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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总, 您怎么了?”故意昂起头在他耳边说话, 湿润的吐息让惊慌失措的人瞬间回神。
言诺将人推开一点儿,在路人认出他前,拖着人回了酒店,刚进到房里,他拧眉:“去哪儿了?”
“什么?”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质问,顾长宁有些没反应过来。
言诺:“我问你去哪儿了?”
他看起来有些焦躁, 是那种急剧焦急得以放心之后出现的恼怒,顾长宁顿了顿道:“去见了个朋友。”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言诺脸色有些难看:“从现在开始, 你去哪里做了什么先向我汇报,必须有人跟着……”
“为什么?”顾长宁轻笑:“言总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给我提这样的要求?”
“……”
“员工条款里, 好像没有对总裁言听计从这一规定。”
言诺气结, 一把抓住他手腕将人拉到身前:“你别忘了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 你现在是我的人!”
“我答应什么了?”顾长宁挑眉:“签合同了吗?有人看见了?法律公证了吗?”
他每说一句就靠近一点儿,看着总裁大人冷硬的脸庞瞬间崩裂, 顾长宁很有成就感地勾唇,满眼挑衅。
有种你就亲下来!
但言大总裁没种,僵硬地对视了一会儿,言诺将人松开, 绕过去走向沙发, “你和诺沐娱乐签约时同时签署的还有一份文件,你现在兼任我的助理, 二十四小时必须随叫随到, 你没得选!”
顾长宁还面朝着房门, 被总裁大人的套路惊得目瞪口呆,对他出手没种,拿身份压人倒是有种了!
“合约上不也有例外?天灾人祸,要是我出了车祸要是城市地震要是直接让人打死了我怎么给你二十四小时……”
他纯属挤兑人的话,言诺突然转头,眼中的痛楚有些扎眼,顾长宁话音戛然而止,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走向浴室:“我……去洗澡。”
从沙发后路过,那人已经转过头去对着电视,顾长宁对着他的后脑勺盯了一会儿,折了方向。
他知道言诺肯定是特意去找他的,也知道他的担忧是什么,他现在的存在违背了轮回的定律,被人界的鬼差发现,会立刻被强制送入轮回。
他不想消散的话,这是他唯一的结局。
他曾经不愿记起而丢掉的记忆,再次回想起来,可这次,他有了希望,他不想丢弃,他们之间,一个人记得,另一个人忘却,爱而不得的痛苦他承受过一次,他不想让那人也承受这样的痛苦。
又回头看了沙发一眼,他推门进了浴室。
酒店的套房两室一厅,两个卧房附带单独的洗手间,浴室却是公用的,有一个很大的浴缸。
他放了满满一缸的水,洒了浴盐伸手搅拌,整个人却开始失神。
记忆的最初,他是大晟朝将军之子,父亲征战沙场,不幸殒命,感念父亲的功绩,他被皇帝收为义子,自小在皇宫长大,陪在太子身侧,后来太子登基,封他为王爷,建了沐王府,身份尊贵,就算最后谋逆被杀,他也享了一世荣华。
可忘川河畔的一次交换,他本该平稳的轮回转生被逆转。
他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轮回,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爱的人,那是他转世之后唯一的目标,长达十几年,没有丝毫音讯,那时候的顾长宁,不知道转世后的承颢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他维持着自己平静的生活,在亿万个人群里寻找那张熟悉的面孔。
这是他辨别那人唯一的方式。
后来他找到了,在电视上第一次见到那张脸,就像当初在戏台上见到他一样,比那时候更加耀眼。
