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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这具落木塔走了一圈,江烽抚摸着这还略显粗糙甚至表面还有木刺的器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来历史偏离得有点儿远,或者说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但是历史的惯性却浸入了这个世界,才会孕育出武道和术法而不是科学这类东西,无法理解也得要理解,不能理解也要接受。
什么风性、木性、金性,大概是某种相生相克的属性,和传统金木水火土本原大致相似,而这些本原会自带某种原力,而物质属性之间的相生相克大概也会产生某种引力或者斥力,这些就合称术法之力。
而玄神则是人类通过自身的某种精神感应来激发这些力量,使之放大或缩小,又或者变异,进而利用这种力量,这就是术法之道了。
只是这风性不属于金木水火土五行,又是怎么来的,就让江烽有些不能理解了,但他知道佛家对世界本源的理解为地火水风,有这风一说。
江烽知道自己不是无所不知的天才,想不通或者搞不明白的东西最好就别去太深究,否则就要钻牛角尖了,自己只要明白如何来运用这种术法一道对自己的用处就行了。
“博山,静娘,呃,我的理解,就是天晶石具有风性术法之力,它和风磨铜的金性之力结合,最后通过你用玄神加祝强化了的黑云母和金機木产生排斥力来汇合激发,使之在可控的情况下抛射出去,达到攻击敌人的目的?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听得江烽结结巴巴的叙述了一大通,罗真一脸鄙夷不耐,而许静又是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觉得江烽的这种询问和解释实在是太粗陋不堪了。
可江烽本来就对术法一道一窍不通,你也不能指望他啥都懂,而这样的江烽反而让许静有一种真实感。
实在是江烽这几个月来表现出的无所不能无往不利,让许静都有点儿生疏和隔阂感了,让她觉得江烽完全是变了一个人,让她无法接受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许静才觉得,江烽还是那个书院里有些狡黠,喜欢任侠意气,还有些大大咧咧的江二郎,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对自己有那份心思?想到这里许静胸腔里的心忍不住噗通猛跳,脸颊也更是发烫起来。
“行了行了,以你的脑袋,大概也就只能这样理解了,还有什么问题?”罗真没好气的问道,这二郎这种问法简直有点儿侮辱术法一道的神秘性和玄奥性,真要这么简单,术法一道还不成了家喻户晓的东西了?
“嗯,再问一问,这一样东西的属性怎么来判断,或者属性强弱怎么来量度呢?它们之间的相生相克……”江烽话没说完,已经被罗真不耐烦的打断,“二郎,如果你真的打算要修习术法呢,我和静小姐倒是不介意和你好好探讨一番,但我看你恐怕不是这块料,就别浪费我们时间了好不好?”
被罗真的话给噎得一窒,江烽瞪了罗真一眼,“博山,别这么目中无人好不好?等两天汴梁来的人,你能在他们面前也这么狂,让他们也服气,我才觉得你罗真罗博山是真本事,这会儿在我面前卖弄,非英雄也。”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先,二郎你就这么爱颜面?”罗真一脸不以为然,“静小姐玄神修炼比我强,我也承认,如果汴梁来人真的有真材实料,我也一样愿意向他们学习,和他们切磋交流,这没什么不行啊。难道你就没有学习借鉴过别家的东西?”
一句话似乎点到了某个要害,江烽下意识的望了许静一眼,而许静也正好把目光望过来。
罗真这个时候似乎在恍然大悟,他今天把江烽叫来就是要给许静制造和江烽相处的机会,自己怎么还在这里滔滔不绝的卖弄不休?
