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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瑾睿这一深入查下去,还真是查出不少事,那些被马家坑害过的,甚至是被害到家破人亡的,他们也纷纷站出来,一时间马家有种大厦将倾之感。
随着唐瑾睿的深入调查,他发现事情还真是没那么简单。
“我本就好奇,难道只因为那马家是蔡知府的姐夫家,有蔡知府撑腰,马家就能如此胆大妄为?其他官员难道都是死了不成?可我现在才发现,马家的路子可不止是蔡知府一个。”
顾明卿问道,“还有谁?身份怕是不低吧,否则也护不住。”
唐瑾睿面色阴沉道,“我顺着马家查,查到了东宫幕僚的头上。”
顾明卿的眼神一凛,“东宫?事情跟东宫有关系?那太子——”
唐瑾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到底是不是跟太子有关系。不过东宫的幕僚掺和进这些事情,拿着马家孝敬的好处,他们定不会是全然无辜的。其中的龌龊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这些事情,我会全都写进奏折,请皇上查清楚。”
唐瑾睿说着,冷笑一声,“我原本还在想就算这里离京城挺远,但是说白了,也没有离得太远,怎么就出了马家这么一家子胆大妄为的。原来人家靠着的不止是一个小小的蔡知府,还有东宫啊!”
唐瑾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顾明卿没有问,因为她相信唐瑾睿是有分寸的。
就是让顾明卿哭笑不得的是,马家见唐瑾睿撕破脸面来查他们,竟然想出了用美人计贿赂。
马家献出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马芬芳。
唐瑾睿回来跟顾明卿说起这件事,脸色全黑。
顾明卿却是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甚至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哈——我是真没想到马家人如此有才,竟然想到将马芬芳献给相公你啊。想想马芬芳那脾气虽然是很差,但是人长得是挺不错的。”
平心而论,马芬芳绝对算是一个美人了。
唐瑾睿黑着脸道,“那马芬芳才多大?我有如此禽兽,会对那么一个小姑娘下手?”
顾明卿渐渐止住了笑声,坐直了身子,对着唐瑾睿抛了个媚眼,意味深长道,“相公,男人不都是喜欢年轻鲜嫩的?”
“我没兴趣。”唐瑾睿想也不想地说道。
顾明卿故意歪曲唐瑾睿的话,“相公你不喜欢年轻鲜嫩的,那就是喜欢成熟有韵味的了?我就知道相公你的口味很是不一般啊。”
唐瑾睿眯着眼睛,伸手捏住顾明卿的下巴,“娘子,你调皮了。”
顾明卿拍开唐瑾睿捏着她下巴的手,笑道,“好了,我也就是这么说说。”
“马家行事实在是毫无底线,龌龊!恶心!你道他们向我举荐了马芬芳以后,还做了什么?”
顾明卿摇头,“那我哪里知道。马家还做了什么啊?”
唐瑾睿咬牙道,“他们见我不要马芬芳,居然就将马芬芳举荐给佟兄。”
顾明卿闻言,睁大了眸子,不可思议道,“马芬芳不是马家的亲生女儿?”
把女儿献给别的男人,这勉强还是能理解一下。可将女儿像礼物似的,连着献给几个男人,这也太糟践人了吧。
唐瑾睿闻言,叹了口气,“我心里跟娘子有一样的想法,那马芬芳真的是马家的女儿?他们简直是——”
顾明卿难得对马芬芳产生了同情,“被自己的亲人这样对待,马芬芳是够可怜的。人,他没收吧。”
唐瑾睿道,“佟兄自然不会收了。”
“马家的人会不会看你们都不愿意收马芬芳,就把马芬芳献给江青皓啊?除了你们两个以外,就是江青皓的身份最高了。”这身份也就是相对而言。
唐瑾睿迟疑道,“应该不会吧。不管他们送不送了,我去警告一下他们。不说被送的人如何,就是我们听着这些,心里也不会舒坦到哪里去,太有辱斯文了。”
顾明卿问道,“马家人会听吗?”
“若是不听,我现在就可以以此拿下他们。”
那马家人肯定会听了,顾明卿想着。
“那蔡知府呢?他会如何?”