可他不记得自己了。
找到了人之后,他有了奋斗的目标,他努力考上了首都最好的电影学院,成功踏入了那个人所在的圈子。
为了能和他更近一步,他从底层打拼,磨炼演技,比常人更加努力,也最终拿到了影帝,可他的世界太过单纯,他的人生几乎只为了言诺而活,忽略了娱乐圈里不输于皇室宫廷的明争暗斗。
没有背景,没有倚仗,他拿到了这个影帝,会被人嫉妒,引人不服,惹人生厌,会成为第一个被同行攻击的目标,他没有绯闻,没有短板,也没有肮脏的过往,可他有一份不被世人容纳的感情。
他爱着言诺,那个被世人仰望的诺沐集团的总裁,那个让所有人忌惮不敢高攀的影帝。
拿到影帝之后不久,他被爆出有同性恋的倾向,世间没有完美的人,所以民众们轻易信了,再后来,他的住所被人扒了出来,他收藏着的关于言诺的一切,海报,杂志,影碟,都被堆到了摄像镜头下。
粉丝对言诺的崇拜,就好比信徒信奉着神,他们不允许心目中的神祇被人亵渎,所以给爱着言诺的他,贴上了肮脏的标签。
新晋影帝拿着言诺的海报意.淫,小明星爬床失败贼心不死,相关的恶毒言论越来越多,他的事业急转直下,成了人人谈之不齿的恶心的人。
他被公司雪藏,被世人唾骂,被爱人漠视。
他见过言诺一面,因为他签在了是诺沐娱乐旗下,事发之后,作为娱乐公司的总裁,他们见过面。
他想要解释,可是近距离见到真实的人,太多的话他说不出来,理智告诉他要澄清自己,要和言诺撇清关系,可他当时昏了头,鬼使神差地表白了,他想让爱的人相信自己,却注定了失望。
言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让人将他请出了办公室。
不被信任,不被认可,连他的父母都因为网上的言论对他避之不及,他躲在小小的宾馆里,在洗手间,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抑郁症是早就有的,在他漫无目的的找着那人却始终没有结果的时候,他在三十一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了。
知道他自杀的父母会不会后悔和他断了联系,得到消息的民众会不会给予他一点同情,还有那个人,会不会因为他的而死感到一点点的愧疚。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直到这一生重来。
他不怪任何人,也不怪言诺,他并非是故意忘了自己,他有他的无奈。
顾长宁脱了衣服踏进浴缸,仰靠在边缘。
或许是他奢求太多,他付出了那么多,所以他期待得到同样的回报,可在没了记忆的言诺眼里,他是一个陌生人,他从底层爬到影帝的位置,他再怎么证明自己,只要他对言诺抱有爱恋,他就不值得信任。
身处娱乐圈的言总,比谁都明白圈子里的脏乱,比谁都吝啬给予信任。
更何况,是一个的确对他有所图谋的人。
苦涩低笑一声,顾长宁看向头顶刺目的光亮,闭上了眼睛。
客厅里的沙发上,言诺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浴室的方向依旧没有动静,气息还在,呼吸也很平稳,他心里焦急又不敢贸然冲进去,又等了一会儿,他终于按捺不住,闭眼用灵识进入了浴室。
泡在浴缸里的人,歪头趴在浴缸边缘,睡着了。
“……”
小心翼翼走进浴室,他将浴缸里的人捞起来,简单地擦了一遍,抱着走向卧室。
将人放在床上,瓷白的身体,陷进暗金色的被套,光.裸的身体无意识地一阵滚动,翻趴在被子上,用屁股对着总裁大人。
纤细白皙的脖颈,莹润的肩头,因为泡澡了缘故泛着点点粉红,高高耸起的蝴蝶骨,腰肢纤瘦,还有那两瓣和白花花的大腿,极致的诱惑。
言诺喉咙滚动,准备给他翻过身盖上被子,还没碰到人,那人已经翻过来,双眼微睁。
有些迷蒙,还带着浴室里泡澡的水汽,他愣愣道:“言诺?”
“……嗯。”
他忽然抬起一只手,言诺不明所以,下意识握住,他却突然用力,直直地将他拉倒,在脸撞上之前,微微偏过头,从身下的脸侧擦过。
顾长宁歪着头去看他的脖子,眸色黯然道:“这里的印记,没了。”
他昨天特意咬的。
言诺扒开他的手:“要印记做什么?”
