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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所有的节目都推掉了,当然也支付了很大一笔的违约金,苏宇知道左凌的情况后,也没黎夜不放,痛痛快快的帮他去收拾烂摊子去了。
一个月之内,黎夜的微博没有更新,黎夜的工作室陆陆续续贴出之前一些定好的节目黎夜将不能参加。粉丝们也是各种猜测,怀疑黎夜是不是被封杀了。
可是转念一想,黎夜所在的娱乐公司,是他小叔的。被封杀应该不至于。
但是这么多节目都被取消,确实奇怪。
很快,黎夜和白楠合作的《使命》在国内各大电视台首播,反响很好。一个月没什么动静的黎夜,也是终于冒泡,转发了剧组的微博,并附上一句话:
【我很喜欢刑侦的誓词:世界上有那么多罪犯,可你不用害怕,因为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起誓用一生来守护你。】
他还放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他露了半张脸,对着镜头在笑,他的头顶是夕阳。夕阳下,镜头正对着的,是穿着病号服乖乖坐在长椅上休息的左凌。
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黎夜转发这条微博,确实是在为剧做宣传。但是附上的这句话,是对左凌说的。
可能前半句和他没有关系,但是后半句,是他一直想对左凌说,也一直在对左凌做的事。
意料之中,黎夜借剧向左凌表白这件事上了热搜。大家把这句话疯传的同时,也好奇左凌的情况。
不过黎夜这也算是变相的向粉丝朋友们交代了自己这一段时间都去了哪里。没有被封杀,没有退圈,只是……在陪着他的小仙女啊。
当然,左凌本人,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的眼睛还在恢复中,比想象中的要慢一点,但是医生说情况很乐观,也让她和黎夜都松了一口气。
照片里的黎夜是发自内心的笑。这次治疗过程,他寸步不离,而左凌的情况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所以黎夜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整个人这一个月也比较轻松。
电视剧开播了,左凌的戏份很靠前,所以没播几天,就到左凌客串的部分了。网上大家把黎夜和左凌同框的镜头全都剪了出来,做成视频,还有各种表情包。
“左凌小仙女真的不考虑一下出道嘛!”
“我感觉左凌就是本色出演啊,穿上那身警服,那种气场真的和演员有差别。气质我是服气的!!!”
“一人血书跪求看花絮呀!!!”
“+1”
“+10086”
“左凌和白楠这对CP有人站吗?我大概是疯了吧,这两个我想站真人CP了!!!”
“一个军官,一个警校教授,awsl!!!”
“太带感了吧!”
“你们这是邪教!停止你们这种危险的思想!呜呜呜我还是想看黎夜和左凌同框啊,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合作啊,真人秀节目组们看看我家黎夜和左凌吧!拍个真人秀也行呀!”
“插个楼,希望小仙女一生平安,健健康康哒!”
“我也插个楼,希望左凌好好的呀。”
……
左凌和黎夜回国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份了,距离婚礼日期还剩下四十天。
左凌的眼睛现在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还在恢复期,但是并不影响日常生活,适度用眼就可以。
回到云城,黎夜组了个饭局,请了很多人来,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饭吃到一半,左凌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吵。
她站在栏杆前,往楼下看了一眼。大堂内,几个保安拦住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也就十岁出头,脸上脏兮兮的,他抓着保安的衣服,有些执拗,不肯走。
这里消费水平很高,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大人物。保安以为这个小男孩是来乞讨的,让其他客人看见难免会怪罪。所以就一直往外赶人。
“等等。”左凌站在楼上突然出声。
楼下的人抬头往上看去,左凌踩着楼梯往下走。
“小朋友,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来的,乖,回去找家里的大人,不要乱跑。”左凌上前,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掏钱包。
她钱还没掏出来,那个小男孩突然冲了过来,左凌一愣,随后笑着把钱递给他。
小男孩没拿,沉默的看着她,一双眸子黝黑,闪着光,又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我……我……不要……要……钱。”小男孩磕磕绊绊的回答。
闻言,左凌抿了下唇,点头把钱收回去。有骨气。
“我来……来……找你……你……”
左凌诧异的抬眸,有些没想到:“找我?”
