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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实际上崔氏的确没在私下给宋凝君补贴,她觉得自己亲生血脉在养女家中受那样的委屈,还差点被溺亡,就算她对养女还有些感情,那也无法再公平的对待养女,她甚至看见养女就会想起她的亲生父母犯下的那些恶行,她的心忍不住偏袒自己真正的血脉骨肉。
但崔氏也没有克扣养女。
每个月府中姑娘们添置的衣裳首饰都是差不多的。
至于宋凝君为何不穿,那便耐人寻味。
崔氏基本不过问姑娘们每日穿搭,都是手底下的丫鬟或者姑娘们自个配的。
像这般需要出门应酬,崔氏会在姑娘们出门时帮着瞧瞧可有穿错。
若没穿错,姑娘们穿甚都是她们自己的喜好。
宋凝君极精明,未在好友面前说过崔氏半句不好。
但好友了解她的喜好,她每月必会穿配京城最时新的衣裳搭配宝德阁新出的首饰。
最近这两月却再也没有过,自然就认为是崔氏偏心。
听闻何思妤这话,姝姝还没开口,方珠珠已经脾气火爆的开了口,“要你来多管闲事,姝姝聪慧又是伏神医的徒弟,得伏神医亲传,药方亦是伏神医看过的,莫不是你们以为伏神医开的药方和那庸医是一样的?莫把伏神医同庸医做比较!”
她就是见不得宋凝君同她这些手帕交,假清高,什么玩意!
姝姝看向宋凝君,目光又略过林诗淑,最后落何思妤被气的有些扭曲的面容上,她轻声道:“枉你们还自称京城才女,殊不知光是德这一项,你们便没做到,背后议人是非,别人说话时无故发笑。并不是能够吟几句漂亮的诗句就称为才女,从古至今,真正的才女无不是才德兼备,品行纯洁之人,犹如太祖元后这般的人,你们也配?”
你们也配。
方珠珠真想给姝姝鼓掌,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也敢称京城才女。
就连在座的其余几位姑娘也忍不住心中大乐,这宋家三姑娘说的可太对了。
这些个京城才女自成一个圈,别的本事没有,会吟几句诗词歌赋便目中无人,若是吟诗会上,别个姑娘家做不出诗或者做出的诗句一般,她们便要嘲讽两句。
殊不知这样的品行也敢称才女。
唯有太,祖元后这般的女子才配成为真正的才女。
宋凝君,林诗淑,何思妤三人被羞的脸色通红,竟把他们和太祖元后做比较,她们如何敢跟太祖元后相比。
这宋家三姑娘就是故意羞辱她们。
这边几位姑娘吵闹的声音不小。
已经引起别桌姑娘和太太夫人们的主意,旁边有些听到的姑娘们都忍不住偷笑一声。
不过还是听到前面争吵的那些话了。
宋家三姑娘竟然拜了伏神医为师?甚至还给方珠珠配了减肥药方?真的能吃吗?毕竟不是神医亲自配的药。
小姑娘们心里都存着看事儿的心态,倒也不好议论。
夫人太太的桌席上,有人跟崔氏交好。
忍不住问道:“你还真舍得让你家三姑娘去学医呀?”
崔氏笑道:“她很喜欢,加之也非常努力的去学,我们自然也是支持的。”
看崔氏如此宠孩子,她们都咂舌,若是她们,定不会让家里姑娘去学医,吃苦不说,往后嫁人怎么办?
还有人问崔氏,“你家三姑娘才学了多久的医,就敢配药,还有方夫人,你还真让你家姑娘吃呢。”
薛氏恍神,但还是笑道:“我信明雪家的姝姝。”实际上,她觉得姝姝应该是好意,但始终有些担心着。
崔氏也道:“我相信姝姝,何况这药方神医是看过的,也是允她自己配药,否则姝姝哪儿敢把药给珠珠吃。”
话是这么说,但周围夫人太太们神色各异,显然是不相信的。
经过这番吵闹,大家又继续用膳。
何思妤再也没敢开腔,她没料到宋凝姝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她们除了这样争执几句又不能真的同市井泼妇一样的对骂。
何况的确是她占不着理儿。
用过膳食,大家过去过去花园赏花。
方珠珠实在懒得同这些人应酬,她一定会努力,争取瘦下来,到时候让这些人大开眼界。
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姝姝可以帮忙她。
方珠珠不想去赏花,邀姝姝过去她房间玩。
姝姝也不愿留在这边让人议论,她猜测不出两日,今儿的事儿就会宣传出去。
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成了伏神医的徒弟,知晓她一个国公府的姑娘要学医,知晓她给珠珠胡乱配药。
罢了,随她们说吧,三月后自见分晓。
姝姝跟母亲说了声,才随方珠珠过去她的闺房,两人喝茶聊天看书。
姝姝寻了几本书看,珠珠就坐在她旁边做女红编璎珞,这是她给姝姝的回礼,做的格外的用心。
方珠珠因自卑,不爱应酬,总是躲在家中,平日里没事就做做女红。
所以她的女红做的极好。
一室静谧,只有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方珠珠有些恍然,若人生能得一知己,光是这样静然的陪伴都是温馨的。
方珠珠正想着,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洪亮的少年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妹妹,你可在屋子里头?”
