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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波士顿。
安然挂断了电话,他其实打给罗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他在飞机上休息的时候,忽然想起硬件部正在做的多连杆系统实验,似乎可以启用一种新的算法,于是征求一下罗佳的意见。
没办法,安然就是这么一个工作狂,连睡觉都在琢磨问题,自从加入星辰科技,安然就一直在用他的生命来战斗。
罗佳听了安然的话,说今天晚上,他会着手重建一个数学模型。
安然这才放下心来,刚走出机场,他便在人群中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是他的小师妹平羽樱,另外一个是他的同学,如今已经在麻省担任教授职务的齐梦舟。
平羽樱还是萌萌的小萝莉打扮,而齐梦舟已经二十八岁了,是个成熟的御姐,她穿着性感的连衣裙和高跟鞋,手里提着柠檬色坤包,身材前凸后翘,长发披肩,显然是认真打扮过的。
波士顿的冬天异常寒冷,齐梦舟在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不过为了迎接安然,一点寒冷又能算什么呢。
安然笑了笑,向她们俩走去。
他其实从来就不乏追求者,之所以单身可不是因为没人要,而是纯粹因为工作狂的个性,这位齐梦舟教授,就是安然狂热的追求者之一。
“你们怎么来了?”安然问。
“当然是来接师兄啊,外面好冷,我们还是快上车吧。”平羽樱捂着被冻红的脸蛋说。
齐梦舟开车,三人去往安然预定的酒店。
在一定程度上,智商超高的人,情商也不会太低,安然笑着对平羽樱说,“罗佳挺好的,他虽然搞了一个星辰交友,自己却还是单身。”
平羽樱的脸蛋又红了,她来接安然,就是想打听罗佳的事情。
而安然如此耿直的告诉她,罗佳还是单身,令平羽樱害羞的同时,难免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起来。
“那你呢?也是单身吗?”正在开车的齐梦舟问。
“我?”安然笑了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想别的。”
“对了,校董会究竟是怎么想的,往年总会有一些本科名额,留给华夏地区,今年突然取消了,难道他们就不怕引起非议?”
齐梦舟撅了噘嘴,安然太聪明了,一旦涉及到关于他自己的问题,他就会马上把话题岔开,认识这些年来,安然一直如此。
“非议什么?麻省是一所私立大学,不招收华夏学生,把更多名额留在本土,除了华夏那边不高兴,北美当地可是高兴的很呢。”
“再说,只是不收本科生而已,硕士生和博士生依旧会有华夏的名额。”
安然望向窗外,淡淡的说,“我和罗佳都觉得,这件看起来并不大的事件,可能会成为一系列不好的开端,在麻省之前,是哈佛限制华裔人数,或许以后,还会发生更多类似的事件,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
齐梦舟微微点头,别看华夏人在北美就学的比例非常高,然而这背后,是华夏巨大的人口基数,以及华夏学生惊人的质量和天赋。
在北美,私立大学入学大概是这样的。
如果想进麻省学习的话,黑人学生四百分就够了,拉丁裔四百五十分,白人五百分,最惨的是以华夏为首的东亚族群,需要六百分。
这就是北美操蛋的种族平衡政策,为了保证校园里各个族裔的平衡,不同肤色的学生,入学标准完全不同。
由于华夏以及整个东亚族群超高的学习成绩,所以他们入学标准一直都是最高的,没有之一。
别看麻省的华夏面孔很多,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拿着比其他人高得多的成绩,凭实力硬挤进来的。
而在实行靠成绩公平入学的加州伯克利,百分之四十的学生是亚裔,黑人学生寥寥无几。
车在波士顿市区的四季酒店停下,安然是星辰科技的副总裁,出差自然执行最高标准,行政部给他订的是总统套房,每晚住宿费高达九千五百美元。
放下行李后,安然进房间洗澡换衣服,齐梦舟倚在沙发上,看着奢华无比的房间,不由感慨,星辰科技的待遇是真好啊,安然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超级金领阶层了,真不是自己这个穷教授能比的。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安然走出房间,他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打上了领带,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俨然一副商务精英的样子。
“师兄好帅啊!”平羽樱眼睛一亮说道。
齐梦舟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她走过去,帮安然整理一下领带,好奇问道,“今天怎么搞的这么正式?”
“希望给校长大人留下好印象呗。”安然耸耸肩,“你们或许不了解罗佳的性格,这件事要是谈成了还好,如果谈不成,罗总恐怕就要对麻省下手了。”
“对麻省下手?”齐梦舟感到不解,“你们是一家企业,麻省是一所大学,根本就不搭边好吧。”
安然说,“我也不知道不搭边,但我相信罗佳总会有办法的,真要是那样,到时候我还要去劝他。”
齐梦舟笑了起来,“原来你并不希望星辰科技和麻省闹翻,所以才亲自来解决问题,走吧,无论如何,我们先去吃饭。”
“嗯。”安然点了点头。
......