“左……左凌。”男孩叫着她的名字。
“对。我是。”左凌点头。
男孩朝着她伸出手,左凌以为他是要钱,谁知道他下面磕磕绊绊的说道:“我……要看你的……警……警官证……”
左凌嘶了一声,没搞明白他是要干嘛。
摸了摸口袋,她把警官证拿出来打开,递到小男孩面前。上面的照片和姓名都是左凌本人,无疑。
见状,小男孩把警官证还给她,似乎是确认了。
“然后呢?”左凌一笑。
“这……这个。”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和左凌手里一模一样的警官证来。
左凌微愣,男孩手里的那本警官证有些旧了,男孩身上有些脏,但是这本警官证却很干净,男孩拿在手里的动作也透着小心翼翼。
沉默了两秒,左凌捻了捻手指,伸手接过那本警官证,最后打开。
看到上面男人的照片,左凌捏着警官证的手指用了力,眼角顿时就红了。
左凌盯着上面的照片,哑着声音问:“他人呢。”
男孩眼角也红了起来,说了一句,他死了。
“他……他……说……让我……让我把……这个……给左凌。”
“他说……带他……带他回家。”
左凌眼睛闭上,眼泪夺眶而出,滴在手里那本发旧的警官证上。
虽然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真相来临的时候,还是让人那么难过。左凌攥着手里的警官证,在大堂里,泣不成声。
……
许荆南走了。
尸体没有找到,只留下了这本警官证。
他走得时候怕自己暴露,东西没有带很多,这本警官证是他除了身份证外,带走的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这个小男孩说,这本警官证,一直放在许荆南的外套里。小男孩说,许荆南每天都会穿着那件洗的发旧的外套,而这本警官证就缝在外套内侧,贴在他的胸口靠左的位置。
小男孩说,许荆南临走前,把这本警官证给他了,还给他一笔钱,小男孩自己坐着火车一路从华夏最南边,到了华夏的北方,只为了把这位英雄送回家。
那天黎夜组的饭局,本来前面大家吃的玩的都很开心,后来,气氛就变了。
一屋子的人,都红了眼。
左凌抱着黎夜哭的身子发抖。沈尽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木浅浅和他说话他也像是没听到一样,就坐在那一根烟一根烟的抽着。
木浅浅把他的烟夺走,他咬着牙哭了出来,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不断的揉着后颈,一个大男孩哭的像个孩子。
第二天,左区警局,左凌通过警校校长直接联系到了局长。
办公室内,局长看到左凌,没说话,也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事。
左凌把口袋里的警官证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红着眼眶问他:“给我个说法吧。”
“总不能这个时候了,都不让我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您说,许荆南的爸妈今后怎么办呐。”
“好好的一个人,您说调走就调走,回来就剩个破证了!”左凌摸着桌上的警官证忍着没扔到局长的脸上。
“这是他的使命。”
“最南边,那个地方常年有人做交易,当地有个村子,一些村民也受到了伤害,许荆南卧底到内部,和当地警方里应外合,想除根。”
“本来,很顺利。后来那边的头目最后一刻冲到了村里的一所小学里,他拿命救了一个学校的人。”
“那个小男孩,就你带回大院的那个,就是许荆南救下来的学生之一。”
左凌哽咽着问:“尸体呢。”
局长垂着眸,声音也能听出来有些不对劲,“没了。最后连个衣服都没留下。”
许荆南的父母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许妈妈直接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就拿着那本警官证一直在哭。
左凌和木浅浅作为两个女孩子,这两天便一直留在许家,安抚许妈妈。
许荆南的葬礼在两天后。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
左凌穿着警服站在最前面,看着墓碑上的男人,她红着眼眶,敬了一个她这辈子最标准最难忘的举手礼。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许荆南敬礼。
……
左凌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可以说大家的心情都一样。餐桌上,希年捏着之前许荆南临走时丢给自己的银行卡,抿着唇没作声。
左凌靠在椅子上,身上还穿着那身警服。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脸。
“许荆南走的时候,应该就没想过能回来。”沈尽坐在对面,有些颓废。
其实,大家一起办过很多案子,也能算是过命的交情,也能称一句兄弟了。
所以沈尽是真的难受,左凌也是。
这里和许荆南打过交道最多的,也就他们。
听到沈尽这话,左凌声音沙哑:“说实话,我之前看到他走时那种样子,我就猜到了这一次不简单。好好的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剩了一个证。”
这本警官证,许妈妈没有留下,随着许荆南的遗物一起埋进了土里,尘封起来。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许荆南正式打交道的时候,他就是个傻子。太善良了。要我和他合作,给江晨星翻案,我当时就奇了他么的的怪了,这人是不是有病。”
“他和我说,江晨星的案子是他心里的刺,一直放不下。”
“他傻,但是真的是个合格的刑警,那么正直,那么善良。到最后,也要把信仰一直带在身上,放在心里。我特么的也是服了他了。”左凌又抹了一把脸。
沈尽默了默,想笑又笑不出来,他努力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勉强坚硬:“他是个好警察。”
“说真的,我现在想过去走一趟,我真不信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万一能找到点什么遗物也好啊。”左凌叹了口气。
沈尽:“走吧,一起走一趟。总不能让兄弟一个人流落在外。过去看看他最后待过的地方。”
这一趟说走就走的行程,谁都没有意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着火车去了华夏的最南方。
这里到那边没有飞机,只有火车,这一路耗时也很长,谁都很疲惫。
左凌眼睛刚好,这几天一直在哭,上了火车,黎夜就一直在安慰她,让她休息,不要多想。
南方每年气温都比帝都云城那边高,加上现在正是夏天,几人一下火车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因为对这边不熟悉,左凌把之前那个小男孩也带来了。
在车上,几人知道,这个男孩子没有父母,是个孤儿,爷爷之前也去世了,一个人生活。
男孩子直接把几人带回了自己之前的家,很破旧,但是谁也没有嫌弃。当天的晚饭,几人返璞归真,亲自去菜地里摘的菜,沈尽下得厨。
吃过饭,那个男孩子就把左凌拉了出去。
乡下的夜晚,有最美的星空。一大一小坐在台阶上看了会儿星星,之后那个男孩子才开口。
“我……能不能你们走得时候也带我走。”
他这次说话不像之前那么结巴了。左凌大概知道他之前是因为紧张,现在有些熟悉了,他说话也流利了。
“不想待在这了?”左凌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问。
男孩摇头,说:“我想走出去,想考云城警校,我想……成为他。”
等我长大了,就变成了你。
闻言,左凌手下一顿。
“我听说了你是那里的教授,我希望有机会能成为你的学生。”
“今年多大了?”左凌问他。
这几天,男孩子只说了许荆南的事情,对于自己的事情,说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