话音刚落,房屋的帘子被掀开,一位生的高高壮壮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身量又高又壮实,跟座小山一般,五官和珠珠有些相,浓眉大眼,还算俊朗。
他进屋就瞧见斜斜靠在榻上的妹妹和另外一位极貌美的少女。
贵妃榻搁在窗棂下,窗外的光线照射进来,薄薄的金光映在少女的面庞上。
莹白的肌肤,微微挑起的眼眸,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潋滟。
少年第一次瞧见如此漂亮的少女,仿佛从心里腾起一股子火苗,烧的他面皮子发热发烫,甚至手足无措起来。
他结结巴巴道:“妹,妹妹,你,你房中有,有客人啊。”
方珠珠捂着嘴噗嗤笑出声来,“二哥,你说话这般结巴作甚,这位是定国公府的三姑娘,也就是崔姨家的女儿。”
这少年正是方珠珠的二哥方阳泓,也是姝姝上辈子的未婚夫。
为了宋凝君,当着国公府所有人面退亲,求娶宋凝君的人。
姝姝对他其实没什么感情,才亲定时,她常常来诚毅侯府玩,方阳泓待她很好,她很感激他,将这种感激当做感情回报他。
再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她难堪。
姝姝承受不住,开始恨他恨宋凝君。
重活一世,她已经不恨他了,但对他也没好感,只是把他当做陌生人。
这辈子,两人不会有任何渊源。
姝姝淡淡的瞥了方阳泓一眼。
方阳泓手足无措,脸皮涨红,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姝姝。
上次曹国公府的时候他没去,后来听闻京城里的公子哥们说,宋家三姑娘国色天香,绝色佳人,他还不屑,觉得能漂亮到哪儿,眼下瞧见才知他见识浅薄,世间当真有如此无暇的少女。
就连他也忍不住乱了心。
方阳泓太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看你没在后花园,有,有些担心你,特意过来瞧瞧。”他是担心珠珠,方才女眷宴席时发生的事儿他已听闻,担心妹妹自己生闷气,又偷偷过去后花园,没在女眷中找到妹妹,才过来妹妹闺房看看的。
“既然你没事,我那先走了。”方阳泓说着又急匆匆离开。
身影都有些狼狈,像是落荒而逃。
方珠珠回头跟姝姝说笑,“我还是头一次瞧见我二哥这般的。”
姝姝也轻轻笑了声,不带任何感情。
姝姝待到申时便离开诚毅侯府跟着母亲回国公府。
她离开后,方阳泓心心念念间都是那惊鸿一瞥,他无法忍受心中蓬勃的仰慕,过去寻了母亲薛氏。
薛氏刚刚送完女眷们出府,万分疲惫,正想歇会儿,听见儿子过来。
只得起身穿好衣裳过去厅里见儿子,哪知晓儿子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半晌才问她,“母,母亲,宋家三姑娘可有定亲?”
原来是为这事儿。
薛氏笑了声,想想又不对,儿子怎么突然提起姝姝了?
她道:“你见过姝姝了?”
方阳泓点点头,“下午在妹妹房中见到一眼。”
只是一眼就让他丢了魂儿。
“怎得?你喜欢姝姝?”薛氏笑问道。
方阳泓脸色通红,却不反驳。
薛氏收敛笑容,叹口气,“其实我也喜欢姝姝,才见姝姝时就跟明雪说想让姝姝做我儿媳,但你崔姨问过姝姝的意见,姝姝说她十五岁之前不想亲定。”她岂会不懂,姝姝这是拒绝的意思。
她估摸着,儿子跟姝姝根本没戏。
方阳泓不蠢,自然也懂这个意思。
他哦了声,失落魂魄的离开了。
薛氏又忍不住叹口气,是他儿子没福分。
……
姝姝回去国公府的路上,崔氏脸色不大好,她望着宋凝君道:“君儿,今日是你同那几个孩子说姝姝给方姑娘送药的事情?”