唐瑾睿沉声道,“起码会被革职查办吧。蔡知府的确是帮马家人收了不少尾。”
顾明卿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要顾明卿说,那蔡知府就是个拎不清的糊涂虫。感恩而已,报答也可以,但是得有个度!还有蔡知府做的这些,对得起他读的圣贤书,对得起他身上穿的官袍吗?
顾明卿想想,便将这些人给抛到脑后去了。
唐瑾睿给正清帝的奏折,此时也送到了正清帝的案头上,因为是用了八百里加急送的,所以快得很。
正清帝在看着奏折上所写的事,气得眉头紧皱,还没看到最后,便将手里的狠狠扔在桌上,怒斥道,“去把太子给朕喊过来!”
很快,燕理就过来了。
不等燕理给正清帝行礼,正清帝就抓起案桌上的奏折朝着燕理扔过去,“给朕好好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奏折正好打中了燕理的脑袋,把他的额头都给打痛了,偏生他这会儿还不能喊疼,只能蹲下身子,捡起奏折看了起来。
燕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奏折上写的关于他的东宫属官收了马家的好处,干了不少违法之事。
燕理傻了,这些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啊!
燕理想也不想地喊冤,“父皇明鉴啊!儿臣根本不知道什么马家不马家的。如果是真的,那都是底下的人背着儿臣做的!求父皇明察啊!”
正清帝靠着椅背,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燕理,在燕理忐忑不安时,他的声音才悠悠响起,“你说,这些事情你全都不知道?”
燕理眼神一片清明,想也不想地回答,“父皇明鉴,儿子是真的不知道!”
正清帝还是能分清燕理是不是在说谎,在发现燕理没说谎,正清帝反而更生气了,“你不知道?那你以为你就没错?你是太子,一国储君,却连你东宫那片巴掌大的地儿都管不好,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你让朕说你什么是好!”
燕理不服气地辩解,“父皇,这也不能怪儿子啊!儿子也不想这样的。儿子又不知道那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难道儿子还能把他们的心都给剖出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不成?”
燕理觉得他冤枉极了。
正清帝却是被燕理的话给气笑了,“照你的意思,你还很委屈了?”
燕锦低着头,他可不是很委屈吗?
正清帝没了训斥燕理的心,挥挥手,让燕理退下。
燕理却没有第一时间退下,反而忐忑地问道,“父皇,您是相信儿子了吗?”
“退下!要不要朕喊人把你拉下去啊?”
燕理只能闷闷退下,心里捉摸着,待会儿去找皇后,让她帮忙说情。
燕理退下后,正清帝才对身旁的洪菘说道,“你说他蠢不蠢?他真的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
洪菘一脸尴尬,这让他怎么回答,只能讪笑着,一言不发。
正清帝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傻了,怎么问洪菘这话,“罢了,朕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个聪明的。要是朕当年狠下心好好教,可能他还有成才的一日,可如今——他都那么大了,也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教不好了。”
洪菘劝道,“皇上您还是得放宽心啊。”
正清帝摆摆手,“放宽心?坐在这龙椅上,哪里有能真正放宽心的时候啊。朕现在总算是理解父皇了,他当年是有多不舍得废了燕行,最后拖来拖去的,反倒是连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有了父皇这个前车之鉴,朕哪怕是再不舍得,再心疼,也绝对不能如他这样。”
正清帝其实不是没想过燕理要是被废后,他的下场不会好。可是一想到大晋的江山社稷,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只是废太子不是小事,必须得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否则怕是会引起朝局动乱。
正清帝想着,眼神幽幽,似下了某种决心。
再说马家,正清帝的命令也很快下达,另外派了钦差严查。
唐瑾睿一行人还要继续巡视运河呢,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唐瑾睿一行人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就全都交给钦差处理了。
马家的人自然是得不了好,成年的男子都被判了秋后处决,女眷通通流放。
马家活着的人都在怪马芬芳,说马芬芳是扫把星,害了一家人。要不是马芬芳得罪了顾明卿,马家哪里会有这样的祸事。马家的人是不会想他们做错了什么事,只会将错全都怪在别人的身上。
马芬芳听着这些指责,眼底一片空洞。
这短短的时日,马芬芳像是将一辈子所有的苦都给受尽了。
马芬芳听着家人的指责,也会忍不住在心里想,是不是马家所有的灾难都是她带来的?她就是一个扫把星?
可是很快,马芬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她不是扫把星!
