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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德平戴着假发和眼镜,一身西装,看上去象气宇轩昂的大学教授;他老伴也换了个发型,穿着夸张的大红夹袄;孙子很快跟几个年纪相仿的小朋友玩到一起,看上去很自然。
大堂经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导游弄清这家酒店不接待旅游团,于是呼啦一下,三十多人又上了停在门口的大巴。上车后居德平顿时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旅游团是精心安排,因为车上正好留了三个座位……
一切如写好的剧本。
大巴驶过六个红灯,在拐弯处缓缓停下,居德平一家三口迅速下车,几步远处静静停着一辆车牌尾号737的小车,上去后司机也象阿林那样的风格的,一言不发平稳地驶过几条街,然后说机场那边已经安排妥当,进去后不要说话,拿到机票后直接跟在一个旅游团后接受安检……
守在酒店的方晟听说居德平一家三口顺利登机后,长长舒了口气,随即找阿林协商抓捕吴新农等三人的事。出乎意料,阿林面露难色,低声说我们吧其实有我们的规矩,碰到刚才那样下定决心回去自首的,我们可以调动力量予以支持,但强行抓捕在香港是行不通。香港有香港的法律,有独立的警务系统,我们不可以随便抓人——威胁、胁迫都不行,会有人找麻烦的,请理解我们的苦衷。
方晟难以置信,反问道如果他们出逃,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登机,一点措施都没有?我有足够证据证明他们触犯了中国的法律!
小甘叹了口气,说除非他们证件、登机手续有问题,否则只能眼看他们堂而皇之离开,类似情况太多了,不足为奇。
阿林又说这种小角色算什么,有时碰到厅级甚至副部级从香港转机出逃,也半点办法都没有,所以贪官富豪们都把香港作为出逃前站,是有道理的。秘密做思想工作的也有,有时谈十天半个月都扭不过来,要么条件没谈妥,要么抱着侥幸心理,象你这样短短半小时就说服的十分罕见。
方晟笑道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吴新农那几个人逼得太紧,还没去南美就开始打他财物的主意,居德平对前景感到绝望;另外他很看重孙子的未来,最终决心自己承担责任换取孙子正常生活。
阿林摇头道能正常吗,父母双亡,爷爷入狱,只剩下奶奶独自抚养,唉……
方晟也摇头,说还能怎么着,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会尽自己力量给予居家照顾,毕竟是我劝他回去的。
大概预感到什么,晚上九点多钟老四突然跑到齐瑞格找居德平,发现房门紧闭事一脸焦急地边打电话边出去,过了不久吴新农和卢运家仓惶离开天仁大酒店,换到地形复杂的平民区小旅馆。
阿林和小甘虽然掌握他们的动向,却奈何不得,凭经验知道这三个跟居德平不同,作为陈家帮成员他们根本没有退路,回去肯定是死,不如逃到南美碰碰运气,因此没法做思想工作。
“就这样吧,”阿林道,“事情只能做到这一步,你早点休息。”
方晟懊恼地叹息,这时省城那边传来消息,省检察院派人在机场接受了居德平的自首,牧雨秋手下将他老伴和孙子临时安置在附近酒店,明天送两人回清树。至于居德平的房子,前期已搜查了一遍,只要有人住就不会没收。
已经不错了,能成功说服居德平回去自首,至于吴新农和卢运家由于陷得太深,即使强行带回大概也是负隅顽抗,拒不交待吧。临睡前方晟自我安慰地想。
第二天早上方晟还是有点不甘心,拨打阿林和小甘的手机,提示拨打的号码已注销。方晟一愣,暗想鱼小婷的战友们行踪果然高度保密,一事一机,办完就扔,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上午赶到医院,医生满脸严肃地交给他厚厚一叠文件,要求他细心看完后签字,大致翻了翻,里面详细列举了剖腹产过程中有可能遇到的意外以及处置方案,还有特殊状况下医院方面的免责条款,方晟没说什么逐页签字。办完手续,赵尧尧那边也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准备进手术室。
“老婆加油!”方晟吻了吻她的额头,赵尧尧点点头。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方晟独自在手术室外转了无数圈子,抽掉十多根烟,总算等到护士出来报喜:
“女孩,三点二三公斤,母女平安!”
一块大石头落地!方晟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谢,随即打电话告诉方池宗、赵母等人,长辈们自然个个乐开花,儿女双全是人生幸事,岂有不高兴之理。
赵尧尧脸色还算不错,毕竟是二胎,身体和精神相对适应,而且在香港受到科学、系统的产前保健,这方面确实比内地高两三个等级。
看着初生婴儿的模样,方晟喜不自胜,看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越看越象自己,不由开心地笑道:“女儿象爸爸,说得一点没错,简直一个模子出来似的!”
“但愿皮肤比你白一点。”赵尧尧微笑道。
方晟摸摸脸假装生气,女儿似乎也表示抗议,哇哇哇哭了起来。
医院对产妇和初生婴儿的照料有严格而细致的规定,完全不需要方晟帮忙,他手足无措站在旁边象局外人。赵尧尧笑道钱有所值,你呆在这儿也没事,不如早点回去。方晟一味摇头。
赵尧尧说要在医院住两周,家里已高薪聘请资深月嫂和菲佣,家务活、产后保养、女儿的照料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方晟在医院呆了两天,实在插不上手,病床里除了护士还有保育员、保健医生,两人说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
“名字说定了,就叫楚楚?”他无奈地问。
赵尧尧表示认可:“嗯,你说的楚楚动人。”
临行前方晟深情地抱着女儿在病床里兜了两圈,女儿酣睡正香,面带甜甜的笑意,不知梦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