个人感受,和以前一样震撼人心,掌声雷动,分享过后,大家席地而坐,等待课后问答阶段,不同寝室的经销商代表新人都提出了不同的问题,秦璐都对答如流,解释得细致认真。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提问着,陆韶华也想代表刘畅提问问题,这样姐姐就不能回避地看着自己,和自己说话了。
这样明知故问的操作其实就是做给新人看的,那些问题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陆韶华默默心里想着要问的问题,刚说半个字:“秦……”老师还没有说出口。
秦璐起身:“大家今天都很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问题,晚上走寝室的时候再问吧!”
仍然尬着嘴,半天还没有回过味来:“是怎么做到的,半秒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否定的干脆,看来姐姐铁定是不原谅我了。”
*
课堂里走出来,连姐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弟弟彻底慌了神,“近在咫尺,想说一句话都是奢侈,又有别人在,想单独道歉也没有机会,必须想一个好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姐姐一如既往地对弟弟冷冰冰,没有任何互动,刘畅听了三天的课,对这个没怎么完全搞明白的事情,还很感兴趣,主要是天天被陆韶华陪着,有种必须要和他成为同事的感觉,错知错觉地以为冷的掉了冰碴儿的帅小伙似乎对自己有意思,不然怎么会天天陪着自己,呵护有加的。
这天听完课后,陆韶华带着刘畅走在绿水湖边,两个人相距一米,全程刘畅问,陆韶华答模式,突的小姑娘走近了陆韶华身边,牵着他纤细修长的一根小手指,然后还低头不语,脸红耳赤不敢看向陆韶华。
陆韶华感觉他遇到了以前面对姚莹一样的窘境,如果不解释清楚,以后可能因为不能满足被爱的她,就不会做这个行业了,也就是吸引她的是人,而不是这个行业本身。
犹豫不决,陆韶华假装俯身系鞋带,然后挣脱被她拉着的小手指。
“起风了,可能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陆韶华说。
回到寝室里,弟弟见姐姐在卫生间里洗衣服,他走进去,姐姐仍旧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弟弟眸光灵动,突然有了方法,他拿出日记本,撕下来日记本一页的一条纸来,在上边忙乎着,写了些什么,然后假装走进卫生间里洗手,然后把纸条丢在姐姐洗衣服的盆里,转身就走。
忙着洗衣服的姐姐,突然看到飘落的纸条,旁边无人,她不禁好奇打开来看看,看罢,慌忙草草洗完没洗的几件衣服,然后穿上鞋子,跑步下楼去。
走出单元门口,弟弟约她就在那棵大柳树下见面,那棵大柳树好像是她的噩梦般存在,实话说,初吻没有任何幸福感,在她的世界里,她是强者,没有人能强迫她去做任何事情,她只有命令别人的份,所以她很忌惮弟弟那个强吻,她认为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那也仿佛看到了弟弟从前的影子,他不喜欢那样叛逆不听话的坏孩子,就像班级的学渣一样,整日蹉跎岁月,玩游戏,搞对象,没有任何理想的混日子,所以他觉得他对弟弟的好感一下子没了一半,所以不想理他。
可是为什么还要出来和他见面,因为弟弟在纸条上写:“刘畅要和我处对象,我答应了,为了你的下属经销商,牺牲我又算什么,反正是男人,我也不吃亏,想送她点东西,给个主意,在楼下老地方等你……”
秦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下楼来和他见面:“人家处对象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以前他不是桃花满地吗?六年级开始就不断被人追求,还追求别人,加起来也有一个班的人多了,红颜祸水,到哪里都招风呗,是谁酒醉时候说喜欢我,是谁说一直陪着我,是谁他妈的强吻我,这么快他就倒戈了,刘畅有我好看吗?也不及姚莹呀!什么口味,几天就让人家给搞定了,呸!”
低头思索,思绪如同乱麻,不知不觉走到大柳树旁边,白皙微胖的小手轻轻扶着大柳树:“小屁孩,居然诓我,根本没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柳条,照在马路边,斑驳陆离,星星点点,好像支离破碎的镜面,光影交叠,突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芬芳扑鼻,幽香醉人,突的灼灼如火的玫瑰花瓣儿,挨挨挤挤,层层叠叠,犹如串串红彤彤的玛瑙般,一朵朵竞相开放,好像少女的一张张笑盈盈的小脸儿……
突如其来的一团花束,让姐姐看得出奇,她小心取出花束中间的粉色卡片,赫然几个字:“姐姐,原谅我吧!”
