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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徐升今后的药钱,刘氏便打起了徐紫苏的注意,也正好,让顾公子好好认清这践人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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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紫苏此刻却在山上弯腰用着木枝拨弄着丛密的草堆,她的背篓里今天挖的都是有毒的药材根枝,一团泥巴里还有蚯蚓和水蛭,一个布袋里有蜈蚣和蝎子。
学武麻烦,还不如趁着这时机多弄些毒药,然后制成各种毒药水,以后要谁欺负她了一瓶药水一撒,准让对方几天几夜下不了榻。
眼见挖的也不少了,便是背着背篓下了山,并且朝着自己的棚子走去。
“徐紫苏,你给老娘我出来,别以为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老娘就不能拿你怎么样,黑心肝的,没良心的,遭雷劈的,你给我出来。”
然而,老远,便见自己的棚子处围满了人,刘氏那大嗓门更是高的离谱,一字一句都是诅咒和谩骂。
徐紫苏紧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大概,一定是徐升回来了,若是没有晕的话定然会将事情给抹黑,将一切责任与不是推到她身上。
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她本可以不回去,找个地方呆几天,这样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也坐实了自己的罪名,这样,以后的日子恐怕是彻底不会再安宁了。
吸了一口气,便是背着背篓抬头挺胸的朝着人群之中走去。
“娘,你在这里喊了半天,人家可是在后面看咱们笑话呢。”
徐紫苏的回来,立马引起了围观人的轰动,文妹儿便是趁机偷偷瞄了一眼,却瞄到了正朝着这边走开的徐紫苏,便是扯了扯刘氏的衣袖,阴阳怪气的说道。
刘氏一听,立马转身, 一双眼珠子像是要爆裂那般瞪着徐紫苏,徐紫苏丝毫都不怕,抬头挺胸与她对视。
“你这遭雷劈的还知道要回来,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能够对你爹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你是看不得我们一家好对吧,知道你爹是将来的秀才,你又脱离了徐家,即使你爹高中了知道今后也捞不到任何好处,所以就想方设法想要毁了你爹,你这心肠怎么就这黑,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这个黑心肠的,让你再害人,让你再给我们一家闹心。”
刘氏见了徐紫苏,便是捋起衣袖,边骂便冲着徐紫苏跑来,那股狠劲儿,似乎要将徐紫苏当场给大卸八块了。
围观的人此刻生怕殃及到自己,均是退出好远,如看戏那般看着这两的战争,有的还跟着起哄。
这徐家单单徐紫苏是个扫把星,灾星,可这刘氏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徐紫苏翅膀硬了,敢跟老徐家抗衡了,每日都上演一两出这样的戏码出来,久了,大家也就当做是饭后的笑话来看了,再说了,徐紫苏可是被全村人排挤的,这村里的男娃,就是过了娶媳妇的年纪,但是只要有媒婆提及徐紫苏,他们都是走的远远的,更是一只耳朵出一只耳朵进,也就王婶子那一家子,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一直都看好这扫把星。
这刘氏不知是被徐琴熏染了还是怎么地,这么大年纪了却很喜欢留指甲,而且只要闲着没事就拿着剪刀在一旁刮,这指甲都三厘米以上了,而且只要这徐紫英谁惹到她了就喜欢用指甲去抓几人,前天徐紫葵的脸上就多了几条印子,不想也知道是刘氏的杰作,而此刻,却是准备用这招用在徐紫苏的身上,徐紫苏看着她步步逼近,却在最后一刻身子一转,便以背对着刘氏,刘氏一个不备,尖锐的十指狠狠插、进了背篓里。
顿时,疼的哇哇哇的叫。
一张本就布满皱纹的脸狰狞的不已,这满口黄牙也是彻底给暴、露了出来,龇牙咧嘴的模样实在是太难看了,徐紫苏仅是瞥了一眼,便再也没有看第二眼的勇气,索性背着背篓用力一转身,瞬间,只听得断指甲的卡卡声。
这下,刘氏的脸彻底是黑了,将双手放置眼前,盯着这手指看了好久,最后却是大叫一声,似是要找徐紫苏拼命。
