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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也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的说:“姑娘,不瞒你说,我就是那个你说的可以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另一个人’,不过我想好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那个手术,还是让小昭去吧!”
“啊?”我猛地转头看着他,说:“大爷,您说什么?你确定要这样吗?这个手术成功了的话,就是生命啊!”
“哈哈!”他大声笑了起来,说:“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活个什么劲儿啊?就算是手术成功了,我也活不了几年了,还不如把这个手术让给小昭。他还小,路还长。看见了他,就好像看见了我的小孙子,就当是我去见我老伴儿之前送给她的礼物吧!”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我却听得风卷云涌。
“大爷……您……”我听完他的话,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一度哽咽,声音里透着哭腔,我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为自己听到的东西感动着。
“姑娘,别哭了。你这样子,路过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他笑了起来,似乎刚才说话中的生死抉择跟他毫无关系。
“行了,我这就去找医生把手术撤销了,跟儿女们好好聊聊这件事,我想他们应该理解我的。”他站起身,我连忙也站起来,听他继续说着:“咱们赶紧回去吧,你快点儿给小昭交下全额手术费。”
“嗯,好。”我扶着他,把他送回病房。看到小昭还在熟睡,赶紧去一楼把手术费全部都交了。回来后,看到那个老人也睡着了。我就一直坐在小昭的旁边,直到他醒过来。
“小昭,睡的好吗?”
“挺好的,妈妈!”他笑了起来,说:“我梦到你了,而且,我的病也好了呢!”
“嗯,这是个好梦!”我把在包里放的玩具拿出来,递给他,说:“这是我从家里给你带过来的,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呢!”
“谢谢妈妈!”
我看着他的笑脸,又想到刚才的事,心里越来越开心,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艾怡莎高级定制,您之前预约的今天下午五点要定制礼服,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我没有预约啊!”电话里的声音让我一头雾水。
“啊,是一位叫程野的先生帮您预约的。”
是他!
“请你帮我把这个预订退掉。”我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没有过多思考,就直接了当的告诉对方我的实际想法。因为我不想在小昭刚睡醒的时候就离开他。
“想要取消预约是可以的,但是,必须提前两个小时提出来退订,而且,还必须是预约本人主动提出退订,否则,我们是不受理的。”电话里的女声温婉,却让我厌烦
“谁预约的就谁去,我现在有事情,去不了。再见!”
我还没等对方分辩,就毫不客气的挂掉了电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程野肯定是因为之前我不给他面子,可是又想要见到我,所以才用这样的一个借口来。
“妈妈,你如果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小昭那天真的眼神看着我,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着简单的成熟,嘴角泛起的笑容有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稳重,让人心疼。
“小昭,妈妈今天专门是来陪你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让我不陪你哦!”我摸着他黑亮的头发,说:“小昭对我这样说,妈妈很开心,我知道你理解妈妈的工作,可是,对于妈妈来说,你是我的心肝,可是比工作重要的多!”
“真的吗?”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充满着像是星光的闪烁,“不过――”他突然有一个严肃起来,“妈妈这样对我说话,未免太肉麻了吧!”
“怎么,你不喜欢?”我看着他重新躺进被窝里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人挺小,说的话都不想是你这个年纪说的。”
他从被窝里探出头,眼睛看着我,微微的笑着。可在下一秒钟,他的眼神就看向了别处:“护士姐姐好!”
“上午的时候你可是喊我的阿姨,怎么现在嘴巴变得这么甜了啊?”俏皮的声音里透着熟悉。
我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已经摸着小昭小脸的李涵。
“你怎么过来了?不忙了?”我笑着问她。
“还不是担心你家的小宝贝儿?”她起身看着我,接着说:“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怕小孩子在这里一个人没人照顾,我今天的事忙的差不多了,快下班了,所以过来看看。”
“让你担心了。”我笑着说:“走,我请你喝东西。”
“你去买点儿吧,让我跟小昭玩一会儿,你正好买完带回来,也让小昭喝!”她轻轻的刮了一下小昭的鼻子。
我刚想要答应,放在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请问是蒋雯女士吗?您好,我是A市第一儿童医院的前台,向您传达我院通知:由于您已经交了全额手术费,而且另一位心脏移植者放弃手术,所以,安排蒋昭于明天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具体时间还需另行通知。”
我听到电话里的那一番话,心里顿时觉得沉睡在自己心底已久的花朵在那一刹那纷纷开放,心里飘起的不再是冰冷的雪花,而是如窗外的阳光那样干净纯粹,今天所有的流过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升华,让我的血泪没有白白的流逝。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那样用心祈求上天的结果,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会在心底里默默感谢上苍,因为这个手术可以进行,就意味着小昭将会有一半的机率走完漫长的人生。而这个让我等待了许久的消息终于得到实现,让我忍不住的想要和周围的人分享。
“李涵!小昭!”我挂掉电话,张开双手,对着他们喊着。
“你淡定一点儿,什么事情这么激动啊?你可别吓着孩子!”李涵见我这么反常,赶紧走过来把我已经举起来的双手放下去,看着我说:“你深呼吸几下以后再给我们说你想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