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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嘉此刻已经追到佟玉梅身后,想要拦阻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那一刀挥落在佟玉兰左颈下侧,随后就见鲜血不要钱一样的从刀口里流了出来,立时覆盖住雪一样的肌肤。
佟玉梅如若不见,继续抡刀划砍,似乎不将妹妹置于死地就不会停下。
郭小嘉自然不会再给她机会,猛地一把将她打横扯开,力气之大,竟然将她扯了个跟头。
郭小嘉上前扶住摇晃欲倒的佟玉兰,凝目观瞧,见刀口倒是不长,五六公分的样子,但是很深,血流得很快也很多,急忙用手捂住刀口,转头向那看傻了的中介喊道:“快打急救一二零!”
“啊?!一二零号码是多少?”
那中介从未遭遇过如此凶杀场面,已经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问出一个自带答案的问题。
郭小嘉哭笑不得,叫道:“一二零啊!”
那中介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报警。
就这几秒钟的工夫,佟玉兰已经站不住了,郭小嘉顺势将她放坐在地上,紧搂她上半身,道:“坚持住,千万坚持住!”
佟玉兰迷迷糊糊地道:“别……报……别报警……”
郭小嘉瞪视向佟玉梅,见她爬坐在地上,手里兀自拿着带血的水果刀,怒道:“你妹妹都快不行了,还想着帮你脱罪,你却还拿着刀?你是不是人啊?”
佟玉梅得他这一骂,陡然回过神来,将手里水果刀一抛,竟然爬起来就跑。
郭小嘉气得都不知道骂她什么好了,心说你妹妹都说了不让报警,你还跑什么跑?你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治你妹妹吗,你还跑?
北边不远处就是著名的烧伤骨科医院积水潭医院,因此一二零电话打过后也就是四五分钟,一辆救护车就响着警笛呼啸而来。
急救医生现场给佟玉兰做了紧急止血,随后郭小嘉帮他们将佟玉兰抬上救护车。
“谁是伤者家属?一起上车!”
临上车前,跟车的急救医生看着郭小嘉二人说了一句。
郭小嘉毫不犹豫的道:“我!”
那中介却已经吓破了胆,生怕把自己牵连进去,而且这套四合院眼看是成交不了了,又见郭小嘉主动请缨,当即悄没声的隐到后面。
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了积水潭医院,佟玉兰被立即送往手术室进行抢救。
郭小嘉先去洗了手,回来结清急救费用,又拿着各种单子给佟玉兰交了住院手术押金,倒也不多,只有一万块。
随后,郭小嘉就来到手术等待区苦等起来。
等到十二点左右,郭小嘉接到大舅子秦明明打来的电话。
秦明明是问他一起吃午饭,然后就要赶奔机场回江云了。
郭小嘉想到佟玉兰做手术还没出来,而且即便出来,她身边未必有人照顾她,自己索性好人做到底,给她安顿好了再走,便道:“我这边有点急事,今天可能回不了了。你先回吧,我随后改签机票,争取明天回去。”
秦明明倒也不是非要跟他一起回江云不可,闻言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佟玉兰被推出了手术室,麻醉医生和护士推她去往病房。
郭小嘉趁机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佟玉兰的伤情。
佟玉梅那一刀未伤及主动脉,但入肉较深,切断了几根中小血管,出血量也不少。
总体上说,不算重伤,但也大伤元气,要躺上一周了。
赶到病房后,管床护士向郭小嘉这个“伤者家属”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郭小嘉按照她的吩咐,先下楼去商店采买了一些必备日用品,包括卫生纸、毛巾、脸盆、便盆、香皂、水杯等。
回到病房,郭小嘉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凑到佟玉兰头边看了看,见她脸色憔悴、双目无神,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佟玉兰余光留意到他,微微偏头看他。
“别动,尤其是脖子,就这么躺着!”
郭小嘉急忙阻止,用手将她小脑袋稍微扳回去些。
佟玉兰只得转动黑溜溜的眼珠看着他,看了良久,启唇说道:“谢谢你。”
郭小嘉摆手道:“别客气,护士说了,让你少说话,免得声带震动引起血管出血。”
佟玉兰低低嗯了一声,又问:“没报警吧?”
郭小嘉点头道:“没有,不过你姐跑了。呃……你在京城还有亲朋好友吗?能来病房照顾你一周的?”
“没有……”
郭小嘉道:“没有也没关系。”暗想,自己过会儿花钱给她请个看护,比亲属还看顾得好,自己也能放心回江云了。
“咕……咕……”
却是他肚子里发出了饥肠辘辘的动静。
郭小嘉看了下腕表,已经一点,也该吃午饭了,道:“我去买饭上来,给你买碗粥,你现在只能喝粥,行吧?”