徐紫苏却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她的攻击,几个来回,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刘氏也是追不动了,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泼,然而,在她还未呼天喊地出声,徐紫苏却已经冰冷的出声了。
“我说过,今日之后,谁还敢欺负我徐紫苏,我定然加倍奉还,即便是你们徐家也不例外。”
今天还差一点就丢了性命,即便是性命捡回来了,也差一点就毁了自己,她也是受够了,若还要每天面对如疯狗一样的徐家人,保准她哪一天不会爆发举着大刀将他家给砍了个精光。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得到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那么,她也就没必要继续隐忍下去了。
刘氏被徐紫苏这冰冷的话给气的心都惊鸾了,十指连心,指甲处此刻也是溢出了些血迹,疼的她面部直抽,可徐紫苏却是盛气凌人的直视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杀气,慑人的眸光使得本来想要嗷嗷大叫的刘氏给住了嘴。
因为,徐紫苏的眸光好骇人,感觉像是要将她给凌迟了那般。
“紫苏,不是二娘说你,你就是再恨徐家也不要毁了你爹的前程啊,我们一家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就盼着你爹考取功名,造福百姓,可如今,你却将他给毁了,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让我们一家往后这日子怎么过啊,二娘是命苦,不顾一切的嫁了过来,历经千难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可是这养儿防老,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是女孩儿,可二娘却从未因为这点儿瞧不起你们几个,也未曾因为这样而为难你们几个,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断绝了二娘的后路呢,你让二娘以后和大宝他们怎么活,呜呜......”
见徐紫苏这般不给刘氏面子,文妹儿却做起了弱者,哭的毫不可怜,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掉,看的徐紫苏恶心,可她却丝毫不曾动摇,而是嗤笑道:
“对呀,二娘需要为难我们几个么?你们起来就能吃早饭,猪到了出售那一天才看一眼,过年过节要杀鸡了,你们一个个跑的比谁都要快,指着鸡舍里挑着要杀哪一只,你知道这草绳如何才能将柴禾和捆紧么?你知道什么样的草猪不能吃么?你知道你们每年的新衣新被是我娘熬多少个夜做多少手帕才能换回来的么?我不是妒善,但凡这些只要有我们几个的百分千分之一我都会觉得你们是有人性的,可是,你们有么?”
她字字泣血,指责着徐家的点点滴滴,见文妹儿不说话,便是嗤笑一声,继续道:
“没有,你们根本没有人性,有的只是贪得无厌,有的只想占尽我们几个的便宜,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还能做你们绝对不会去动手,我能从徐家脱离出来是多么的幸运你们知道么?我是扫把星,可是吃了你们谁家的,用了你们谁家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往日的无情我徐紫苏都看在眼里,每个人都有困难与需要帮助的一天,你们可曾想过,你们的冷眼旁观在你们的孩子眼里是什么,你们知道么?你们可曾想过给他们幼小的心灵带着这么不堪的一面在他们的成长路上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你们知道么?”
自从自己搬来这里就知道了,附近的村民可曾来关心过自己一次,就是连火种都不肯借,还将自己的孩子都抱开,似乎自己就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也看不得,她对这些都只是看在眼里,可是她苏紫苏也不是好惹得,凭着自己的才智,就是不当这时代的富商那养活自己也是绰绰有余,但是,他日,这些人若想起她,想要她帮忙了,又可曾想过她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呢?
