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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朝我奔过来,双手接过我的背包摸摸我的头,一脸慈爱:“四喜,快进屋,姑姑给你炖了你爱吃的鱼。”
“谢谢姑姑。”
我一回来,隔壁家小胖就跑过来找我,他在隔壁村上中学,好久不见,他长高了,也更胖了,那双眯缝着的小眼依然没变。
“小胖来了,坐下一起吃吧。”姑姑客气地给他让座,他一点也不客气地在我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他说:“四喜,你高中想考哪所学校?”
我瞥他一眼,他冲我笑笑:“我想跟你上同一所高中。”
“你考的上么?”
“我努力呗。”
比起小时候,小胖现在变了很多,不那么爱欺负人了,不过还是一副五大三粗不懂礼貌的样子,着实不招人待见。
小胖成绩奇差,连镇上的中学都没考上,差着将近一百分呢,他想跟我考一所高中,我觉得他有点痴人说梦。
我自认为成绩不错,一直保持现在的成绩考县里的高中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我也不怎么想跟小胖读同一所学校,我感觉他有点烦人,而且还特黏人。
自打傻二被鬼附身那事过去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大大地转变了,以前经常欺负我,现在反而各种来讨好。
我不适应他的讨好。
姑姑夹起一块鱼腹的肉,把几根主刺挑掉,把肉夹进我的碗里,叮嘱我多吃些。
“四喜,在学校还好吗?没什么事吧?”姑姑问我。
我摇了摇头,想让她放心,所以只字未提许子惜跳楼的事。然而,我感觉许子惜的替身目标已经锁定在我身上了,安全措施我还是有必要做好的。
犹豫再三,我对姑姑说:“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鬼无法靠近我?”
姑姑一愣,追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也不是,就是那座学校挺阴的,偶尔会看见一些脏东西。”
我说这话,小胖脸上顿时变了色,一口米饭没咽下去,噎住了。
他涨得满脸通红,我顺手给他递上一杯水,他咕咚咕咚地喝下去,脸色稍稍才缓和一些。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大声问:“你不会又见到鬼了吧?”
“这不是很平常的事?”
从小到大,鬼我还见的少?
话音刚落下,屋里的座机就响起来。
姑姑起身去接电话,说了句:“晚上把他带过来我看看。”
说完就挂断了。
她坐回来吃饭,我问她谁的电话,她说是老林打的,说是儿子中了邪,想找她给看看。
老林家的儿子那就是林萧啊!
我看向小胖,他也正在看着我。
“林萧中邪了?”他大惊失色。
“看过才知道。”姑姑应了一声。
我埋下头继续吃饭,没再搭言。
晚上,老林背着林萧来了。
林萧睡得昏昏沉沉的,老林把他背到床上让他平躺着,转而对姑姑说:“吉利,你给看看,我家萧是不是中邪了?”
老林一脸焦急,满头都是汗。
我看向躺在床上的林萧,他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浑身肿胀得厉害,就像一具被水浸泡很久的尸体,都肿的变了形。
姑姑只看了眼林萧,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我知道姑姑虽然看不见鬼魂,但是她能感觉到普通人类感知不到的东西,小时候她又跟着祖姥姥学过配阴婚,所以光凭这一眼,她就知道林萧的确是中了邪,而且怕是被恶鬼缠上了。
她神情严肃地看着老林,问:“林萧这样多久了?”
“三天了,一开始就是贪睡,成天成天的睡,结果老师让我把他先接了回来,后来一到了半夜他就鬼哭鬼叫的,跟婴儿啼哭一样,瘆人啊!到了白天他就睡,今天他的身子肿的太厉害,我怕他出事,所以赶紧让你来看看。”
姑姑若有所思地点头,转身从佛龛下面的柜子里取了三支香,点燃,向菩萨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内,跪在菩萨面前低声念着什么。
好半天,她才睁开眼睛站起来,从佛龛旁的暖瓶里倒了杯水,用手沾着水往林萧的身上一点一点洒,我以前喝过那个暖瓶里的水,味道很怪,但又说不上来那是个什么味道。
做完这些,她对老林说:“你儿子在鬼婴身上撒尿,被缠上了。”
老林脸色一变,“那咋办?”
“送呗!”
“怎么送?”
姑姑把送鬼所需要的物品告之老林让他去准备。
决定于明日正子夜时分,也就是夜里十二点正式送鬼。
大体需要:黄表纸五捆,此是鬼的钱。大米饭三碗,此是鬼的粮。蓝布三尺、黑布三尺、花布三尺,此是鬼的衣。香两根,此是鬼的路。蜡烛一根,此是鬼的路灯。
姑姑叮嘱老林,这些东西一件都不能带回家,让他在家的每一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念一遍招鬼语,然后念着招鬼语出屋,门最好让家里人关。之后一直往西南方向走,走到西南方的那个废弃的铁桥处停下来。
途中要小声念着招鬼语,抵达目的地,把蜡烛点着,把香点着。口中念道:在我家的鬼不管你是男是女,今天给你送银钱和路费(同时把黄表纸点着)。给你们好吃的(同时把米饭洒出)。给你们衣服穿(同时把三样布放到火中点着)。你们吃饱穿暖,拿了路费去好的地方。最后说道:如果再回来我就不客气了,必要请人治你。说完就走,不能回头。
进家门前先让家人在门前撒一道草燃烧过后的灰。
老林听的连连点头,背起林萧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跟了出去,帮老林打开院子的门,目送他背着林萧离开。
看着林萧那副肿的不成人形的样子,我忍不住摘下左眼的眼罩想一探究竟,没想到竟看到林萧的脖子上骑坐着一个光~屁股的婴儿。
起初那婴儿是后脑勺对着我,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他突然转过头来,脑袋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转了整整180度,整张脸都面向我。
那是一张浮肿的脸,整张脸像是被水泡得发白发胀,连五官都难以辩认。
我只能看到他那黑洞洞的眼窝,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把眼罩又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