整齐的写着,好像小学生练习书法般的一笔一划,认真程度可想而知。
秦璐不敢抬头看一眼手拿鲜花的小屁孩,因为她满脸是不可掩饰的笑容了,怕抬头的一瞬间,就马上原谅了混世魔王那厮。
“姐姐~”轻声
“姐姐~”细语
连同一大束玫瑰花束和厚脸皮弟弟一起向她靠拢。
秦璐退半步,他就逼近半步,纤细修长的手臂伸向她,在他的手臂要搭在姐姐肩膀的时候,姐姐后知后觉意识到此时不接过花,会发生更加危险的事情,所以她迅速接过弟弟手里的花。
“如果我不收呢?”姐姐问。
“不收我就送给刘畅呗,花是无罪的,扔了岂不是浪费了吗?”弟弟摸摸自己的脑门笑嘻嘻得说。
“那倒也是,反正都是姐姐,送给哪个都可以,那还是送给她吧!我也觉得你们更合适。”姐姐话里稍带几分冷淡,又稍带几分嘲弄。”
陆韶华……
一阵风吹来,虽然只是一丝丝轻轻的风,但这风好像将冬天所有的寒冷都聚集到一起,撒在人的脸上、颈子里、手上…
只穿着一件针织长衫的秦璐,顿感寒风打透了她的衣衫,情不自禁得抖了一下,然后两只白皙微胖的小手,不自觉的揉搓起来。
“你冷?”弟弟急忙脱下他的毛呢大衣,披在姐姐身上。
“我看你好像没有冬季的衣服。”
“没带,本来想抽空回家取去,现在不能回家了……”秦璐低声答。
“那我陪你去买吧,天越来越冷了,别冻感冒了。”
“就这样被你诓下来,我没带钱。”秦璐搪塞道。
“我带了,走吧!”
“花,怎么办?”
“放在楼下超市,那家老大爷人很好,让他帮忙看下。”弟弟说着就拉着姐姐的手朝向他们寝室楼下的超市里走去。
被拉着得姐姐的小手,还有几分不情愿的挣脱,刚挣脱没几秒,又被逮到了,这次被弟弟好好的把她的手揣进兜里,怕她的手冷。
*
好久没有来商场里了,秦璐平时很朴素,穿的衣服就是翻来覆去那么几件素色的衣服,平时都洗得干干净净的,让人觉得是同款衣服很多,其实就是那几件,数都能数得过来,因为不经常买衣服,所以也不会挑衣服。
看了一件衣服,觉得很好看,翻开价签一看,吃惊地耸下肩,毫不犹豫作罢,商场里走了好几圈,也没有挑出一件:“还是不买了,我让我妈妈把我的棉袄邮递来。”
“姐姐,我帮你挑吧,你只管穿就行了。”弟弟看出姐姐的心事。
“这件乳白色的羽绒服,你试下。”弟弟拿起一件短版的羽绒服递给姐姐。
还不等姐姐去翻看价签,他就拿下衣服挂,一手扯着袖子,一手拎着脖领子,给姐姐穿上了。
“看看,挺好看的。”弟弟笑盈盈地看着姐姐说。
“嗯,肤色很白,穿着这件羽绒服更显得肤白了,小伙子你眼光很好……”服务员阿姨忙一顿夸赞。
陆韶华:“?”
秦璐:“……”
两个人镜子前看了半天。
“行,麻烦你包起来吧。”
“好的,这边付钱,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弟弟跟着服务员阿姨去收银台付款了。
“等等,陆韶华,多少钱?我还你。”秦璐并没有看到价钱,不安地问道。
弟弟回头,伸出食指做了个手势。
看得秦璐一脸雾水:“100?一件棉袄也不止100呀?难道是1000?靠谱,羽绒服都很贵的。”
那个时代的小饭店的服务员一个月的薪水也就是几百,待遇好的也就是1000多点,所以1000块买件衣服对于秦璐来说,简直太奢侈了,平时在高中就是简单的校服和运动装,棉袄什么的就是捡姐姐穿剩下的旧衣服,所以从来没有买过这样贵的衣服。
从商场里走出来,秦璐一路垮着肩,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她的卡里余额仅仅是几百元了,这段时间寝室里的人变少了,所以伙食费收上来的也少了,买米买菜,生活日用开销也不小,刚刚不久还去了阳市,开发陌生市场,又花了几大百,所以她知道囊中羞涩究竟是什么滋味了,难怪寝室里的人越来越少,不卖产品,约不到新朋友,没有收入,吃饭都成问题,很多人都是开始信心满满的,时间久了觉得耗不起了,家里富裕的,谁也不用在这里做发财梦了……
“在想什么?姐姐我的银行卡放在你那里帮我保管,我还有钱,还有游戏号,钱没了我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弟弟拍拍姐姐的肩说道。
“难道这个小孩有读心术吗?我想什么,他怎么一目了然,钱放在我这里一起用?没有钱了他想办法?那我们岂不成了一家人了?”姐姐想到这里,脑袋像个拨浪鼓:“不用,不用,想办法还你,我可以还你的。”
“好,还吧,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最好一直欠着,欠得越多越好。”弟弟低眸看着姐姐,眼神又习惯式的拉丝。
“不会的,尽快还。”姐姐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