面面相对,顾长宁看着他疑惑的脸,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相当露骨的明示,言诺低头,吻上他的唇。
相互纠缠的吻,彼此缠绕,分不清谁比谁更主动,顾长宁抬腿缠上他的腰,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言诺身体一僵,像是猛然惊醒,阻止他的动作。
“行了,睡吧……”
“言诺,你喜欢我吗?”
“……”
压低了有些暗哑的声音,言诺心中一紧,不安地抬头,瞥见他闭着的眼角渗出来的泪,心底揪痛。
“言诺,你喜欢我吗?”顾长宁固执地不肯睁眼,他害怕眼眶里的泪水涌出来:“言诺……你喜欢我吗?你……你喜欢我吗……”
他执意地重复同样的话,从低声询问到声音哽咽,最后连吐字都变得断断续续,眼帘再不能堵住夺眶而出的泪,从眼角渗出流向耳廓再渗入发间。
冰凉的唇瓣落在眼角,顾长宁睁眼,更多的湿润涌出,他看着看起来比他还要痛苦的一张脸,执意地问:“你喜欢我吗?”
“……”
“你说啊!你喜欢……唔……”
咸涩的味道,是他自己的泪,顾长宁微眯了眼,舌尖在他唇瓣上轻舔,两人额头相抵,顾长宁垂眼落泪。
他不难受,也不怨谁,就是觉得委屈。
曾经掩在心里不敢说的,也没有人可以说的委屈,在这个毫无底线宠着自己的人面前,再也压抑不住。
言诺也不说话,任由他哭,由他发泄扯了自己的衬衫,任由两人毫无阻隔地紧贴身体。
没有意识地触碰,再次吻在一起,无关于理智,无关于感情,就凭着本能,一步步到了最后,言诺夺回了主动,亲吻他的身体,扰乱他的思绪,让他除了自己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去想,看着他在身下沉溺,看着他难耐地蹙着眉头,他低头给他安慰的一吻。
窗外冬日里冒出的月光,透着落地窗照在房里,玻璃上映出房内模糊的情景,两人交叠的身影,还有不停晃动的床垫,直到后半夜房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楼下的城市被雾气笼罩,辉煌的光亮顽强地透出来,给这座城添了几分朦胧神秘之感。
言诺将人半搂在怀里,让他枕在自己的肩上,他抱着双手窝在自己怀里,安睡的脸,眼角有些发红,是刚才哭的,在他额头吻了吻,言诺扯了被子盖过肩头,低垂的眼帘,挡住了他眸中复杂的情绪。
阳光照进室内,顾长宁睁眼,又是他一个人,身边的温度还在,应该是刚离开一会儿。
他在床上坐起身,忽然身体一僵,他又侧身躺了回去,并不觉得疼,只是第一次使用,难免有些不适,他拉过被子盖上,望着窗外,身体一阵阵发热,不是和人接触那种热度,而是自己的身体由内而外升起的温度,很温暖。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已经上午八点,今天还有几场戏要拍,但他又实在不想动,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请个假,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跪着身体爬起,门锁转动,他抬头,门边的人端着托盘,见他已经醒了有些发愣。
言诺拿着早餐进来,床上的人跪着,双手撑在身前,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微微直起身,本就滑落到后腰上的被子又落了一截,露出了半边臀部。
“盖好。”
顾长宁不动:“热。”
言诺面色一滞,移开视线绕过床尾将手里的早餐放在床头柜的上,替他遮好:“会着凉。”
顾长宁道:“我从不着凉。”
“……”
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脑袋换了个方向。
“剧组里我打了电话,你上午在酒店休息,下午再去拍摄。”
看着那人递过来的牛奶,顾长宁双手接过,这一动作刚盖好的被子又掉了下来,他也不去管,捧着牛奶三口吞下,将空了的杯子递回去。
言诺:“坐好吃饭。”
顾长宁道:“我坐着难受。”
“……”
他一脸无辜,言诺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渐渐红了耳根。
理亏的总裁大人,认命地端了早餐,让人半躺在床上的,一口一口地喂。
顾长宁盯着他:“公司里不去吗?”
