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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凡把自己撂在草堆上，舒展了下筋骨，一天疲劳竟然褪去了一大半。估计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舒服的床了。
拿出手机来，开机，然后迅速调为飞行模式。
生怕自己睡过去，分别定了个十五分钟，十八分钟，二十分钟以后的铃。
翠翠的被褥带着她的体香。不是单纯的香，而是是一种人体香味和奶香的混合。毕竟，她还没断奶呢。
王小凡闻着这最原始最母性的香味，想象着翠翠那一身的地肥水美，控制不住，渐渐睡过去了。
睡着就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介书生，骑着头黑驴，往京城方向赶，要去参加科举考试。
一路风餐露宿，自不必说。
这天路过一户庄园，见深宅大院，亭台楼阁，应该是个大户人家。有心进去打个尖，又怕不被待见，遂继续赶路。
行不到一里，见一桃花林。书生嘛，喜欢舞文弄墨，卖弄风骚，看那桃花开的狂浪，就坡下驴。
把驴在路边拴了，不耽误它吃草。自己信步往桃花深处摇摇摆摆走去。
满眼皆是粉红，一朵朵，一树树，争奇斗艳。及至一阵风过，花瓣雨飘落，不禁生出许多情愫来。
想吟诗作赋，怎奈书读的不够，理屈词穷。只好用一句“我靠”敷衍了事。
想起崔护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有些感慨。
那小子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桃花运？随便一逛就遇到个绝色美人，并且还为他害上了相思病。
此刻，这偌大的桃花园，除了他，就是园边拴着的那头母驴了。
正失望着，忽见前方一处桃树枝丫乱晃，桃花纷纷飘落。
心中生疑，走上去一看，吃了一惊。
桃枝上挂着一个妙龄女子，正在努力上吊中。
说是努力，一点都夸张。用的是自己的腰带，胡乱缠在桃枝上。桃枝低了些，就把腿曲起来，很不专业。
刚刚吊起来，就已经做出了死去之后的情形。双眼大睁，舌头伸出老长。
王小凡看了，暗暗发笑。这自杀的也太不敬业了吧？等会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双腿不自觉就挨地了吗？
走上去，朝女子屁股上踢了一脚。女子一疼，站在了地上。
“干嘛呢？没看见人家在上吊吗？臭流氓！”
女子怒气冲冲。但发怒的样子太可爱了，小嘴巴小鼻子，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睫毛又长又密，看模样不到二十岁。
“姑娘，天气大好，春光大好，我也很好，干嘛要自寻短见？”
王小凡从脖子后面拔出折扇，展开，摇头晃脑道。
一双眼睛却很不老实地往女子胸上扫。
咦？有货。
“唉，一言难尽……奴家心里的苦，说与谁人听……”
女子掩面而泣。
“再下虽不才，但也愿做一忠实听众。姑娘有什么伤心事，可以说于我，我也好替你拿主意。”
王小凡说着，上去把白绫从桃树上解下来，然后把另一端从姑娘脖子上拿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竟然和翠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随手把白绫揣进了自己袖子里。
“我家主母凶悍，容不得我，天天非打即骂。近日又寻了个卖炊饼的丑八怪，要将我嫁与他。我寻思还不如死了的好……呜呜……”
正说着，听见“滴滴，滴滴”的响声。
女子变色道：“这是主母寻我不见，在召唤我！”
王小凡道：“姑娘不必惊慌。有句话我问你，你家主公对你如何？”
女子脸上瞬间带上了桃花，含羞低首道：“几乎是夜夜恩宠，没有做到雨露均沾。”
“怎么没给主公生下一儿半女呢？这样你的地位就稳固多了。”
“我好像有那方面的毛病……”
王小凡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说“无妨。姑娘你不用自寻短见，白白伤了自己性命。我这里有个东西送你，保管你主公会休了大婆，把你扶正。”
女子惊喜道：“公子难道真有这等本事？如有，我今生不能感谢，来世也会报答你！”
“萍水相逢，侠肝义胆，举手之劳，谈什么报答？姑娘你跟我来。”
领着她往驴那走。
正走着，“滴滴滴”的声音又响起来。姑娘吓得直筛糠，腿软的难以行走。
王小凡一边安慰，一边把她拦腰抱了，一直抱到驴前。
从书箱里拿出笔墨纸砚，写下了两行隽秀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交待道：“姑娘，你回去后，悄悄把这字送给你主公。他看后必定感慨不已，分分钟就把你家大婆休了。从此你就可以万千宠爱在一身了。”
