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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被猥琐男人欺负的女人是不幸的,但被优秀男人欺负的女人是幸运的。谁说的?明明是,前者可以提升智商,后者导致智商为负。
一连几天,程少臣都没怎么骚扰她,每天一个电话,她不接,他也不缠,不会打第二遍,想来是被她的恶搞彩铃撞了一下腰。第一天她不接电话,几分钟后他发来一条短信:“我有事情跟你说。”
她回他一条:“见鬼去。”后来他就连短信也不发了。
其实小小的失落是有的,安若准备了很多骂他的词都派不上用场,不过比起她恶作剧得逞的快感,那点失落忽略也罢。
工作中的沈安若助理仍然光鲜靓丽,端庄优雅,是不少男员工倾慕与女员工模仿的对象。
华奥新进员工正在进行短期培训,她是公司内训师之一,这日有她的任务。山庄里有一座仿旧式庭院的建筑,因为环境清幽,经常被租用做培训基地与会议室,他们自己的会议与培训也常在这里举行。
课程结束后散场,安若提着笔记本电脑准备回办公室,正在院子里休息的学员们有人上前向她咨询问题,她一边回答,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滞留在本市的施董事长陪着客人走进来,正向客人指着正院内两株合抱的老槐树解说。院里有好几组人,她想趁乱离开,只装作没看见,偏偏跟她同行的人事部小伙子喊了一声:“施董!”她的行踪暴露,只好笑意盈盈地上前打招呼,顺便也向那位可以劳驾他们董事长亲自带他参观并充任解说员的贵宾致礼,心里已经快要吐血。他这是把华奥当成自己的第二根据地了啊?怎么会出现得这么频繁?
安若硬着头皮跟施董寒暄了几句,诸如今日的培训内容,本批学员的基本情况,终于可以礼貌地说一句“不打扰你们了”然后火速离开,不想施董突然喊她:“小沈!”安若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果然,施董事长以最亲善、最和蔼的口气说:“如果你没有特别着急的事,就陪着程董转一转。这里你比我熟得多,很多东西我也解释不明白。”
“我也是业余水准,我请公关部的李部长来。”沈安若小心地赔着笑,“施董,二十分钟后有招商局的客人过来,我……”
“我刚才听说了,我打算这就过去,张总与我一起,也会叫上李部长,所以你留在这儿替我接待程董。”施董打断她的话,迅速安排好一切,向程少臣深深道歉后离开。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就像传说中叫作狼和狈的动物组合。本来她还诧异,怎么会这么巧,华奥明明这么大,偏偏又遇上他?现在她明白,多半自己是被上司出卖了。还有施董前几天那为冒犯她未遂而诚挚的道歉,她曾疑惑过,现在也算明白了,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面子有这么大,那道歉完全是为了她曾经的另一重身份——某人的前妻。
她怎么会那么笨?偏偏把招商局搬出来做挡箭牌。沈安若一边暗自懊恼着,一边斜瞄了一眼程少臣,见他正神色自若地抬头观赏那合抱的老槐树,一串串白花挂满枝头,晶莹剔透,开得正好。她四下里观察一下,院里还有别人,实在不能发作。人事部的小伙子早就极有眼色地替她接走了手提电脑,而施董都要走出门口了,突然回过头朝他们招招手,沈安若急忙把已经撤下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
“这两棵树有一百年了吧?这缠在一起的形状真是奇特。”程少臣低头看树下的标牌,“百年好合”。
“我一直觉得它们是在打架。你看这形状其实很像两人在摔跤,但是被后人误解了。”沈安若冷冷淡淡地说。
程少臣嗤地笑了,转身看她。她今天穿了制服,胸前挂着名牌,因为要见新员工和客人,她出来前每一处都修整仔细,头发和妆容都精心地打理过,可谓武装到牙齿,一丝不苟,她才不怕他。
“请问程董事长想参观什么地方?”
“你觉得哪些地方值得一看?”
“主建筑的二十八层顶楼,可以俯瞰半座城市的风景。”
“那就去那儿吧。”
见鬼了,难道他的恐高症已经好了?
主楼离这边不近,他们一路溜达着,经过数座建筑。程少臣存了心地要烦她,东问西问,有时候还坚持要进去看一下,她的耐性都快被磨尽了。若不是此刻他的身份是贵客而她有职业道德,她早就甩了手走掉了。平时她也不会走这么远,从一处到另一处,为了省时间与体力,经常都是开着车。
“走很久了,你的脚疼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在咖啡屋的门前,程少臣问。
她的鞋跟真是不低,“程董,您客气了,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怎么会累?”沈安若笑语嫣然。
程少臣笑道,“沈总助,你若去拍电影,很有可能走红。”
“安凯什么时候打算投资影视?请程董替我美言几句,提供给我一个机会。”
“好像是件值得考虑的事。”程少臣看她,“你想演什么角色?”
