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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心没想到,父亲跟丁不凡之间的谈话过程,到最后的时候,居然变成了一问一答的和悦形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直白的短语。不过,令我惊喜的是,两个人的态度绝对的平和,根本就没有埋怨的情绪,也没有反感的心态。
“既然你明天要走了,那就让阿香送送你吧!”
爸爸发出了低沉的嘟囔声,好像是很为难的心情,又仿佛是情不自禁的直接表态。
我心里猛然一喜,还真有着小小的兴奋感。虽然父亲的表态,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却透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丁不凡单独相处了。
“你啥意思?难道是想让阿香去不凡家吗?”
妈妈发出了惊愕的问话声,巨睁着的双眼里,闪出了错愕的眼神。
我心里不由得忐忑了起来,担忧会不会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母亲一旦坚持,父亲的表态等于是零,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爸爸用大拇指跟食指捏着一寸不到的烟卷,狠狠地吸了一口,但烟雾并没有从嘴里喷出,而是悠悠然然地从鼻孔里冒了出来。
突然,他拧着坐姿,很吃力地抬起了手臂,将还为燃尽的烟卷,按在了窗台上,用力地揉灭了火星。
“让阿香跟着不凡去吧!晚饭之前能赶回来就行,不凡这次出门,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说不定就是两三年的光景了。”
低沉的语气,带出了爸爸无能为力的心情。
其实,父亲虽然是农民,但是,却也是全村少有的老高中生,所以对丁不凡决心自学考试的计划,有着很清晰的思路,也想到了自学考试的艰难,我对父亲的想法,有着绝对的赞成。
妈妈瞪了一眼父亲,摆头的那一刻,双眼里闪出了冷光,却只是扫视了我一眼,又回复了对父亲的瞩目举动。
“不就是搞副业嘛!又不是当兵,怎么可能会好几年顾不上回家探亲呢!你老东西不会是在胡说八道吧?”
此话说出的那一刻,我有了无法抑制的紧张,因为我担心母亲绝对不会答应。
虽然我还没想好跟着丁不凡去,到底能做些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想送丁不凡出远门,尤其更想跟丁不凡并肩的走路,也非常的喜欢在一起说话的感觉。
“老婆子,你真不知道,其实自学考试跟当兵服役差不多,只要报名了,就不可能松懈,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考完全部科目。不凡是一边干活,一边学习,那有时间回家探亲。”
爸爸语重心长地说着时,微微一笑中移目瞅了一眼丁不凡,好像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又接着说道。
“根据我的观察,不凡这次时下定了决心,拿不到文凭肯定不会回来见咱们。咱们一定要支持不凡,阿香送送也是精神上的顾虑,其实不凡这娃娃脑子很活泛,肯定有出息。”
说这些话的时候,父亲的双眼一直紧盯着母亲,时不时地还有眨眼的暗示举动。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父亲的说话,但是,我感觉父亲此次的决定,肯定有着一定的道理。丁不凡做出的决定,并不是同龄人绝对具备的励志举动,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坚持的意志。
“去丁家堡子那么远,阿香能一个人回来吗?”
妈妈发出了低沉的语气,好像是放弃了反对的心思,而提出了更切合实际的严肃问题。
“大婶,你不用担心,万一天黑了,我能陪着阿香返回来,明天从这里也可以搭车走。”
丁不凡亟不可待地提出了建议,满脸的畅容,很直接地暴露了满心欢喜的情绪。
我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完美的建议,这么做不仅确保了他按时出门,也保障了我跟他相处的时间,而且,从我家去公路挡车,要比在他家搭车容易一些,因为出来村子就是通向省城的公路,每天都有好几趟班车路过。
“你们这样做不是在瞎捯饬嘛!阿香跟着你去了你家,你又送阿香回来,那能这么折腾呀!”
妈妈很决裂地摇了摇头,好像是很坚定的反对情绪。
“姨娘,您不知道,去省城的班车,是从你们村前的那条公路通过,从你们村出去搭车,比我家搭车方便,我跟阿香收拾好东西,就能立马赶过来,绝对不会耽误摸黑返回。”
丁不凡已经是很着急的情绪了,解释着的话语并不通顺。
不过,他直接改变了称呼,却很明显地表明了成亲的态度,而且还带出了哀求的语气。我心里清楚,他确实很想让我跟着他返回去,毕竟他跟我的想法差不多,也很想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收拾东西是你妈妈的事情,阿香帮不了忙,我看还是算了。”
妈妈居然很直接地说出了回绝的话语。
我有点失望的感觉,但并不是彻底的绝望,因为我相信丁不凡有能力改变母亲的心态。
“姨娘,您就同意了行吗?其实,我爸妈也想见见阿香,我这么一走,肯定很难回家,我也知道我走了之后,我爸妈绝对见不到阿香。再说了,我参加自学考试的事情,我爸妈并不知道,万一被阻拦的话,阿香还能帮着我说话。”
丁不凡祈求的语气带出了焦急的情绪,满脸的愁云,暴露出了最诚恳的心态。
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悦的感受,因为母亲的脸上,露出了难色。
其实,母亲虽然脾气暴躁,但是,绝对经不起被人哀求,而此刻的丁不凡改变称呼的举动,很彻底地让母亲无法坚持了。
哎!轻轻的一声发出时,母亲的眼睛里闪出了讶诧的眼神。
“你竟然没跟你爸妈说清楚,那这事很难定论,阿香去了之后,一定要站在不凡这头,千万不能让不凡难堪,但也不能跟老人犟嘴,只要说明白了,我相信老人不会反对。”
妈妈改变了决定,居然同意了我跟着丁不凡走,而且还做了简单的叮咛。
我满心欢喜地连连点头时,伸着手指偷偷地戳了几下丁不凡的后背,做着简单的催促举动。
“谢谢姨娘叮嘱,我跟阿香肯定不会争执的。”
丁不凡感受到了我的催促举动时,急声应付了一句之后,慌慌张张地下炕站在了地上,好像是着急万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