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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把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先挑明,是个聪明人。”
陆翰学笑着点点头,又转向郑云苓,问:“这位姑娘是?”
“她叫郑云苓,是我们村的村医,不过,她不会说话,您有什么事儿可以问我。”萧晋开口回答,郑云苓也在旁边微笑示意。
“这样啊!”陆翰学点点头,当先推开院门,说,“那就都进来吧!”
田新桐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路过萧晋时还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小楼的院子不大,但种了一小丛竹子,绿意盎然,很是清雅。
进了屋,有保姆模样的人上前来接陆翰学手里的东西,陆翰学一边脱着沾满泥土的鞋一边吩咐道:“花放到后院盆子里就行,待会儿我自己去弄,你先给客人倒茶。”
保姆答应着去了,田新桐说了声“我去找熙柔”就轻车熟路的上了楼。
陆翰学领着萧晋和郑云苓来到客厅坐下,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一口才长出口气,自嘲般的说:“不行了,老啦!十年前还能横渡蟠龙江呢,现在倒好,偷一株花就累的直喘气。”
“偷?”萧晋很诧异一位省级市的大领导会说出这么一个字眼。
“那株月季是这小区的公共财产,我不告而取,不就是偷么?不过,估计肯定有人看见了,但只要没人管,我就当是偷了。”
说这话的时候,陆翰学脸上带着生动的笑容,跟人们在电视里常见的那种领导模样完全不同,很有亲切感。
萧晋不知道这是不是身居高位者润物细无声式的拉近距离方式,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很管用,最起码,他对这位陆书记就生不出一点的恶感来。
“陆书记喜欢月季?”既然人家表现的那么亲民,那他索性就顺着话题往下问道。
陆翰学却出乎他意料的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怕过一阵子,我家就可以开花店了。”
萧晋挑挑眉,说:“这个……不至于吧?!再说,月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
“你刚才还说了‘形式主义和马屁规则’,那就应该明白‘投其所好’这四个字能有多大的能量。”
萧晋一想也是,古代连小小的蟋蟀都可以吃人,在华夏官员最善于的“钻营”面前,还真没什么东西是能以单纯的价值来论的。
点点头,他正要附和几句什么,就见田新桐牵着一位白裙姑娘从楼梯上慢慢的走了下来。
那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中等,但因为很瘦的缘故,所以看上去十分高挑。她留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瀑布一样倾泻在肩后。她的相貌并不如何美艳,但皮肤却极白,仿佛透明一般,腮上带着略显病态的微红,娇娇弱弱,恬静娴雅,让人一见就很难再移开目光。
简直就像是那位绛珠仙草转世的林妹妹从书里走了出来,但愿她的性子不会像林黛玉才好。
这个念头一出来,萧晋就在心里自嘲的笑了起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人家是一方大员的千金,不是那些看见LV包就双眼放光的高级小姐,性格像不像林黛玉,关自己屁事?
“喂!姓萧的,”人一下来,田新桐就不客气道,“这位就是我熙柔妹妹了,你好好给她看看,要是治好了,咱们过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姑奶奶就真把你打成猪头。”
“桐桐!”或许是没想到田新桐说话会这么冲,陆熙柔的脸更红了些,拉了下她的手,就满含歉意的对萧晋说:“萧先生,您别介意,桐桐她喜欢开玩笑,没有恶意的。”
“我可不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萧晋笑了笑,然后便转头问陆翰学:“陆书记,我是否可以为令嫒看诊了?”
“哦,当然可以!”陆翰学连忙说道,“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不用,”萧晋示意陆熙柔在旁边坐下,说,“我要先给令嫒把把脉,具体能不能治、该怎么治,还要待会儿再说。”
待陆熙柔坐好,他又从沙发上拿了个靠枕放在茶几上,然后让陆熙柔把手腕搁上去,这才伸出三根手指,轻轻的搭在她的脉搏上。
陆熙柔的皮肤真的很白,小臂上的青色静脉血管非常明显,像是一条条植物的根茎一样,但看上去并不瘆人,仿佛精美瓷器上的裂纹釉,有种别样的美感。
或许是很少见到外人的缘故,她有些害羞,当萧晋手指触碰到手腕的时候,她的身体还微微紧绷了一下,脸色似乎又红了一些。
萧晋记得沈妤娴说过,陆熙柔不能见到阳光,否则皮肤就会起色斑和水泡,痛痒难当,这和西医概念中某些因基因缺陷而导致的皮肤病很相似,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因为,中医毕竟不是什么仙术,治病可以,却不能让断了胳膊的人再凭空长出一条胳膊来,基因链方面的缺失,就更不可能补全了。
好在沈妤娴之后又讲无论去多么好的医院检查,得到的结论都是很健康。
西医查不出来,那就应该不是身体机能方面的问题,而这恰恰就是中医的强项所在。
因为中医本身的许多理论,在西医看来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比如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经脉,让许多读过几年书就开始数典忘祖的国人都将中医视为同跳大神一样的存在。
萧晋细细体会着陆熙柔的脉搏跳动,比正常人微弱很多,但这只是因为她身体虚弱,与病症无关。
过了一会儿,他将一道内息凝聚成线,通过指尖导入陆熙柔的身体,如游蛇一般,在女孩儿的经脉中缓缓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眉毛突然高高挑起,指尖也离开了陆熙柔的皓腕,满眼都是惊骇和不可思议。
“萧先生,您是不是查出了什么问题?”
陆翰学问的很急切,连称呼都下意识的变成了敬称“您”,可他的表情中却奇怪的并没有多少愁绪,反而还有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