“你们安凯最近是不是正停产整顿?不然您怎会这么有空闲,在上班时间出来观光?” 她决定不陪他玩了。
“你难道不知道,企业运行越好,老板越有空闲。”程少臣抿着嘴笑,“不过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心。”
她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安若,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你今天的鞋跟是不是太高了?我承认,我来这儿固然还有其他目的,但还是非常希望能遇见你。”
“恭喜你如愿以偿了。不过请你搞明白,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华奥的客人,我才会在这里陪着你,所以请你不要做与客人身份不符的事情,不要说与客人身份无关的话。如果你是以别的身份来到这里,那么我也没义务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是不是?”
她色厉内荏的一通威胁竟也没惹怒程少臣,他笑一笑,“你不是说二十八楼的风景很好?如果你不累,我们去那儿吧。”
在主楼大厅里,他们绕过走廊时,突然有一个年轻男孩蹿出来险些撞上她,她被程少臣一下子揽住,跌进他怀里,那男孩子撞到程少臣身上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男孩子见撞的是沈总助与客人模样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沈安若请程少臣回避一下,他走出大约五米远,沈安若问那穿了华奥制服的男孩子:“你来华奥多久了?”
“三个月。”
“员工守则第四条是什么?”
“举止端庄。”
“第二条。”
“仪表整洁。”
男孩子低头看一眼自己,带几分尴尬地把开了两个扣子的制服系好,见沈安若还在看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员工牌别到了胸前。
“回去把员工守则手抄十遍,明天交到我的办公室。”沈安若看了一眼他的名牌,终于放他走了。
专用电梯很慢,没有其他人,程少臣拼命地忍着笑,沈安若斜了他一眼,他笑出声来,“我不知道,你工作的时候会这么严肃。”
她不理他,电梯叮一下打开,她径自走了出去,又绕上了一段旋转梯,上了天台。
今天天气很好,碧空如洗,淡淡的几片云宛若飘絮。华奥近山而建,二十八楼已是这周边最高的建筑,依山傍海,远眺大海,绿意掩映下,红屋顶鳞次栉比。华奥山庄里的各种建筑在这高处望去,也是更有一番情韵。程少臣站在离栏杆足足两米远的地方直皱眉,“你有必要靠那栏杆那么近吗?”
她索性把整个身子都贴到栏杆上,他上前去把她扯开,害她差点扭到脚。她推他,“请你注意影响,这顶楼有摄像头,直接连到警卫室。”
“你站在那边我紧张。”
“我站在那边关你什么事?你紧张又关我什么事?”
“你们员工手册里难道没有一条‘对待客人有礼有节’?”
她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袖珍手册,翻到其中一页给他看,“有这样一条:与客人保持合宜的距离。所以请你配合。”
程少臣叹息,“你别这样成吗?如果你还没消气,就提出一个可以让你消气的办法,这么僵着你我都难受。”
“办法很简单,请你离我远点,别来骚扰我。算我请求你程少臣,你就当行行好,留点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行吗?你觉得我们当初闹得太平淡了,所以一定要弄得再难看一些是不是?”
“我很吃惊,你竟然会觉得我们之间的回忆还有美好的?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以为我们曾经的每一桩往事都不堪回首。”程少臣的声音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这是他要恼火的迹象。
恰好他的手机响了,他到一边去接电话,沈安若盯着平台上一处石板碎裂的痕迹,也拨了电话给林虎聪,“你一会儿到主楼平台看一下,从门口向东数第五块石板有问题。”
“前两天就知道了,但那种石材目前配不上货。”
“随便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快点弄好,不能像现在这样。”
“喳。”林虎聪在电话那头学小太监的样子应了一声,她是他的直接主管,“你今天怎么跟慈禧太后似的?谁那么厉害能把你给惹恼了?你到天台去做什么?”
“少贫嘴,明天下班之前弄好。”她收线时见程少臣盯着她,似乎在盘算什么,但神色恢复平静,看来是不打算计较她刚才的失礼了。
沈安若被他盯得有点发毛,“如果你对这里的景色不感兴趣,那我们走吧。”
电梯里,程少臣似乎想起什么,又笑。她用“你有病”的眼神瞥他。
“我今天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你工作的时候原来这么有趣。如果我知道我的哪位员工在口袋里放了员工守则并且时时拿出来警醒自己,我会立即给他升职加薪。”
“你什么意思?你被员工炒了鱿鱼,所以打算挖墙脚?”
“你有兴趣吗?”
“天还大亮着呢,程董您这做的什么梦呢?”