罗真走得有些突兀,这也让许静有些羞意,她能感觉到罗真的意图,不过她还是很乐意接受这番好意。
“你到汴梁这一行很危险吧?听说你那两个护卫都受伤了,留在了汴梁?”许静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咬着嘴唇问道。
柔顺的乌发沿着额际垂髫下来,一抹玉簪绾住发髻,沿着那垂落的发丝可以清晰的看到许静圆润玉白的粉颈,以及衣衫遮掩住的挺拔。
不得不承认上苍对许氏双姝很眷顾,无论是许宁还是许静,绝对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哪怕这二女在打扮上都十分素淡,到了固始之后更是刻意朴素,但仍然难掩其天姿国色。
只不过两姊妹在气质上有些不同,许宁是矜持深沉中略有几分孤傲,而许静则是温婉宜人,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而现在更多了几分沉静气息,比起之前少了几分少女的活泼。
“哪里没危险?都差不多,固始要生存下来,只能求助于大梁,而偌大大梁,肯定在利益上是盘根错节的,我们固始牵扯进去,免不了就是有人得益,有人受损,所以有些事情就免不了。”江烽无意在这上边多说,岔开话题:“我听博山说,你这段时间的玄神修行进境很大?你也得注意一点儿,别太耗神,玄神修炼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免得出岔子。”
江烽这么一说倒真让许静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很多不太懂的,似乎很容易就触类旁通了,嗯,一些原来还没有领悟到的东西,好像就这么突然明白了。”
“这种境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烽也有些担心,武道进境上有这种突破,玄神修炼上也讲顿悟,但是许静原来的情形很平常,怎么这几个月就突然突飞猛进起来了呢?
“大概是在我和姐姐从州城出来,后来得到了噩耗,那一段时间我一直睡好,晚上都是噩梦,后来到了固始之后,也还是睡不好,我只能靠修行来静心,然后就逐渐……”
许静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下来,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在固始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我和姐姐都是这样,我靠修行来静心,姐姐更苦,她经常是整夜无法入睡,但是在外边还要强撑着,姐姐和我当时都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爹爹去了,像天塌了一样,姐姐订亲那边也悔婚了,我都怕姐姐撑不下去,……姐姐太辛苦了,……”
江烽没想到把许静的话头给勾了起来,心里也是黯然,成王败寇的故事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最深刻最真切的感受到,像许宁许静这种突然被打落尘埃的感觉是其他人无法体会,也无法想象的,物质上的差距还不是最主要的,最关键的还是那种心理落差。
但这两姊妹却撑了过来,许宁现在心里怎么想的,江烽大略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言放弃,她或许在默默的等待这什么,这让江烽也很是无奈。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两难,江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也清楚自己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角色。
许宁背后肯定有什么猫腻,他甚至能能猜测到和许望侠甚至许子清脱不了干系,只是他就有些不明白,以许望侠和许宁的智慧,难道就看不出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许家不可能在恢复到昔日的荣光,无论是谁都不会允许,而以固始这样一隅,许家想要干什么?
江烽也可以肯定,许静应该不清楚许宁背后的这些事情,或者说也许隐约能感觉到一些什么,但是却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嗯,把三皇炮锤之术交给自己,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就是许静的一种赎罪心理在起作用,只不过连许静自己都未必发现这一点罢了。
“小静,我们要学会放下一些东西,你可能还要好一些,但是你姐姐恐怕背负在身上的东西太重了,放不下,这可能会把人压趴下,你适当的时候开导她一下。”
江烽斟酌着言辞,有些话不能说太透,但是又要让对方知晓。
“当初许家走错一步,满盘皆输,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现在也许他们还有一些念想,但我要说,有些事情一旦过去,便不可能再回来,你姐是明白人,她应该清楚。”
一声小静让许静心里也是一甜。
她对江烽对她的称谓十分敏感,最早是静小姐,和博山、张越他们一样,这是最寻常的称呼,也符合当时双方身份,后来到了固始之后,虽然也继续称静小姐,但是许静知道那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然后改成了静娘,重新定位了双方的身份,但却多了几分生疏和距离,这也让许静有些伤感和落寞一直到现在。
小静这个称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称呼的,它包含着某种特定的亲昵味道,不能说是恋人,但是却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那种关系,比普通朋友更亲近了一层,换句话说,也许就是恋人未满的感觉吧。
本该兴奋喜悦,但是江烽的话语里又夹杂了后边这种话,这让许静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
这番话,话里有话,就像自己姐姐一样,也是说话云遮雾罩,让人费解,许静隐约知晓一些,但是却下意识的想要去回避往那边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