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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参见淮策能在深夜出现在法林寺就知道。
区区一个皇家围猎场而已,自然是落不住淮策的。
能同淮策做友人的,也绝非等闲之辈。
对方自然是可以将消息透过重重防卫,递给淮策的但是参见淮策能在深夜出现在法林寺就知道。
淮策停顿一下,似乎在斟酌语句,继而,他再次开口:
“这次,还是因为那个姑娘。”
住持打着精神,耐心倾听。
淮策道:“那位姑娘,今日突然说了很多胡话。”
住持好奇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淮策道:“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她今日当着本座…友人的面,突然问本座友人。”
“若是她日后的夫君姓李,取名李白可好?”
“继而又想了许多其他的姓氏。”
淮策眉间笼罩着一抹不解:“她先前也因为吃药缘故,说过一次胡话。”
“今日早晨,她又涂了先前那个郎中的药。”
“你说,她这次是不是又是因为药的缘故,才会对着本座…的那位友人说出那般多男子的姓氏?”
“亦或者,她就是想试探本座那位友人对她的情感,才故意说了这般多?”
淮策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了一点委屈:“她都没说本座那位友人的姓氏。”
住持:“……”
住持有些不理解。
不过一个友人的感情罢了,国师为何每次都是这般真情实感地跟着那位友人一起生气,一起难受?
而且,国师竟然会知道的这样详细,详细到若是突然告诉他,说这些事都是国师自己发生的,住持也会立刻相信。
然后立刻将国师口中的“那个姑娘”代入唐昭昭的角色。
难为打了一辈子光棍、远离酒色百年的住持。
此刻要撑着一个昏沉的脑袋,同淮策思索,如何解决他那位友人的和那个姑娘之间拉扯的爱情。
住持道:“老衲猜测,许是不是因为药物问题,而是在试探。”
淮策猛地抬起眸来,看向住持。
住持努力按照自己理解经文的意思的方式,如解读“那个姑娘”的行为和语言。
住持:“国师同老衲说,那个姑娘也钟情于国师您的友人,”
“上一次,经过老衲和国师的一番分析,知晓您的友人也钟情于那个姑娘。”
住持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国师,您您的友人钟情于那个姑娘的事,同他说了吗?”
淮策:“…说了。”
住持又问:“您的那个朋友承认了吗?”
淮策想了想,如实答道:“承认了些许。”
住持满头问号。
承认些许是什么意思?
他跳过这个问题,继续道:“那便是承认了,既然如此,他去向那个姑娘表白心意了吗?”
淮策犹豫片刻,回道:“没有。”
他其实那日已经同唐昭昭表明了心意,只不过,唐昭昭没有听到而已。
住持一副老衲懂了的模样,他缓声道:“这样,便了然了。”
淮策示意住持继续往下说。
住持道:“因为国师您那位朋友没有告知那位姑娘自己的心意,那位姑娘这才起了试探的意思,想要借未来夫君一说,来摸索您友人的心思。”
“是不是也同她一样,心悦对方。”
淮策松了口气:“所以,她说的那些人,都是不存在的人?”
“她只是想试探一番,本座友人是不是心悦她?”
住持:“应该是这样的。”
淮策又问:“那她试探到了吗?”
住持:“……”
他哪里会知晓?
淮策蹙着眉头:“她若是知道了,本座友人也心悦她,会是如何反应?”
住持:“……”
住持开口提示:“国师,这个问题,超过了老衲的知识范围以外,老衲不晓得。”
淮策:“……”
住持能说这般多,已经实属不易了。
他不强人所难。
住持好奇问道:“国师您的那位友人,为何不将自己心悦那位姑娘的事情,告诉那位姑娘呢?”
淮策微微蹙眉:“你不懂。”
住持:“?”
他怎么就又不懂了?
淮策道:“本座看书中所说,先开口的人,定是要多爱对方一点的人。”
是唐昭昭先心悦他的,且唐昭昭心悦他一定比他心悦唐昭昭多一点。
所以,他要等唐昭昭先说。
住持大胆地提出一个假设:“国师,万一,老衲只是说万一啊。”
“万一,一切都是您的那位友人一厢情愿,都是您的那位友人猜想出来的,实际上,那个姑娘根本就不心悦您的友人呢?”
淮策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反驳道:“绝无这种可能,唐昭昭一定心悦本座!”
淮策话音落下。
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到住持略微有些堵塞不通气的鼻子发出的呼吸声都能被淮策听到。
淮策:“…”
住持:“…”
淮策:“……”
住持:“……”
淮策:“…………”
住持:“…………”
两位好友四目相对,很长一段时间相顾无言。
一切尽在尴尬中。
淮策口中的那位友人,竟然就是淮策自己。
既然如此,那淮策口中的那个姑娘,一定就是唐昭昭姑娘了。
住持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只有他这一个好友的淮策,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友人。
怪不得向来对别人的这些事都不上半点心的淮策,会突然三番两次跑来向他一个和尚询问感情的事。
而且,还是这么晚的时辰。
原来,是为了他自己的感情啊。
住持早就觉得,淮策口中描述的那个姑娘,同唐昭昭极为相似。
没成想,竟然真的是唐昭昭。
这场感情的主人公,突然从淮策的友人和那个姑娘,转变成了淮策本人和唐昭昭。
住持的心境都与以往完全不同了。
他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以下犯上的该死想法。
但是这种想法完全止不住。
淮策突然站起身。
向来冷冰冰的少年,脸颊上突然多了一丝羞赧的神色。
他声音都没有以往那般沉稳,“夜深了,住持熬不得夜,本座还有其他的事,暂且告退。”
淮策说完,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住持的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