佟玉兰看了他好一阵,道:“行,要素粥。”
郭小嘉下楼走出医院,到旁边饭店里打包了一份盖饭、一碗百合莲子粥,赶回病房里,自己先不吃,先喂佟玉兰喝粥。
粥还有点烫,郭小嘉少不得吹上两口,才缓缓送到佟玉兰嘴边。
床头已经略微升高,更便于佟玉兰进食。
佟玉兰张开红嫩的小-嘴,缓缓下咽。
如此一个喂一个吃,足足一刻钟才喝完这碗粥。
郭小嘉让伊人稍作休息,走到床头柜前,端起那份回锅肉盖饭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郭小嘉扔掉餐余垃圾,回到病床边坐下,打量了佟玉兰几眼,说:“我明天要回江云,所以只能照顾你到明天早上,不过我会给你请一个护工,请她看护你到出院,好吧?”
佟玉兰问道:“你什么时候再来京城?”
郭小嘉怔了下,不解她为何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摇头道:“没事的话,近期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佟玉兰说:“不,等我出院你就来一趟,我把我那套四合院赠送给你。”
郭小嘉大吃一惊,道:“什么?你那套四合院?赠给我?”
佟玉兰如同在讨论一件他人之物的归属,语气平淡地道:“道家讲道缘,我那套四合院,本来是要卖了后将钱捐给玄妙观,了却红尘俗念,却与你结了缘,被你搭救,欠下你好大人情。这段缘法我必须了断,否则还是不能出世。”
郭小嘉道:“可那套四合院是我姐要买的呀?”
佟玉兰道:“那就是你和你姐的缘法了,和我无关。”
郭小嘉哭笑不得,抬手推拒:“不行,我不能接受,你与其白送给我,不如等你伤好出院后,便宜点卖给我姐。”
佟玉兰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闭上了美目。
郭小嘉看着她的俏美脸孔,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这样一个美人怎会想到出家当道士?
过了几分钟,佟玉兰倏地睁开双目,道:“我要解手……小的。”
郭小嘉哦了一声,弯腰从床下拿出便盆,要送到她被子里的时候,才想到男女之别,道:“我叫护士!”起身抬手去按呼叫按钮。
但听铃声响了两遍,都没人接听,估计是护士台的护士都在忙。
佟玉兰蹙眉道:“快点,要憋不住了……”
郭小嘉心说你膀胱是有多小啊,不来是不来,一来就那么急,很是为难的说:“那就只能我上了。”
佟玉兰满不在乎的道:“你上啊!”
郭小嘉掀开被子一侧,将便盆塞入,道:“你抬屁股……”
佟玉兰光洁白净的额头上冒出两圈黑线,道:“还没褪下裤子呢!”
郭小嘉有些尴尬,问道:“你自己能脱吗?”
佟玉兰道:“只能脱下一点点,你要帮我褪到大腿上。”说着自己往下褪了半尺左右。
郭小嘉只得先放下便盆,把手伸入被子,先褪下她右半边裤子,又跑到左边去褪掉左半边裤子,这才把便盆塞进去垫好。
期间不免碰到她那光滑温润的肌肤,但心无杂念,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一阵唏嘘的动静响过后,郭小嘉不待佟玉兰吩咐,递给她一片卫生纸……
几分钟后,郭小嘉从洗手间出来,将清洗干净的便盆放回床下,与病床上的佟玉兰对视一眼,顿觉与她关系亲密了不少。
“你为什么出家当道士啊?”
坐回原位后,郭小嘉问出了一个心中的疑问。
佟玉兰沉默一阵,落寞说道:“爸妈都去得早,我姐怎样对我你也看到了,红尘之中没有我留恋的,干吗不出家?出家可以过上恬淡平静的生活,没有任何俗事可以烦心……”
郭小嘉听后无语,过了会儿到外面走廊里,给航空公司打去电话改签机票,改到了明天上午。
晚上,佟玉兰又被郭小嘉喂下一碗粥后,对他道:“你回去吧,明天直接回江云,不用再来看我,我出院了会联系你。”
郭小嘉还没说话,门开了一条缝,缝里现出佟玉梅的脸孔。
佟玉梅看到郭小嘉和妹妹,神情一滞,随后讪讪的走了进去。
“你姐来了!”
郭小嘉提醒了佟玉兰一嘴,随后起身护住她,免得佟玉梅再对她动手,尽管这种可能性已经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