安若终于打发走了这一尊恶神,恨不得敲锣打鼓来庆贺。若不是程少臣临走前那句话让她心里不安,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程少臣临走前说:“沈安若,我若真有心要纠缠你,你认为你躲得了吗?”
沈安若根本还没来得及揣测程少臣那句状似恐吓的“你认为你躲得了吗”,就已经被一条消息炸得头昏脑涨。此刻她坐在张总的办公桌对面,盯着两份文件。她已经看了两遍,都快要把那两页薄薄的纸看穿。股权转让协议,华奥最大的两家股东,共转让51%的股份,收购方是安凯集团。结果不言而喻,偌大的华奥山庄,马上就会连姓都要改掉。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施氏一方有意减持股权,但并没有在意,她只是打工的,谁是老板都一样地做。只是,华奥花落这一家,她根本连想都没想到。怪她坐井观天,不晓得大企业的气派,她以为安凯明明正在全力以赴地应对他们的工业园项目,投资巨大,工程浩大,怎么会还有闲情到这边来插一脚,所以连程少臣的暗示都没听懂。怪不得他对她工作的样子感兴趣,又欲言又止不肯说破,大概一直没找到能观察她好玩表情的最好时机与角度。
沈安若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因为她在这里,所以安凯才把钱砸到这里,那么大一笔钱,她可没这么贵。不过,她终于可以再使劲地自嘲一把,程少臣三番两次地出现在华奥,不过是在洽公之余,顺便找点余兴节目,亏得她还自我陶醉地以为自己的魅力大到堂堂程先生会专程来纠缠她。前两天她还认真地自我检讨,觉得自己在程少臣面前太失气质了,仗着他不跟她一般见识而无理取闹,如今她只后悔当时没踢他一脚,因为过几天等他的身份变了,她可能就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了。
“反正就是我傻。”这句话在沈安若脑子里滑来滑去,总觉得熟,想了想,原来王佳芝说过。生活真是处处充满了黑色幽默。
“其实是这几天才确定的事,我也是今天才得到准确消息。”张总解释。沈安若庆幸这消息是从张总这里得知而不是从程少臣那边,不然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如此刻一般镇定。
“安凯的计划或许从在我们这里举行开业酒会时就开始了吧?”
“不知道。程家二少做事稳妥,不到事情基本确定都不会吐露半点风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程董对华奥一直有好感,我们的硬件软件皆合他意。”张总朝她摊摊手,微微笑。
“华奥赢利能力不错,国有股转给安凯很好理解,但施氏肯退让真是奇怪。”
“其实也是几方角力的结果,施氏是外地企业,转移利润转嫁风险难免,去年更过了点,这你也知道。上面非常不满,希望华奥由本地企业控股,安凯正好顺势推舟。本来施氏是拒绝的,但是他们与安凯一直有很大的业务往来,安凯出的价又高。”
“安凯这么拍上面的马屁,上级单位也一定不会让他们吃亏。”
“那当然。我有不确切的消息,他们刚用很低的价格拿下了东郊海岸那几百亩地。”张总做了个“嘘”的手势。
“房地产?”
“度假村。程先生对我们饭店的管理模式很有兴趣。”
“所以等运作度假村项目时,他连选人用人的环节都能省事很多。”
“互利多赢,一举多得,好部署。”
“当然,程先生是优秀人才。”
沈安若低头玩自己的手指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再戴戒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从那一天程少臣盯着她的手指看,看到她不安,就再也没戴过。
张总看着她,“他特别请我跟你解释这是一起纯商业行为,他觉得你大概没耐心听他说。”
沈安若觉得再不笑一笑真是对不起好多人,“张总,我请教个问题可以吗?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说什么话最得体?我怎么觉得这么无言以对?”
“你年纪也不小啦,别耍小孩子脾气。安凯不打算干涉华奥目前的经营与管理模式,所以他出现在华奥的次数会非常有限。只要你不想,你不会有很多机会在这里见到他的。公归公私归私,别跟自己过不去,别犯傻,别胡思乱想,该干吗干吗去。”
沈安若觉得累,“张总,前阵子我们计划到南方去考察,后来天气原因未能成行。最近时机又不错,费用也低。”
“你出去走走也好。几个人?想什么时候走?”
“四人,明天一早出发。”
张总啼笑皆非,“你这三十六计用得挺顺哪。枉我教了你那么多年,就这么点出息?你可真够丢脸啊。”
“不好意思啊,张老师,改日我重修。”
下午大股东易主这件事就传遍了管理层,每天中午休息的时间里通常几个部门的经理都会聚上三两分钟,沟通感情交流工作。安若只比这里面的多数人高半个级别,也比多数人年轻,为了不表现得不合群,一般情况下也不缺席。今天人马更是齐整,大家除了议论这世事无常,还在共同反思一个问题——这程董事长作为客人出现在安凯的时候,大家没有怠慢了他吧?