宋凝君可怜巴巴道:“母亲我没想过那么多的,她们都是我自幼玩到大的伙伴,我觉得三妹妹跟着神医学医是很厉害的事儿,就同她们说了声,还说三妹妹已经会配药,哪里想到思妤她竟会……”
她的声音小了许多,仿佛闷闷不乐,“母亲,我知道错了。”
崔氏不语,按理说如果这只是君儿同她闺友间的贴己话的确不算错,可她就是不想让姝姝成为大家饭后议论的谈资。
现在君儿把事情传了出去,不出两天,整个京城都该知晓姝姝拜师学医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罢了。”
姝姝也挽着崔氏手臂安慰道:“母亲,没事的,不管如何,我拜师学医的事情总会传出去的,往后我还会帮人坐诊呢,就让他们自个说去吧。”她又不在乎这些闲言闲语的,她如今这话也只是安慰母亲,并不是想帮着宋凝君。
宋凝君如何,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崔氏心里舒服了些,拍拍姝姝的手,“没事儿,姝姝做什么,娘和你爹爹都是支持你的。”
宋凝君差点给气的仰倒,好一个母女情深。
……
回到国公府,姝姝又变成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除了读书就是过去师父那边学医。
眨眼过去一个月,到了十二月,气候彻底转冷,有北风刮来,吹的脸疼。
这样的天气,各府递帖子吃宴的便少了许多,不若北风吹着,在去后花园赏赏花,脸皮子都要吹裂开。
姝姝已经把伏神医那里关于药草集的医书全都背熟,融会贯通,了解透彻。
连伏神医都感叹不已,他这个徒儿极聪慧,当年他学医,也是下了番苦功夫,每天睡两个时辰,背这些草药集时也耗费一年多的功夫。
姝姝却只用了两三月就全部记下,他是知道姝姝每日上午还有别的课要学习,就算如此,她花费两三月就把他这儿的药草集全部熟读。甚至背下不少药方,人体经脉也学的差不多,现在还跟着他学习诊脉,每日下午另外抽半个时辰坐在德善堂看大师兄伏春荣给人看病,望闻问切,她都有默默的记下。
伏神医不得不感慨,不管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天分吧。
大徒弟行医这么些年,不出一年就能被姝姝超赶上。
再有余月就要到年关,国公府渐渐忙碌起来,崔氏名下商铺极多,到年关时她都要核对账目。
另外还有府中庶务要处理,最近几日只有用膳时才跟家中几个孩子见面。
宋钰谨忙着功课,他每日还要看书忙着来年春闱的考试。
宋钰延还在养病中,算是最悠闲的,但他现在每日都会走上一两个时辰。
一开始他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现在却一天加起来已经可以走上一两个时辰。
至于宋凝君,她这些日子也把自己关在房间读书练字。
姝姝这日申时从师父的住处离开回国公府,她穿着身石青色暗纹长袍,系着厚氅,现在天气已经很冷前几日还下了场小雪。
上到马车珍珠立刻把暖手炉递给姝姝,“姑娘,您快捂捂手。”
姝姝把暖手炉捧在怀中,软声道:“回吧。”
车夫赶着马车朝着国公府回去,路上走得慢,有些地儿还有积雪,跑得快怕马车打滑出事。
天空阴沉沉,又是天寒地冻的,路上行人都没两个,空荡荡的。
朝着前面走了一截,到了四通八达的官路上,刚走了没几步,马车突然咯吱响了几声,坐在车厢内的姝姝跟珍珠感觉车厢猛地往下一沉,便不动弹了。
姝姝挑开帘子望向前面,“常叔,这是怎么了?”
