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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是没跟着去,大哥他们连大堂都不让我外出,说是上次我受伤不能见凉气,更不能碰这秋雨。便让我娘在家好生看着我,绝对不能让我出门。
我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静静看着外面或大或小的雨水冲刷屋檐。院子里一棵白色的海棠花也已被雨水打的枯败,偶尔我也会恰巧看到一朵凋零的海棠花花瓣。被秋风瑟瑟,随意凋落。
自小我便喜欢樱花,可我爹却不允许家中种植樱花。很多年了,我问过无数次我爹这个问题,他总是闭口不言。
后来还是我娘告诉我,我爹年轻时曾爱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就极为喜爱樱花。
我不知我爹年轻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更以为这么多年府里不许种植樱花是我爹没有放下。便十分气愤的跑去质问我爹。我爹当时只是看我,并不回答。后来还是我娘告诉我,我爹之所以放不下那人,是因为那人疯了。为了自己不成为我爹的后腿,她甘愿做一个痴傻之人,只留一封书信,希望我爹忘记她,莫要心有愧疚,来日寻得良人,不要把她忘记就行。
我听过极为震惊,一个女人肯为我爹做到这个份上,一定爱惨了我爹。
而我娘又是用了多久才让我爹从那女子深情中走出,安心踏实在家陪她过日子。
我看不透了。这世间情情爱爱太复杂了。
到了晚上,我和娘用过晚膳,正准备回房休息,便听得大堂外隐约跑来一个人。
来人正是槊城县令。
县令淌过庭院里的浅水,在屋外跺脚两下,这才进来。
我和娘互看一眼,都不由得心里发紧。
县令抓着门槛喘气,我和娘走过去,便听得他说:“出事了。”
待我赶到槊城外的山石时,已是子时了。
槊城外都是泥地,大雨侵蚀,早已深入土壤。我一个脚踏进去能淹没到我的脚踝,再拔出来十分费劲。
开山石周围布满灯火栅栏,头顶的雨淅淅沥沥,越发小了。
我大哥看到我过来,连忙从石块上起身接我。
“小妹,还下着雨你怎么来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萧长风呢,萧长风在哪里。”
白如星动动嘴角,从腰间取出一条还算干净的手帕擦我的眼。
“别哭,没事。”
原来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泪水混合着雨水,唯有一股甘咸。
我爹正和其他人一块儿挖石块,在他们面前的足足有一座小山丘这么高。底下还有掺和着泥土的水流,肮脏不堪。
萧长风在同我爹拉石块儿阻石流时,上方的高山突然坍塌,萧长风为了救我爹,自己被压在了石块儿底下。
一想到我那言笑晏晏的萧长风就在这座山丘下,我的心仿佛被刺穿了一个洞,又疼又麻。
我不顾不切的从地上捡起一个铁楸,踉踉跄跄的爬在山丘上,就开始挖石块。
周围有什么人,在说什么话,我都听不到了。我的眼里脑里,只有w萧长风。
铁楸拨不动的石块,我便用手。即便我的力气太小,对付比我人还要高的石头简直是以卵击石,但我不会放弃。
我爹拉我,我大哥劝我,周围人都帮我。
马上我就要和萧长风成婚了,我是他的新娘,他是我的夫君。一辈子像我爹和我娘这样恩恩爱爱。他说好一定会平安归来,和我一起荡秋千,听名曲儿。
我的手已经开始流血了,石头太硬,又太多。雨也越发大了,砸在我的头上似乎都有些疼了。
“你出来啊,你出来啊萧长风。”我崩溃大喊。
我大哥搂着我,他想把我抱到一边儿,可我的双腿早已陷进泥土里,拔不出来了。
我拉着大哥的手,雨太大了,我几乎看不清我大哥的脸:“哥,我的心好痛。”
从未如此痛过。我知道我是真的爱上元奉之了,无可救药,无法自拔。
便是这次成婚
“小妹。”我大哥搂着我,我便哭。
萧长风何时出来的,我似乎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看到他被两块儿对立的石块儿堆在中间。正好便成了他的保护石,将他围在那里,免去侵害。
我知道他没死,这便够了。
我昏迷的时间比萧长风的还要长,大夫说我这是寒气入体,若不好好养伤,以后怕是很难有身孕。
萧长风就在床边陪我,喂我喝药。
我紧紧抱着他,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你去庙了?”
萧长风点头,硬将我摁进被窝里:“雨已经停了,山石也已通好路,槊城已经没有危险了。”
“那你去庙里做什么?”
“求姻缘。”萧长风在和我开玩笑,可我却并不想笑了。
“以后别吓我了。”我眼里含着泪:“你可要马上成为我的夫君了。”
我总觉得眼前这个几乎完美的男人不属于我,他在我的眼前,在我看来是那样飘渺,仿佛风一吹便散了。我自小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我想要的我爹都会想尽办法讨我开心。
可如今,我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萧长风低头亲我一口,握着我被纱布缠绕着的手指,无声。
“好啊,萧长风,你又在欺负我小妹。”白如星见我哭了,以为萧长风是在欺负我。
我擦了泪,对他说:“哪有,大哥你别胡说。”
“不胡说不胡说,知道你宝贝他的紧,眼里可没你这个大哥了。”白如星弯身看看我,又对元奉之说:“父亲叫你过去一趟。”
萧长风应下,摸着我的头:“等我回来。”
我含着泪点头,看着他削瘦的身影一点一点淡在我的视线里。
“你若是再哭,大哥我可真不愿意你俩的婚事了。”白如星警告我。
明明泪流了满脸,我却还是倔强道:“我没哭。”
“看样子我这妹妹是真的有心上人了。”白如星在床沿坐下,盯着我叹气:“我总觉得萧长风这次回来有点不对劲,整个人变了不说,身上还透着一股子阴郁。”
我说:“萧伯父走了也有许多年了,萧长风自己一个人在京城奔走,赚钱养活自己。和小时候不一样也实属正常。况且,前几日他才救了咱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