徐紫苏的一番话说的文妹儿面红耳赤,本以为自己装柔弱博取同情,到时候在旁敲侧击的弄点银子过来,却没想到徐紫苏这般的尖牙利嘴,什么都给她给说尽了,而且还是这般的不留一丝情面,见众人对闪烁着眸光不去看她,更别提什么指责,当即却是捂着嘴巴哭的更加的可怜了。
徐紫苏却再也不看众人,将背篓给拿了下来,并且第一时间找出刘氏的指甲,用刀尖直接挑了丢在了泥地上,随即却是提着背篓准备进入棚子。
“徐紫苏,你给我站住。”
然而,她还未转身,背后便传来了徐琴的声音,徐紫苏眉头一皱,衣袖的银针已经是亮了出来,徐琴,她早就想教训她了。
徐琴手里拿了根棍子,刚才的一幕她可是看的很清楚,这践人,分出来几天都是长胆子了,居然连娘和嫂子都敢欺负了,她今天不好好教训她一番就不是徐琴。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而且想着顾墨尘对她的温柔和微笑,她的心便扯着疼,当即便举着棍子对着徐紫苏打来。
徐紫苏眸光一寒,第一时间举起背篓去抵挡这棍子,今天已经被徐升那般人给棍子打了,到现在还疼着呢,不愧是一家人,这手段都是一样的。
而徐琴因为徐紫苏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硬是被箩筐给抵退了好几步,扭扭歪歪好几次才站稳了。
“徐琴,我忍你好久了,别再惹怒我。”
徐紫苏阴冷的看着徐紫苏,却是亮了亮手心的银针,一字一字说的尤为的慢。
看着那银针,再联想到徐升眼睛里的那根银针,没来由的,徐琴冷冷的打了个寒颤,突然,却是丢了手里的木棍,朝着徐紫苏走来。
这刚扯徐紫苏的衣袖,便被徐紫苏给甩了出去,顿时,徐琴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双眸噙着可怜兮兮的泪水,瞠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徐紫苏,良久,却是哽咽道:
“紫苏,我知道你在家里受了委屈,我也知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可是我并未想要伤害过你,而且拉你是想要和你和好,想要和你说说话,希望你能够理解娘他们今天的举动,毕竟,他们也是爱子心切,再说了,大哥可是全家的希望,他若毁了,你让他们两老以后还怎么活?”
草,什么逻辑,徐紫苏简直都要拍手叫好了,这文妹儿是个会演戏的,可这徐琴也不赖,而且好好的谁要她和自己说话了,谁要她扯自己的衣袖了。
然而, 下一刻,徐紫苏总算知道了徐琴为何会这般,因为顾墨尘出现了,而且还是在她的身后,具体说应该是从棚子后面走出来的,徐琴估计刚才看到他了,才会有此一举,此刻,却又开始装可怜,扮好人。
言语之间,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关心与忏悔,呵呵,徐紫苏真的好想给她们颁一个角色替换的大奖。
这样的人,不去演戏还真是太可惜了。
“爷的徒儿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上午眨眼的功夫便让自己的亲爹以二百五十两银子卖去红香楼,对了,这红香楼是做什么的?这下午又被全村的人围观,还要和自己的奶姑动手,你说,这大逆不道的罪名你怎么也得坐实了了呢。”
顾墨尘的到来,无疑成为全场的焦点,就是刘氏和文妹儿此刻也是屏住了呼吸,这男人简直是好看到人神共愤,只要那么一眼,自己的心感觉就已经融化了,而他说话的声音也是这么的好听,带着一股浓浓的蛊惑,他们甚至希望这是一场永远不要醒来的美梦。
而顾墨尘直勾勾的眼神却从来都没有落在别人身上,一直都在在徐紫苏的身上,徐琴看着这般邪魅的顾墨尘,一双眸子尽是爱慕与崇拜,哪怕是给他摸一下,她死也无憾了。
可是,他看徐紫苏的眸光是那么的温柔,带着一丝心疼,又夹着一丝她看不懂的邪魅,可是,偏偏这样的他,她喜欢之极。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徒儿......
徐琴可谓是将顾墨尘的每一个字都给记了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前前后后结再琢磨一遍,顿时,喜的眉笑颜开,徐紫苏居然只是他的徒弟,那么就是说他们之间只是师徒关系。
她就说,顾公子这么优越的人怎么会看上徐紫苏这个践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一副什么德行,跟个猴子精一样,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了。
徐琴越想,这心情越沸腾,恨不得立马就找来媒婆给两人说媒,看顾墨尘的眸光更加的柔情似水了。
“红香楼,天啦,那不是......”