赶车的常叔已经从前面跳下马车,正蹲着身子查看,听闻姝姝的话,他忙道:“三姑娘,马车坏掉了,这轴承用的有些久,给断开了,现在怕是跑不成的。”
姝姝望了眼外面暗沉沉的天空,怕是一会儿又要落雪。
没有常叔,就算回师父家借辆马车也无法赶车回去,姝姝记得附近不远处应该有车行的,可以先去里面租借一辆。
“珍珠,我们下马车,前头我记得有家车行,先租辆马车送我们回府去。”姝姝说罢又望向常叔。
常叔道:“三姑娘,那你先回府,老奴去找东西把马车修理好。”
也只能如此了。
珍珠跳下马车,又扶着姑娘下来。
姝姝手中还抱着暖炉,她还是做少年郎的打扮,小脸莹白。
不远处正好有辆平顶黑漆的马车经过,里面坐着蜀王殿下。
他正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耳边隐隐听见少女娇软的声音,“珍珠,我们下马车,前头我记得有家车行,先租辆马车送我们回府吧。”
脑中映出一张娇嫩的玉颜,蜀王殿下睁开狭长凤眸。
修长有力的食指轻轻勾动了下车帘子,从缝隙中见到做少年郎打扮的少女正好从马车上跳下来,手中捧着个暖炉,清澈水润的眸子正四处张望,应当是寻车行的位置。
蜀王殿下心中微动,想起她近身时身上清淡气息。
并不讨厌,也没有犯恶心,这是他第一次可以让一个女子近距离接触而不会产生厌恶之感。
蜀王淡声道:“过去那边瞧瞧。”
车夫赶着马车过去姝姝那边。
姝姝正找着车辆,看后面停过来一辆平顶黑漆的马车,有些眼熟。
她屏住心神,就见那辆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蜀王一张俊美又冷漠的脸。
姝姝心里缩了下,怎么会在这里碰上,自打上次蜀王殿下吃光她一碟子糯米枣,两人就再无交集。
蜀王道:“上来。”
姝姝心道,这是打算顺路送她回府吗?但不太合适吧。
姝姝想了想,软声道:“谢谢殿下,前面就有车行,不必麻烦殿下了。”
“上来。”蜀王殿下又重复一遍,目似寒潭。
语调明显比方才更冷了些。
姝姝害怕,抱着暖手炉上了马车,珍珠扶了她一把。
珍珠犹豫下,到底也跟着上去,这是她的主子,肯定要护好。
姝姝上了马车在蜀王对面的条凳上坐下,珍珠也挨着自家姑娘坐下,姝姝跟路上的常叔道:“常叔,你修好马车便回府去吧。”
常叔应声是,他自然也认出蜀王来,这大虞朝谁人不识蜀王,没想到蜀王殿下对他们家姑娘还不错。
珍珠正想把车帘子放下,蜀王眉峰微皱,“你坐前面去。”
前面赶车的位置通常都是双人的,蜀王是让珍珠坐前头的位置。
珍珠吓的脸都白了,望了自家主子一眼,姝姝暗暗叹口气,“没事,你去前面坐吧。”
珍珠急忙跳下马车,坐去了前面。
车厢内只剩下姝姝和蜀王,姝姝无话可说,紧张的捧着暖手炉。
蜀王见她紧张的抱紧暖手炉,交叉相握的几根手指都血色全无,白皙的都快有些透明。
他目光落在那纤细又莹白的玉指上多看了两眼,问道:“跟着伏神医学的如何了?”
姝姝也顾不得多想殿下为何主动找他说话,提着心道:“回殿下的话,草药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人体经脉也正学着,还有些简单的药方跟病症都会处理了。”她已经可以治疗一些简单的病症,就连师父教她把脉,她也是一学就会。
蜀王颔首,道,“不错。”
难得见到如此和颜悦色的蜀王,但姝姝也不敢造次。
她可是记得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模样,比罗刹都要可怕。
蜀王睨了她一眼,“过来帮本王倒盏茶。”他是圣上亲自封的王,封地都有,还是当朝的大皇子,就算吩咐重臣之女帮着倒茶也不算有辱身份的。
姝姝却没想那么多,他是王爷,让她作甚她都不能拒的。
她从长凳上下来,半俯跪在车厢里铺着的毡毯上,这车厢外面瞧着不够富丽堂皇,但里头该有的都有。
暗格,案几,小炭炉都是有的,小炭炉上还温着一壶热水,案几上摆着茶盏。
姝姝放下手中的暖手炉,提起铜壶倒了盏热水出来。
案几就在蜀王身旁,姝姝倾身半跪时离蜀王极近,蜀王看着她黑如墨的发顶,淡淡香味散开,是洗头的香胰子香味,还掺杂着另外一种草木清香,他并没有觉得厌恶,不会难以接受她的靠近。
姝姝已经倒好茶水,抬头见蜀王眼眸微眯,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她端起茶盏递给蜀王,小声道:“殿下,您的茶。”
蜀王盯着她捧着茶盏的手指看了眼,伸手接过茶盏,“你也喝些热水暖暖身子。”
姝姝道了声谢,也不敢不喝,又给自个倒了一盏热水。
她没有加茶叶,捧着热乎乎的杯子,身上的寒意驱散不少,等到一杯热水下肚,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脚也暖和起来。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
蜀王淡漠的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似乎想着什么事儿。
姝姝被她看的毛骨悚然,蜀王这是何意,她可是记得这位殿下极其厌恶女性,甚至无法容忍女子的靠近。
姝姝坐立不安,好在一路上蜀王并未说甚,也未作出逾越的举止。
马车路过蜀王府并没有停下,直到定国府侧门时才慢慢的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