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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楚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
是真的愣了一下。
“治……傻子?”
要说比治别的赢了,那靠的基本就是老道士留下的那点玩意儿。
可要是说起这个,那基本上就是姜楚结合自己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在比试了……
“怎么?不敢了?!”
曹守正似是生怕姜楚会拒绝一般,慌不迭地立时以言语相激着:“没把握当初别吹那个牛啊!现在一听比什么就怂了?”
“你那个壁画真是比敦煌墙上的还多。”姜楚淡笑了一声,冷冷看着他:“那就比这个好了,输了记得认账。”
“好!你给我等着!”
曹守正与杜松各自阴笑不已地看了姜楚一眼,而后生怕他会反悔一般大踏步地离去安排了。
“你真是什么都敢答应啊……”
安爷苦笑着看了姜楚一眼:“你对这种病有所了解吗?”
“比你想象中要了解得多。”姜楚起身稍微活动了下筋骨,提起那箱东西跟了上去,而一旁的顾云裳连问都没多问一句,也是一脸平静地跟着他离开了。
“安爷,咱们难道真就看着他这么瞎胡闹?”钱飞双眉紧皱地看着姜楚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家伙时刻都踩在刀尖上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闯出大祸来了。”
安爷解下自己的纽襻儿上的蜜蜡手持来缓缓轻捻着,片刻过后,缓缓朝姜楚所在的方向迈步前行着:“跟上。”
钱飞见此情形只能重重叹息了一声,四个人各分先后地去往了这家医院所安排的比试场地。
虽说这家残障医院在明洲的规模只能算一般,但能够跟曹守正这种人勾搭成奸的家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能量的。
只片刻间,在医院的大厅当中便已经将东西准备得十分齐全了。不仅有各种中药、西药的成药,连尚未调配的原始药材也有许多。一旁砂锅、药臼、铡刀等一应之物也十分齐全。
而除此之外,医院的大厅当中此刻几乎已经聚集了上千了,除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外,甚至还有不少病人及其家属,俱都满脸好奇之色地看着那些东西。
“诸位!请肃静!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杜松!”
杜松清了清自己尖细不已的嗓子,站在大厅正中的那些药材旁边对旁边前来的众人解释着:“大家可能要问了,你们好端端的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为什么啊?”
“其实说来也简单!今天本院长为了回报那些愿意相信本院实力的病患,特意费心请来了这位曹守正曹大医师!让他借寻访之际顺便拯救一些患有不治之症的病患,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啊!”
“想必众位对于曹大医师的大名也有所耳闻吧?来,大家欢迎!”
众人闻言还真有不少听过这个名字的,而且有杜院长带头,一时间纷纷附和着鼓起了掌。
但下一刻,杜松却是话锋一转冷笑看向了旁边的姜楚:“但是呢,这世上总归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没有本事不说,还只会一味的嫉妒真正的高人。”
“就比如我旁边的这位年轻人吧,一再叫嚣着要跟曹大医师较量一番,说什么要比试炼药治病。”
“呵呵,我虽说不看好他这种行为,但倒是颇为佩服他这种敢于自取其辱的勇气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闻言自是各自哄笑了一声,再看向姜楚的目光也都多了几分看笑话的意味。
这种开局就一捧一踩的造势方式,已经下作得近乎于不加掩饰了。
“吃克糖消消气吧。”顾云裳轻笑着递给了姜楚一枚巧克力糖豆。
姜楚接过糖来淡笑了一声:“为这路货色也要生气的话,那不是太掉价了。”
“呵,事已至此,居然还在死撑?”曹守正冷笑一声过后冲杜松使了个眼色,杜松会意地点了点头,立时对自己院中的几名护士吩咐道:“把人推过来吧!”
护士们答应一声去往了大厅的侧门,片刻之后,脸上略带几分吃力之意地将一个被黑布笼罩得密不透风的大铁笼子推了出来。
即便笼子下方有滚轮,这几个护士推得依旧很缓慢,足见其究竟有多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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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两个疯傻之人,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曹守正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向了姜楚:“我让你先挑。”
“哦。”姜楚淡淡答应一声过后扫视了那个大铁笼子一眼:“那就左边那个好了。”
“可以,那我治右边的。”曹守正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好,既然要治的病人都已挑选完毕,那就正式开始诊病吧!”杜松下意识冲着姜楚阴笑了一声,随后自己亲自上前打开了罩在铁笼以外的那层黑布。
“咔哒!”
一声微弱之极的轻响,伴随着黑布被揭开的瞬间一响而逝。
安爷毕竟是一路阴谋诡计才活到今天的,只是听到这声轻响便已经意识到了其间的不对头,因此眉梢微挑低声对姜楚道:“那里头应该是做手脚了。”
姜楚对此甚至都没觉得有任何意外,哑然失笑道:“你不会真觉得咱们有挑选的机会吧?”
安爷一怔,随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静静退到了姜楚的身边。
而伴随着铁笼外遮挡的揭开,一左一右两个被牢牢绑在轮椅上的男子,就此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啊!”
周遭围观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时纷纷骇然到了极点:“这……这不是深山里抓来的野人吧?这家医院里居然还住着这种人?太可怕了!”
绑在右边轮椅上的是一名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衣着邋遢双眼无神,但极具暴躁气息地时不时用头猛然撞向旁边加粗的铁栏杆,如果不是铁笼空间够大捆得也够紧,估计早就撞得头破血流而死了。
而众人之所以惊呼,大部分是因为左边轮椅上捆着的那个人。
一名上了年岁的老者,骨瘦如柴,两腮深陷,凌乱不已的须发几乎将大半张脸都遮挡在了其中,让人极难看清他的面貌。
他很安静,但安静得似乎有些过分了。
如果不是口鼻之间尚存一丝温热的话,这完全就是一具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野人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