“这徐升不是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也做的出,也难怪徐紫苏会下狠手了。”
“哎,虎毒不食子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狼心狗肺的爹。”
然而,徐琴一家正在发着花痴,想着要怎么将顾墨尘成为自家的人,而人群中却也有人开始责备起徐升,毕竟,他做的太过分了,一个好好的女儿家,被他卖进那种地方,这一辈子就已经毁了还见不得人啊。
澄不澄清徐紫苏倒是无所谓了,因为她说的再多外人也不会相信,唯有靠自己的实力来证实自己,可是,顾墨尘一语激起千层浪,大家此刻却是咬耳低语,议论纷纷,一会儿又觉得徐紫苏可怜起来了,都去指责徐家。
这事刘氏等也不知情,突然画风转变,令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而且看得出,顾墨尘此刻是护着徐紫苏的,为了徐琴,也不能硬着跟他碰,免得今后相处起来有隔阂。
于是,刘氏使了个颜色,便是让大宝几个将花圈拿到徐紫苏得到棚子里去,文妹儿却是做着帮手,带着几个孩子将花圈举着朝棚子里走去。
她就不信,这花圈都进门了,徐紫苏还能这般好运。
说不定哪天上山摔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啊....着火了,着火了。”
可是,他们还未走近棚子,这花圈便自燃了起来,同时有人指着这燃烧的花圈大叫了起来。
大宝几个孩子吓的不轻,均是将这花圈往旁边一丢,抱着自己的头哇哇大叫了起来,人也是速度的跑开了。
而这一变化也引起了徐紫苏的注意力,看着火速燃烧起来的花圈,她却只是摇头失笑,也知道为何顾墨尘会在棚子后面走出来,估计趁着路过的时候在那花圈上做了手脚,只是,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都让自己给糊涂了。
她年纪虽小,可心智却不小,恰恰,在这样的环境与时代,最害怕就是动心,她与顾墨尘一个天一个地,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偏偏在她最落魄,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他。
不心动,假的,不疑惑,也是假的,所以,她必须守好自己的心,免得有一天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花圈自然,村民们整个都沸腾了,惊悚了,却也不敢靠近,只是议论纷纷,打底说的什么徐紫苏也没心情再理会了,只是提着背篓进了棚子,并且将棚子给关了,将自己困在那狭小的空间。
顾墨尘看着她瘦弱而凄凉的背影,心中一动,却不知那意味着什么。
徐紫苏一走,大家也慢慢的散了,但是这花圈自燃的事却被传的神乎其乎,有说徐紫苏命格硬,老天都受不了她,才会导致花圈自燃,有说徐家做的太过,这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便让花圈给自燃了。
反正这版本是一会儿一个,而且每一个都是不同且带着神话色彩的。
徐紫苏却忙着捣鼓毒、药。
顾墨白说了,那个大箱子里的东西她可以随便用,她翻来覆去便是找来几个呼噜形的小瓷瓶子,正好将制备好的液体给倒进去,并且在瓶子上做好记号,免得自己也记错了。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过去,这三天,徐紫苏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刘氏虽然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来动手了,可是每天却都来哭丧一次,而且那嗓门如打雷那般,吵的她闹心。
有时候真想将她给毒哑了,免得再来荼毒自己的耳朵。
而因为手头紧张,这三天她基本每天都是最便宜的小菜伺候着顾家两兄弟,顾墨尘倒是毫无意义,她做什么他吃什么,可是顾墨白就不同了,每天在饭桌上像是念经那般问着徐紫苏,为何又是这么的清淡,徐紫苏往往只是三个字,我很穷。
气的顾墨白直翻白眼,便是带着小黑猪去了集市买烤鸡之类的。
可是小黑猪在徐紫苏的悉心“厚待”下,倒是越来越喜欢吃小菜了,徐紫苏终于也有了一丝圆满,这才是真正的猪。
“准备准备,明天就能搬家了。”
第五天,徐紫苏将所有晒干的薄荷叶和成品桑葚子打包装好,鱼腥草却是切成段用坛子给腌了第一次做,不知这味道怎么样,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了,她准备将这一切带到集市去卖。
然而,天黑时分,顾墨尘却走了过来,并且给她带来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