言诺:“不用。”
他始终垂着眼,只有在喂他时会抬一下,看着递到嘴边的叉子,顾长宁张口,咬住。
“松开。”
“不。”
“……”
以为他是在闹别扭,言诺无奈,犹豫片刻道:“昨晚……是我不好。”
顾长宁松口:“哪儿不好?”
他问的认真,言诺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发现这人真的变了好多,变得没皮没脸,变得毒舌嘴快,他完全招架不住。
对视片刻,他败下阵移开目光,将叉子放回餐盘,端起来站起身道:“你再睡会儿,我去处理点事。”
顾长宁看着他从床头走向床尾又折向门口,在人拉开门出去前,他靠在床头喊:“我没衣服穿了!”
“已经送来了,在柜子里。”
然后门被关上了。
顾长宁光着脚丫子跑去墙边的小型衣柜,里面果然挂着一套衣服,连内裤都有。
谁这么不体贴!
撇嘴哼了一声,他迅速穿上,进了洗手间洗漱,愤愤地出了酒店套房。
言诺看着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门的人,走路生风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刚才“娇弱”的样子。
接到了言总的电话,沈轻城以为顾长宁要到下午才会到,给今天的几场戏做了调整,顾长宁到的时候已经在拍了,他就在一旁休息,在他身边,还有两尊佛一样的雕塑。
被骗过一次之后,吸取教训的凶神恶煞丝毫不敢松懈,无论顾长宁怎么强调都不肯再离开半步。
那边几场不是很重要的戏,让其他人盯着,沈轻城跟着到顾长宁身边,喝了几口水道:“最近没见你整天抱着剧本了。”
顾长宁笑道:“都记住了,再多看几遍容易瞎琢磨,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开拍前再看一眼就行。”
因为他前几次总是和原著台词弄混,沈轻城一度担心他会一直这样,没想到承颢的戏杀青之后,他一次也没错过,倒是多余的担心。
“说真的,你是我带过的新人里,进步最快的一个,也是最不需要我操心的一个。”沈轻城道:“言总的眼光果然不一般。”
顾长宁谦虚道:“还要谢谢沈导肯用我。”
虽然是因为言诺的投资他才答应地那么干脆,但在剧组里,沈导的确是帮他最多的人,在拍摄初期,所有人都排斥他,也只有沈导,给他鼓励。
“《煜阳》的原著,你看过吗?”
顾长宁点头:“看过。”
就算不看,也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历史的真实。
对话有了片刻的沉默,两人看向不远处的拍摄现场,是邑坤帝和秋蓝烟的感情戏,两人正依偎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沈轻城道:“你觉得许陆演的怎么样?”
顾长宁侧头,有些愕然。
这样直白地问他别人的演技,怎么看也是在刁难人,在演艺圈他只是个新人,对当红演员的演技他没有资格评判。
沈轻城转头笑道:“怎么?不敢说?”
“沈导要听实话?”
“当然。”
顾长宁挑了挑眉,对于那边正在上演的深情戏码,思索片刻道:“很完美。”
“……是吗?”
沈导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又听顾长宁道:“正因为人物太完美,但这部剧就不再完美,许陆的演技很好,但他太依赖剧本,也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不说历史上的邑坤帝到底是什么样,就原著里描述的,邑坤帝这个人,虽然重情,但他并不专情,他做的一切,都有他自己的目的,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不会留,没有必要的感情他也不会有,许陆演绎的邑坤帝和原著里的角色有很大反差,甚至比剧本里的还要完美,但这部剧播出,最先的观众肯定是看了原著的人,角色变化大,会让人失望,但角色完美,也可以填补部分人对原著人物的遗憾,总体来说,利弊都有,到底怎么样,还是要等播出之后才能做定论。”
他顾自论述,身边的人却没有反应,等他侧头,沈轻城才回神,笑道:“不错的观点,所以你才对沐芹生这个角色多了很多细节上的塑造?”