拉斐尔洛夫自从2012年起,就一直在麻省理工担任校长,他是一名电气领域的大牛级人物,在学生中的口碑也相当不错。
安然如今也算从麻省走出去的杰出校友,所以他的请求很快就得到了批准,拉斐尔校长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亲自接见了安然。
两个人一见面,拉斐尔校长就热心问起能量波无线充电,超级电容,电池,电控,以及一切他所关心的问题。
毕竟拉斐尔校长是搞电气出身的,星辰科技的无线充电和超级电容,都是他的老本行。
安然对答如流,同时也很注意公司的保密规则,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坚决不说。
不久之后,拉斐尔校长有点失望的托起了下巴,朝安然念叨,“哎,真希望能去你们公司,亲眼看一看超级电容啊,毕竟那可是将要改变整个世界能源领域的重大发明。”
安然笑了笑,“据我所知,北美和德国联合研究的深海储能技术,也是很不错的,在储能这方面,我们的优势其实并不算太大。”
拉斐尔院长连连摆手,“你们华夏人就是太谦虚了,深海储能有成本优势,但效率却比你们低太多了,总之,我强烈看好你们的超级电容项目,毕竟你们做的是技术突破,而德国人搞的只是工程突破,两者并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没想到拉斐尔院长如此看好超级电容,安然略微有些吃惊。
他们谈了很久,安然实在看不出,这个搞电气出身的老头,有任何打击华夏的企图。
事实上他很喜欢安然,也很喜欢学校里那些聪明的华夏学生,对他们赞不绝口。
安然皱了皱眉,决定改变一下话题,于是他说起星辰工业软件的事情。
拉斐尔校长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对星辰科技的计算流体力学,同样赞不绝口。
在他看来,不久之后星辰工业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工业软件集群,创造一个全新的自动化工业设计时代。
整个会面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拉斐尔院长不断的夸奖安然,夸奖星辰科技。
甚至他也并不反对星辰期刊以中文版面世,认为那些科研成果既然是星辰科技做出来的,星辰科技就有权利决定以何种语言发表。
当然了,拉斐尔校长也表示遗憾,看不懂星辰期刊这件事,的确让他很烦恼,但幸好他的学生里有不少华夏人,是这些可爱的华夏学生帮助了他。
安然稍稍一琢磨,也就大概明白了,拉斐尔校长为何会是这样一种态度看待问题,他出生在委内瑞拉,成年后才来北美读书,所以他并不是那种死也要爱国的南方红脖子,更像一个国际主义者。
星辰科技是华夏的公司也好,北美的公司也好,对拉斐尔校长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推动人类不断进步的事情,他全都支持。
想到这,安然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校长先生,恐怕从明年开始,不再招收华夏本科生这件事,和您没有什么关系吧?”
拉斐尔校长猛地一怔,罕见的带着强烈愤怒,当着安然的面,斥责校董会的无知,这位可爱又可敬的老先生,始终坚定的认为,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他甚至给安然看了自己的辞职信,原来因为本科部不再招收华夏新生的决定,拉斐尔校长感到非常愤怒,已经向校董会递交了辞呈。
麻省理工是全球排名第一的理工科院校,理科和工科的圣地,校长人选绝不能马虎,所以在新校长尚未被任命这段时间里,拉斐尔先生为了学校的团结和稳定,暂时还是尽心竭力的管理着学校。
安然扶额,情况已经完全清楚了,不招收华夏本科生这件事,其实和学校无关,是校董会和校董会背后那些金融家的决定。
在北美和华夏都有一种风气,理工科毕业生喜欢转行去做金融,毕竟金融这个东西,很大程度上和数学有关,数学好的理工毕业生转行金融,是很容易的事情。
在麻省理工的背后,有着北美金融界的力量,私立大学的财力,很大一部分来自校友捐赠,而这些慷慨解囊的校友们,控制着校董会以及学校的人事任命,招生政策。
所以说,所谓学术独立根本就是个笑话。
一个人想要人格独立,首先需要经济独立,一所大学想要学术独立,同样需要经济独立作为基础。
像拉斐尔校长这样的学者,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他决定不了的。
安然非常失望的走出拉斐尔校长的办公室,站在自己当年求学的熟悉校园里,把电话打给罗佳。
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谈判,一切都是校董会以及校董会背后金融势力的决定。
华尔街在谷歌和星辰科技的对决中,在之前的手机大战,和之后的工业软件大战中,都无一例外遭受了重创,想来他们应该是很讨厌星辰科技的吧。
安然把麻省这边的情况,全都告诉了罗佳。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搞麻省,我们用那帮流氓律师搞麻省的话,整个学术界都会对我们感到厌烦,之前我们的星辰期刊不出英文版,已经让学术界产生很多非议了。”
安然向罗佳建议,他很不希望星辰科技和学术界干起来,毕竟公司的战线已经很长了,连罗佳自己也说,不希望搞到天下围攻的地步。
“这个道理我明白。”罗佳在电话里说,“你刚才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哪句?”
“关于拉斐尔院长的,你说他正打算从麻省辞职?”
安然愣了一下,“我是说过啊,拉斐尔校长对于校董会的决定很愤怒,已经写了辞呈。”
“这样啊...”罗佳在电话那头沉吟了起来。
“你...你打算干什么?”安然蹙眉,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