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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凡意识到，再不脱身就晚了。
等会就会有三四个穿着白大褂的彪形大汉冲过来，束缚带一捆，把他往救护车上抬。胆敢反抗，绝逼是电棍电翻。
到了精神病院，往暖气管上绑了，逼你吃药。
不吃的话，先给你来一针安定。就是电影里经常看到的，脖子上扎一针，头一歪就晕过去了。
等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半疯了。对电棍和狼狗的惧怕，会让他自觉吃药。
这样治疗两三个月，治疗成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了。
国外还有把正常人脑叶切去一块，让你成为实质意义上的精神病人这种恐怖的做法。
王小凡不敢再想下去。暗暗运气调息，身子一抖站起来，瞬间摆脱了身上按着的几只手，箭步朝门外窜！
三个保安像是饿狼似的“哇呜”怪叫三声，在后面急追！
对精神病院的恐惧，迫使王小凡撩开长腿，几步跨出保安室，又几步跑过了电动伸缩门。
慌不择路，猛转弯朝大门外跑的时候，和刚好开进大门的一辆丰田霸道迎面相撞！
亏得王小凡伸手敏捷，双手按了霸道的引擎盖，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做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之后，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一声急刹车，霸道停了下来。
车里走出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问他：“有没有摔伤？”
态度并不蛮横。
王小凡看那车挂着警牌，车号竟然是1号。
说：“没事，没伤着。怪我没看好路。”
这时三个保安上来叫道：“这人是个精神病，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司机看王小凡并无大碍，说了声“对不住”，就回身往车那走。
王小凡想跑，被三个保安死死拉住了。
看来，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了。
王小凡刚想发力，刚才那辆霸道已经开到了跟前。车停下，走下一个短发女人。
那女人身着制服，英姿飒爽。
王小凡定睛一看，不正是林之华吗？
林之华先认出了他。走上来说：“王小凡，你怎么在这里？”
保安听见局长叫出了这个神经病的名字，赶紧把他松开了。
王小凡双臂抖了一下整理了上衣，说：“林局长，我是来见你的，没想到被保安当做了神经病。”
林之华笑了一下说：“见我？见我干嘛？”
“来……感谢你的。”
“哦，那件事啊，你感谢我妹妹就行了。我是在帮她。”
林之华说完，并未离开，就那么看着王小凡。
王小凡鼓起勇气说：“林教授得谢，您也得谢。如果不是您，我的麻烦就大了。”
“那好，来我办公室吧。”
说完，前面走了。
王小凡赶紧跟上。又想起来梳子还在保安室，跑回去拿了。
这次保安没一个敢拦他的。王小凡甚至还瞪了他们一眼。
林之华刚进大楼，就有一个小女警上来接过了她的包。
这个小女警王小凡见过，上次陪着林之华一块去过病房的。鼻尖微翘，眼窝有些深，像是个白种人。
多看了王小凡两眼，可能也认出了他。
还以为林之华的办公室有多大呢，竟然只有一间。摆设也非常普通。唯一的亮点，就是墙上挂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侧面非常漂亮，身着警服，正在举枪瞄准。
应该是上警校时候的林之华。
“还给我带的有礼物呢？”
林之华在脸盆里洗了手，边擦手边问。
“一把小梳子，不值钱的。”
王小凡打开盒子，把梳子放在桌子上。
林之华走过来坐下，顺手拿起梳子说：“好精致的木梳！我喜欢。”
这句话给了王小凡莫大的信心。说：“林局长，感谢您上次出手相救。真没想到您能亲自去派出所见我，我受宠若惊。”
王小凡说着，目光落在桌子上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上。那是一个装安眠药的瓶子。
“呵呵，你是受宠若惊，我是大吃一惊。真没想到，你用那种方法给女人治病，并且疗效还那么好。你坐吧。”
林之华说着，用下巴指了下长沙发。
王小凡走过去，坐下来。没敢坐实在，身子前倾着，大部分的重心还在双腿上。
“林局长，实不相瞒，这疗法是我们家七代传下来的，原来只是给牛治疗的。到了我这一代，我大胆做了实验，没想到对人也这么有效。”
“所以有人打起了你祖传秘药的主意。王小凡，你可真得当心了。”
“谢谢林局长提醒，我会小心的。”
林之华还要说什么，桌子上的红色电话响了。她拿起了话筒。