顾长宁一愣,才明白他问这话的目的。
最近的拍摄,他因为私心,的确添加了很多剧本里没有的细节。
“也可以这么说。”他大方承认:“沐芹生谋反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承颢的死,他从没想过要推翻自己的皇兄自己上位,不然也不会甘愿被其他人利用,他如果是为了权势,邑坤帝能给他的已经是最好的,剧本里的转折,太过突兀。”
“分析剧情,完善角色,你可真是让我惊喜不断。”沈轻城一脸认同地拍他的肩,很是欣慰。
看着导演满意地离开,顾长宁却只有苦笑。
他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把沐芹生对承颢的感情,更明确地体现给世人罢了。
发了一会儿呆,顾长宁拍拍屁股起身,进了化妆间开始准备下午的拍摄。
下午的拍摄现场,基本都是和顾长宁有对手戏的人,也都感受到了同样的压力。
因为顾长宁演技的成熟,更因为沐芹生的黑化,让他在对戏时自然生成一种强大的气场,入戏的人很容易当场忘词,可如果不入戏,又无法融入另一个人的戏里,中间的度很难把握。
好不容易将今天的戏拍摄完成,参与的演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到疲惫,起初对顾长宁百般不服的人也不得不认可了他的演技。
因为顾长宁之前的一番言论,沈轻城晚上给他附加了一场睹物思人的独角戏,沐芹生的变化并不是他自己所愿,更清楚地体现他的苦痛,能让人物角色得到更多的怜悯同情,从而增加人气。
收工之后,顾长宁和沈导打了招呼,卸了妆就直接回了酒店。
意料之中已经有人先回了酒店,顾长宁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你怎么这么闲?”
上午就没去公司,晚上还这么早回来。
还准备好了晚餐。
虽然只是酒店里准备好了送来的,他依旧觉得满足。
现在在这里,两人助理和总裁的工作完全颠倒,顾长宁吃着一个人的晚餐,看着突然推到自己面前的剧本,狐疑地看了看某人,放下手里的餐具,拿过来翻开。
“这是什么?”
言诺道:“《煜阳》的拍摄要结束了,这是新的剧本。”
顾长宁撇嘴:“你就不能让我歇一段时间?”
“这部戏不累。”
都市青春甜宠偶像剧,搞笑为主,轻松欢脱的剧情,说说台词走走路,顺便撩几个花痴妹子,的确不累,只是这部戏……顾长宁翻了翻剧本前面,《爱上你的一百个理由》,他记得这是一个当红小生接演的戏,靠着这部戏一炮而红。
他曾经参加过这部戏的试镜,也成功通过了,只是即将开拍的时候导演却告诉他,这部戏换了主角,让他接演配角,他不甘心,放弃了这个剧本。
那个当红小生比他年轻,比他有背景,所以他到手的角色也被别人抢走了。
只是现在这个剧本出现在他的手里,这肯定不是巧合。
“为什么给我?”
言诺理所当然道:“捧你。”
“……”
顾长宁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郑重地捧起他的脸:“你这样捧就可以了?”
言诺:“……”
成功看到总裁大人红了耳根,顾长宁满意地笑了笑,又坐了回去:“什么时候开机?”
“一个月后。”
“我接。”
《煜阳》的拍摄大概还需要半个月时间结束,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这部戏足够了。
言诺点了点头,顾长宁抿唇轻笑。
在潞宁古城拍戏的时间,他的生活形成了固定的模式,白天去剧组拍戏,晚上回酒店休息,这里有吃有住还有人陪,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每到睡觉的时候,某人就想着法儿地避开他,像躲瘟神似的。
从那天晚上以后,言诺就不肯再跟他一个房,每天晚上他还是偷偷过来,都是确定了他熟睡之后,所以两人虽然天天见面,却愣是没再一起做过。
他像是有什么顾忌,总是一个人忍着。
这天拍完《煜阳》最后一场,沐芹生的戏份杀青,拒绝了剧组的庆祝,顾长宁早早地回了酒店。
他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穿着衬衫没扣扣子,套着条宽松的睡裤,直接在某人身边坐下。
明目张胆地靠在总裁大人身上,他翻着新的剧本,背后的人跟个木桩子一样,无动于衷。
“我杀青了,你不恭喜我吗?”