“真有这么灵验？万一我家主公欣赏不动呢？”
女子半信半疑，还是把字收了，笼在袖口里。
王小凡正要宽慰她一番，“滴滴”之声大起。并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女子惊声叫道：“不好，我家主母来了！”
王小凡转头一看，见路上一女人像是个母夜叉似的，披头散发，张牙舞爪，飞奔而来。
挺胸把女子挡在身后，活动了一下腿脚，准备等她跑近了，当胸一脚把她踹回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女人还未靠近，像变形金刚似的，突然变身成为一只斑斓猛虎，朝王小凡直扑过来！
王小凡一介文弱书生，本来也就是想在美女面前冲冲大蛋，收获些崇拜而已，哪有力气斗过一只猛虎？
“妈呀”叫了一声，转身抱住了女子。发现女子竟然是翠翠！
猛虎已经扑到身上。王小凡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听到手机还在“滴滴滴滴”地叫。猛然想起和翠翠约会的时间到了，一骨碌爬了起来。
心里还在怦怦地乱跳。刚才的梦太诡异了。
草房的门是个薄桐木片，开合之间门轴“吱呀吱呀”响，在夜里听得尤为清晰。
这个难不住王小凡，和白寡妇约会那会，早就练出了一身夜行的本领。
弯下腰，用手轻轻把门板端起来再打开，就悄无声息了。
走到栅栏门口，忽然想起忘了带被褥和药卷。又折回去拿了。
走到竹林旁，月光下的翠翠正亭亭玉立。那曼妙的身姿，像是刚才月亮上落下来的嫦娥。
看见王小凡走过来，嫦娥迎了上去，悄声说：“还以为你睡过去了呢。”
“还不是做了个关于你的梦，差点没醒过来？”
王小凡觉得，自己和翠翠之间，冥冥之中绝对是有缘分的。要不不会做那么离奇一个梦。
“啥梦？给我说说呗。”
王小凡一手揽了她的腰往河边走，说：“有些复杂，等会忙完给你说。”
今晚的月亮特别的亮。大山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老远就看见了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小溪，像是一条由碎银铺成的带子，又像是一条银色的巨蟒。
有夜鸟空中鸣叫。王小凡知道，这是水老鸹，往往是孤独的一只，在有月的夜里踽踽独飞。
“小凡，认识你以后，我咋感觉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刺激，跟演电影是一样一样的。”
翠翠这朴实的农家姑娘，现在也对生活有所感悟了。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翠翠啊，咱们上辈子应该有过交集，所以今生才会有这些露水之缘。”
王小凡又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
“如果上辈子有交集的话，一定是我欠你的吧？所以这辈子要还你人情债。”
翠翠说着，朝王小凡的耳朵吹了口气。
这女人在月色里欣赏，又是一种不同的美。如夜的精灵。
“你欠我？好像都是我在付出吧。给你吹，帮你生娃娃，现在还要吹，想要二胎……”
“哈哈哈……”
王小凡还未说完，翠翠就大笑起来，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不是也摸我亲我了吗？”
“亲你摸你不是因为治疗的需要吗？还把我嘴唇扎了呢。”
“哈哈哈，放心，为了迎接你，我已经刮了。小凡，你不是说我欠你吗？今晚我一并偿还给你。”
翠翠的声音忽然水起来。
“怎么偿还？”
王小凡明知故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你绝对没有享受过，绝对没有体验过。并且我敢肯定，除了我有这本事，再也没有第二个。”
翠翠的话语中，是满满的自信。
王小凡早就听她说过她有特殊的本领，苦于没有机会领略一二。今晚听翠翠这么说，心花怒放，肾上激素一个劲地飙升。对即将到来的幸福，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希冀。
“翠翠呀，我先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让我上瘾了。上瘾的话，你负责。”
王小凡预测，自己上瘾的指数会是五颗星。
“放心，我会为你负责到底的。我这边挺自由的，你一个电话，我就回来等着你。”
“翠翠你真好。”
“哎对了小凡。我也有个问题，如果你让我上瘾了咋办？你会为我负责到底吗？”
男人最怕女人说“负责”俩字。但王小凡现在是箭在弦上，急死了要发。不管那么多了，说：“当然了，当然会了。我不是要经常回来采药吗？每次都想办法在你家过夜不就行了。再说你也可以去花都找我。”
说话间已经到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