“哦，人是十点半开始撤的？立刻查询目标在十点至十点半的通话记录，把每一个来电去电都落实清楚，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王小凡发现，林之华在布置工作的时候，神情非常严肃，牙关一咬，脸上甚至出现了横肉。
但当她放下电话，转向王小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变得像是邻家大嫂，很容易让人接近。
“小凡，还有其他事吗？”
王小凡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站起来说：“没事了，林局长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林之华也站了起来，说：“我这确实忙，就不送你了。谢谢你的礼物。”
王小凡说：“再次感谢林局长的大恩大德。”
临出门时，林之华忽然问：“小凡你那药能治疗失眠吗？”
王小凡心里猛地一跳，说：“可以的，当天就有效果。我已经治疗了十几位严重失眠的病人了。”
林之华嘴巴张了下，好像是想说什么，又没说。
最后说：“下次来找我之前，可以先打电话的，省的和门卫纠缠。”
王小凡千恩万谢，告辞了。
虽然进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受了点波折，但总体效果满意。
林之华不但收下了礼物，还明确表示很喜欢。
最让王小凡心动的，是她那句“下次来找我”。这说明，她是不那么厌烦自己的。
不过王小凡可没打算再去找她。一个公安局长，忙的都是大事，自己犯不着再去打扰。
见过林之华没几天。范总从北京回来了。
回来的当天，就召见了王小凡。
王小凡接到范总的电话时，差点吓尿。这是和糖糖的事发了？还是要贼喊捉贼问被警察抓走之事？
虽然害怕，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白马会所。
照例是巴颂在会所门口等他。
王小凡看见巴颂，有些不敢和他对视。这家伙在他心中，就是吃人猛兽般的存在。
虽然他黝黑的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但王小凡知道，那只是他故意做出来的伪善。
伪善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恶魔般的心。
六楼电梯口，依然站着两个保镖。看见巴颂，弯腰施礼。
铺着地毯的走廊很长。王小凡在前面走着，有种烈士即将赶赴刑场的感觉。
范总门口的两个保镖，今天换成了女的。卡其色腰带绿色贝雷帽，挺胸而立，看上去有些像美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
还好，范总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
王小凡刚才还在想着这样一个画面：范总叉腰而立，手里拿着蘸了水的皮带；脚下跪的，是一丝不G的糖糖，正在哀求范总：“别打了，我都招……”
范总个头不高，声音宏亮：“小凡来啦！坐！巴颂泡茶！”
“范总，您刚从北京回来吧？旅途劳顿，辛苦了。”
王小凡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同时微微鞠了一躬。
男人的嘴巴也得甜一些。
“昨天晚上才到家。小凡啊，我在北京听说你的事，气坏了。”
范总一屁股坐到王小凡对面的沙发上，脚又盘上去了。
“我的事让范总您费心了。”
王小凡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装，装，我倒是要看看你范前进怎么演戏。
巴颂把一杯茶水放在王小凡面前，退出去了。
范总等门关上，才说：“具体怎么回事，小凡你详细给我说一遍。”
于是王小凡就把那天下午发生的事一一向范总汇报了。但没有汇报三个协警准备对他用刑，威胁他说出药方之事。
因为通过豆豆的分析，王小凡基本上相信此事就是范总策划的了。今天他喊王小凡过来，很有可能是欲盖弥彰。
“哦，当时我在陪重要人物，所以手机关机了。这么说来，是林之华救了你？”
范总又开始抠脚了。可能脚上的死皮比较多，揭了，拿在鼻子上闻闻，再扔掉。
“是的范总。林局长亲自去了派出所，和雷所长交涉，才把我放了。”
这件事瞒不了范总，所以王小凡不敢撒谎。
“你是如何认识林之华的？”
范总好像对这个细节非常感兴趣。
“林之华的妹妹林依，是大学教授，我在蓝海的老客户。有次我给她踩背不小心把她肋骨踩断了，送到了医院。后来我去看她，刚好林之华也去了，算是有了一面之交。被抓后，我实在没办法，才让林依给她姐姐打电话求救。”
范总听王小凡说完这段话，“哦”了一声，不吭声了。好像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