言诺侧头:“你想要什么?”
这段时间被撩得有了经验,他已经没那么容易红脸,面对青年的撩拨,他镇定自若。
顾长宁斜睨他一眼:“抬手。”
言诺顿了顿,抬手。
然后靠在肩上的人往外挪了一步,向后仰倒躺在了他的腿上。
顾长宁将剧本举到头顶:“我没想好,你先欠着。”
言诺道:“好。”
“……”
没有讨价还价,好没意思。
他太顺着自己了,这是顾长宁最讨厌的地方,面对他的任性和无理取闹,这人总是无限包容,会抱他,会吻他,但绝不越过最后那条线。
“你的腿好硬,硌脑袋。”
被嫌弃的总裁大人从背后抽了一个抱枕,准备垫在腿上,却被瞪了一眼。
他无奈:“怎么了?”
顾长宁赌气侧过身:“没什么。”
他背对着自己,言诺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文件,轻轻给他按揉后脑,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顾长宁笑弯了眼,他直接平躺,将宽大的手掌枕在脑后。
从这个角度抬眼,头顶的光亮太强,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他微抿的红唇,他抬起手,暧昧地从脑袋枕的位置一点点沿着他的肌肉线条往上抚摸,摸到胸前被按住了手。
言诺声音暗哑:“别闹了。”
顾长宁咧嘴一笑,直直起身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
言诺垂眼看他,没有躲避,没有拒绝。
自认为拿到了通行证的青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爬起来,跨腿坐在了他腿上,捧着他的脸吻住。
言诺搂着他任他胡闹,等他亲够了,自己退开脸。
屁股坐着的地方有明显的反应,顾长宁沉着脸:“为什么不做?你不难受吗?”
言诺吻他的唇,不说话。
顾长宁不满地哼哼两声,又亲了上去。
几秒钟后,酒店关闭的房门,穿进来了两个人影。
“……”
“……”
宫主搂着夫人正在亲热,凶神恶煞还有一只脚留在门外,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顾长宁就坐在言诺腿上,不在意地侧头:“干嘛去了?”
恶煞举起手里的购物袋:“您要的零食。”
顾长宁皱眉想了想,之前看电视里的广告,他好像是说了想吃,可他没让人去买!
言诺拍了拍他:“下去。”
“哦。”
他双腿一蹬,从总裁腿上跳了下来,乖乖坐在了沙发上,冲门边的两人招了招手:“拿来拿来。”
满满一大包的零食,顾长宁馋了很久了,从进到诺沐娱乐工作后,他就没再碰过这些东西。
看着他搜罗着一堆吃的,言诺重新拿起了文件。
等某人过了食瘾,总裁的一堆文件也处理完毕,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十二点,顾长宁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人躺了会儿,他鬼鬼祟祟起身,轻手轻脚走向房门。
门外的两尊大佛恪尽职守,他经验丰富为防被吓到,先探出个脑袋看了看,见两人朝他看过来,问道:“进来吗?”
凶神恶煞摇头:“不敢。”
顾长宁放心了,大胆拉开房门,“现在开始,这个房间归你俩了。”
兄弟俩一脸蒙圈,那人已经走出房门朝着另一个房间了。
言诺灵识一直在这人身上,本想等着人睡着了过去,没想到那人先过来了。
看着门被推开先探进来的脑袋,“怎么过来了?”
顾长宁拖着拖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来爬床。”
言诺:“……”
他蹭啊蹭,蹭到某人身边,言诺正要挪过去给他滕位置,却被他一个翻身给压住,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人,他忽然觉得头疼。
“明天全剧组杀青,有个聚会,你去吗?”