林虎聪一一安抚那些担忧者:“放心吧,以爱丽姐为首的姐姐们,就差没把他捧上天了,他在这里根本就有一支粉丝小分队好吧?”说着这话时,他目光鬼鬼祟祟地扫向沈安若,安若装作没看见。
沈安若出差七天,返程时赶上周末,回父母家住了两天,再上班时,觉得信心与勇气又满满的了。她一直有两部手机,另一部是应急用的,只有她直接分管的几个部门经理才知道,大部分时间都关机,如今恰好派上用场,所以这趟差出得很清静,连张总都只给她来过一个电话,通知她几件大事,顺便又笑话她一顿。
其实有什么好怕的,横竖都要面对,而她竟然选择逃掉,太灭自己的威风啊,沈安若再一次地自我鄙视。程少臣如果知道她在这种关口以出差为借口逃跑了,不知道会有多得意。连张总都被她大大地娱乐到了,何况他,他一向能从她身上找到娱乐元素。
贺秋雁以前总笑她,虽然怯懦又别扭,但贵在对自己有深刻的认识,且具有自我批评的意识,是她身上难得的优良品质,如今她自己也感触良深,不过这哪里是什么优点,完全是雪上加霜的性格缺陷。反正追根究底都是程少臣不好,她明明过得云淡风轻、舒爽宜人,他偏偏要来破坏,就像笼罩在她头顶上的一大片乌云一样的鬼影子,遮住她生活中好端端的阳光灿烂。
沈安若一边做着出差记录,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心事,写完了回头检查一下,竟然没有错字,语句也通顺,也是难得。
上午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对着梳洗台的镜子看了一眼,唇膏都脱落了,大概因为一上午喝了太多的水,一会儿要记得再涂一遍,不然会显得非常苍白。侧脸一看,孙爱丽也在对着镜子描唇,看见她立即扬一扬手里的两支口红,“帮忙参考一下,哪一款颜色会显得端庄还不老气?”
她是客房部经理,很少会出现在这一层。沈安若笑她,“这么慎重?哪位即将被你接见的重要人士这么有面子?”
“我们新任的程少臣董事长啊,正在依次会见所有部门负责人及以上的领导。”
“他正在这一层楼?”沈安若惊慌失色地问完以后,才觉得这句话问得又弱智又缺乏镇定。
“废话。”孙爱丽果然扔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不会吧,就算你出差在外,这样的事情也总该向你通报的。”
“哦,我知道那事,只是不晓得程董事长今日大驾光临而已,按说他应该很忙不是吗?”安若有气无力地说。
“是啊,算你走运,刚出差回来就赶上。”正说着,李经理也进来了,对着镜子拢自己的头发。
“如何?”孙经理立即凑上前问。看来程先生的“接客”顺序不是按职位而是按年龄排的,年长者优先。
“没什么事,就是简单又随意地聊聊,五分钟都不到。”李经理继续理自己的头发,她之前的工作与安凯无交集,所以是第一回见新上司,“不过很出乎我意料,非常年轻,有礼貌,很和气,我离开时竟然站起来送我到门口,还朝我笑了笑,看得我的老脸都红了,幸好我没再年轻个七八岁,否则还不得想入非非?”
“咱们程董笑起来的杀伤力是挺大的,像小孩子。”孙爱丽经理眼睛里泛着柔光,她母性又泛滥了,“想入非非也没什么,反正就是想想而已。”
李经理这才看见沈安若也在旁边站着,立即过来捏她的胳膊,“可怜的孩子,出差很累吧,看看,又瘦又苍白。”
“没啊,今天粉底抹得厚了点,唇膏也脱了。”她看看还在看着两支口红拿不定主意的孙经理,“浅红色。”
“不会显得太不庄重吧。”
“仅供参考。”
“好,听你的。你的审美似乎跟程董比较一致。”
沈安若回到办公室,觉得头老大。她一周多没回来,积了不少工作,但是连看文件都看得心烦。桌上电话响起时,她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人事部经理亲自通知她:“沈助理,十点二十分,董事长办公室请。”
她看看时间,还有一刻钟,再去喝了一大杯水,喝得太急差点把自己呛到,又对着化妆镜重新抹了一层厚厚的唇膏,练习了半分钟微笑的表情,然后她从电脑里调出出差前就已经写好的辞职报告,打印了一份,工工整整地折好入封,放进制服口袋里,突然就有了安心的感觉,仿佛那是她的护身符。过一会儿如果有人让她觉得不痛快,她打算直接把辞职信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