马芬芳这段时间也知道了家人干的恶事,既然做了恶事,那就要付出代价。
马芬芳其实也被她所谓的家人伤透了心,以前一直说着疼爱她的家人,竟然能眼睛都不眨地把她送出去,她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就不断给她换男人。
那一刻,马芬芳的心几乎都死了。
马芬芳很想质问她的家人,你们真的是我的亲人吗?为什么要把她当成礼物一样送来送去。
马芬芳当时心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原想着破罐子破摔,连尊严什么也不要了。可是最后是唐瑾睿救了她,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男人,给她保留下了最后一份尊严。
马芬芳想着,嗤嗤笑出声,救了她的人,竟然是她最狠的人,这真的是太好笑了。
马家的下场,蔡知府,不,现在他也不是知府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功名的男子,蔡子文。
蔡子文因为曾经多次包庇马家,而被削了官职,成了平民。
蔡子文被削了官职以后,仍然担忧着被流放的姐姐。
西门氏冷眼看着蔡子文,本就绝望的心是彻底绝望了,“蔡子文,我们和离吧。孩子归我。”
蔡子文这里正担忧着姐姐,听到西门氏的话后,一愣,不解道,“夫人,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
“你问我说的是什么话?好,那我告诉你,我说得是我一直想说的话!你听懂了没有!蔡子文啊蔡子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姐姐一家不是好人,他们干的那些是人事吗?你身为知府,不仅不依法办理他们,反而是一次又一次包庇,替他们扫尾。如今果然是出事了!”
蔡子文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我早就同你说过,如果没有姐姐,就没有我的今日!当时家里穷,如果不是姐姐自愿嫁给姐夫,我哪来的钱读书?又哪来的钱考科举。姐姐的恩情我不能忘,我——”
“是啊,你能继续读书,你能考科举当官,这全亏了你的姐姐!可你现在没了官职,成了一介平民,还是因为你的姐姐,姐夫!你可真是成也姐姐,败也姐姐!”
蔡子文的脸色忽青忽白,良久才憋出一句,“你——你——你——”
西门氏没好气地打断蔡子文的话,“我什么我?这些年我早就忍够了!你那姐姐仗着对你有恩,就总是对我指手画脚。别人都说我头上没有婆婆压着,是命好。可你那姐姐比什么恶毒婆婆都厉害!我被她压得难道还不够?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些事情,我全都忍了。可如今你被你姐姐害得没了官职,咱们一家子的以后都成了问题,可你还在一口一个你的姐姐。
蔡子文,你真不该娶妻,有孩子。你这辈子就只该跟你的姐姐过。”
“姐姐对我有恩,我——”
“是,你姐姐对你有恩。我没有让你不报恩啊!你继续去报恩啊!这次没了官职,我倒是想看看,你下一次是不是要没了命!真要是没了命,我可真是佩服你!为了你那姐姐,你可真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给豁出去了!”
蔡子文无力道,“夫人,你不可这般不讲理。我姐姐她此时正是困难的时候,你别再给我添麻烦了。我——”
“你住口!我说了,你要帮你姐姐,你自个儿去。我不会拦着你。可我绝对不会插手。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连累我和孩子。如果只有我的话,我也认了,谁让我摊上你呢。可我还有孩子,我不能让孩子被你拖累一辈子!
蔡子文,我告诉你,识相的,你就赶紧跟我和离,否则我娘家也不是好惹的。”
蔡子文这会儿是真的看出西门氏想和离的决心了,心里冰冷一片,颓然道,“夫人,你就真的要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舍我而去?你就真的放得下,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吗?”
西门氏心里一动,她如何能放得下,看着可怜颓废的蔡子文,她心一软,说道,“要我不和离,原谅你,也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从此不管你姐姐的事。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蔡子文连片刻的犹豫也没有,“这怎么可以!姐姐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我不管姐姐,那我还算人吗?我这些年读的圣贤书又算什么?我不能答应!”
西门氏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希翼火苗,再次因为蔡子文的话而熄灭,她苦笑道,“我真是傻了,怎么会对你心存希望。你这辈子都改不了的。我还是那句话,和离!咱们和离后,你想如何报答你姐姐就如何报答。”
最后蔡子文还是跟西门氏和离了。西门氏带着孩子投奔娘家,而蔡子文这一生仍然在不断照顾着他的姐姐,不曾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