言诺:“不去。”
“哦,那我一个人去。”
言诺顿时皱眉。
顾长宁又笑道:“之前说的杀青的礼物,我想好了。”
“要什么?”
“钱。”
“……”
言诺一脸古怪,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皱了皱眉:“你缺钱吗?”
顾长宁瞪眼,他不缺钱吗?
他浑身上下连一件衣服都不是他自己买的,目前银行存款都寄回了家里,拍戏的酬劳还没有结算,他简直穷的叮当响!
言诺动了动,让他趴地更舒服些,疑惑道:“你要钱干什么?”
“都说了明天有聚会啊!”那可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也不能空着口袋去啊!
“……”
对视了半天,言诺叹气:“明天给你。”
“要还吗?”
“不用。”
“那就好。”
“……”
谈话结束,身上的人还瞪着眼压在他身上,猛盯着他瞧。
被盯得心乱,他沉声道:“回你的房间。”
顾长宁道:“不回,房间我让给别人了。”
对于他口中的别人,言诺叹息:“他们不需要睡觉。”
“你上次不也让他俩睡那儿?”
那两人刚出现的时候,这人还借机把自己拖到了这里,现在他自己凑上来,还得被赶出去。
顾长宁抬眼,一脸不满,见他不说话了,直接翻回去躺下,闭上眼睛睡了。
言诺拿他没办法,给他掩好被子,然后被八爪鱼式地缠住了。
他浑身燥热,却只能暗叹自己自作自受,明明要避开他的话,离开酒店就好了,他又不舍得留他一个人,害怕他再出什么差错,轻抚他耳际的碎发,言诺用自身阴气将他的身体笼罩,待他的灵魂和肉身的契合趋于平稳,才停了下来,安心闭了眼。
杀青的第二天,顾长宁在酒店里睡了整整一天,精神饱满地换了言诺给他准备的新的西服,准备去参加晚上的聚会。
两只手拿着一张黑卡,顾长宁翻来覆去地看,这张卡是他意料之外的,他问言诺要钱,是担心有需要用的时候,然后言诺离开去公司的时候,给他留下了这个,他捏在手里,有些烫手。
要想他曾经当影帝的时候,也没有得到过黑卡。
接到总裁助理的电话时,顾长宁正走进电梯,想他一部剧都已经拍摄完成,却连个经纪人都没有,倒是保镖助理司机全齐了,本来就是中途起步,他的行程也都是经由言诺安排,经纪人的工作也有人替了。
聚会的地方定在一家高级娱乐会所,规格很大,没有服务生带路,只怕常来的客人都会迷路,相对的,这里的包房隐蔽性和隔音设备都非常好,是明星聚会最常选择的地点。
进去之前,必须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小助理决定跟总裁大人报备一下,挂了电话才进了会所。
任何时候,有演技有身份的人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有沈导和言诺对他的特殊对待,进到包房的时候,剧组的人对他都很热情,就连男主的饰演者许陆,也和他握了握手,顾长宁受宠若惊,却暗自猜测这人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重生前,他也和许陆合作过一部戏,那时候他作为男二,在许陆这里也没这样的待遇。
倒是曾经对他还算和善的杜琪仂,因为设计师和言诺的事,对他颇有敌意,就算来了聚会,和其他人相处融洽,却没和他说一句话。
该做的做了,打了一圈招呼,其他人开展活动,顾长宁没太大兴趣,一个人坐到沙发角落里安静做个观众,期间杜琪仂瞥了他一眼,不怎么友好,但她只要不刻意挑食刁难顾长宁就已经感恩戴德,闲的无聊,他拿出手机给总裁大人发信息,正低着头,沙发的一边凹陷了一块,他抬眼侧头。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
旁边递过来一杯酒,他伸手接了,点头致意:“张导。”
他维持着微笑,眼底却已经生了警惕,这人是《煜阳》剧组里负责拍摄的副导演,身份倒不重要,顾长宁看了看另一边十分宽敞的位置,再看几乎挨到他身上的人。
这未免靠得也太近了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