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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首都郊区别墅群某栋。
程悠悠摸出身上的钥匙, 正想开别墅外的这扇雕花大铁门, 结果钥匙刚放到锁眼前, 门就自动往两边退去。
仿佛屋里的人时刻都在注意外头的动静似的。
程悠悠只怔了一下,很快就一手握着钥匙, 另一手拎着几个袋子, 往那小洋楼的房门走去。
不多时, 她走进楼梯的玄关处, 反手将门带上, 正看见洛子衿抱着双臂, 居高临下地在玄关后看着她。
程悠悠扬了扬唇,笑嘻嘻地对她说道:“我回来了,我还给你买了好吃的~”
说罢将手里装着食盒和奶茶的几个透明塑料袋冲她晃了一下, 然后先放在了鞋柜上,这才余出了手去换鞋。
洛子衿的指尖搭在手臂上点了点,不知怎么的,看到她乐滋滋地朝自己笑的样子,心里打翻的那大盆醋弥漫出来的酸味,仿佛突然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散了许多。
黝黑的眼眸里有些情绪一闪而过。
她往前跨了一步, 在程悠悠换好鞋,直起腰想往她的方向走时, 蓦地往下跨了一步, 也站在了进门稍矮的那方空间里。
程悠悠见她不说话, 知道自家这个醋王肯定又是在意今天直播时候的事情了, 于是稍稍偏了下脑袋打量着面前这人,尔后蓦地露出个笑容,对她张开双手,软软地说了一个字:
“抱~”
从她进门到现在,洛子衿的高冷只维持了不到半分钟,就宣告全线崩塌。
只能上前把这个很会撒娇的小可爱抱住,唯有心中某个角落还在不服气地哼哼:
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她了,她洛子衿可不是一个抱抱就能哄好的人。
才刚这么想完,程悠悠在她怀里抬起头,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好想你啊。”
洛子衿心中那个气球就被这么飞来一针给戳破了,所有的气势都从那个孔里漏了出去,再提不起半点计较。
感觉到脖子上仿佛被柔软的鸭绒蹭过,她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终究没绷住,还是忍不住在程悠悠脸上亲了一口,正好是今天直播的时候被瑛亲过的那半边脸颊,甚至连位置都相差无几。
好像动物圈地盘似的,绝不允许其他的再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痕迹,有也要给它覆盖掉。
程悠悠双手环着她的腰,乖乖地站在原地,让她亲了个够本之后,才听见洛子衿开口问她:
“明天还要出门吗?”
程悠悠想到今天下午刚跟谢佻请过的几天假,对她摇了摇头。
洛子衿满意了,牵着她的手带她往客厅的方向走,跟拉着小朋友一样,另一手还不忘帮她提上之前搁在鞋柜面上的几个袋子。
其中一袋里装了两大杯奶茶。
剩下的只能隔着半透明的食盒去猜,半晌开口问道:
“奶茶、烤冷面,还有什么?”
程悠悠任她拉着,听见她的问题,语气里对自己带回来的小吃充满了期待:
“炸酸奶!”
她飞快地回道。
两人直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程悠悠转头问她:“你晚饭吃得怎么样?”
之前程悠悠在谢佻的院落里待到了下午,正打算走时,在酒店里的章散几人就联系了她,其中两个员工深觉待在首都这边光玩不干活,有些过意不去,而程悠悠又可以在谢佻的家里住,直播的事情不需要他们操心,所以两人主动提出回凤城的店里帮忙。
程悠悠这才羞赧地想起来自己还有小伙伴们在酒店待着,过去了一趟。
毕竟走前已经把店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很有这方面开店经验的程父,所以出门当甩手掌柜的她过得轻松到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等他们跟程悠悠提出去意之后,尤瑾然看她有在首都待许久的意思,干脆也不浪费那个钱住酒店了,跟她说自己打算回晋江的总部去住,帮她挑到合适的资源时再跟她见面。
程悠悠点了点头,本来她的东西就从酒店那边都挪去了谢佻的院里,方便之前集中练习时候的生活方便,所以等他们退房的时候,她反倒没什么东西要带走的。
去了趟酒店一耽搁,她就只能让洛子衿先在家吃过晚餐,自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店对付完,想了想又买了点儿夜宵带回去。
……
听到她的问题,洛子衿正把袋子里的两个食盒拿出来,将它们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才稍稍转过脑袋,神情淡淡地看向旁边这人,轻声回道:
“不怎么样。”
“不是跟你一块儿吃的饭,都没什么滋味。”
程悠悠下意识地挪开目光,不敢和她炙热的眼神对上,被她总这样突然冒出的情话逗得又害羞又想笑,嘴唇嗫嚅半晌,回不出一个字来。
明明更害羞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她对洛子衿的眼神和话语还是这样没有抵抗力,轻易地就被逗得什么都忘了。
最终也只能吐出一句微弱的抗议:“乱说……”
洛子衿见到她的反应,挑了下眉头,揭开炸酸奶的半透明食盒盖子,拿起袋子里一个塑料的小叉子,将炸的金黄的酸奶条戳起一根,放到程悠悠的嘴边。
出锅时的温度等到带回来的这会儿,已经降为微微的温热,咬下去也不再会烫嘴了,所以程悠悠在被炸酸奶的酥脆外皮刚碰到唇时,就从善如流地张开嘴,想咬下一截来。
结果洛子衿往她脸前凑的速度更快。
在她才刚用牙叼着一头时,抽掉了细叉子,飞快地凑到她的唇前,将她还未来得及咬下的剩下大半截都咬进口中,两人的唇还挨着映了一下。
在程悠悠呆愣地下意识咀嚼嘴里这一口时,洛子衿含笑的视线与她对上,仿佛在说:
看,我一个人吃怎么能有这么甜?
炸成金黄色的外皮里包裹着的是依然还会流动的奶白液体,一口吃进去之后,咬开那酥脆的油香外皮,就能感觉到香香的奶味在舌头上漫开的味道,还有丁点的微酸。
甜度偏淡,酸味是后知后觉的尝到,吃起来一点儿都不腻,能让人消灭掉整整一盒都只觉意犹未尽。
程悠悠被她的动作闹的根本没尝清楚嘴里的味道,就脸颊微红地囫囵咬碎了吞下去,在洛子衿要喂她第二口的时候偏了偏脑袋,小声道:
“我自己来。”
洛子衿的眼眸稍微敛了敛,眼睫毛遮住了其中微妙的情绪,只轻微勾了下唇角,就把手中的叉子递给了程悠悠。
程悠悠接过之后,又戳起来一根炸酸奶条,这次张嘴咬了半截,看着里头即将流淌出来的酸奶芯,将叉子戳着的剩下一半放在食盒的盖子上,打算等这口吃完再继续。
在这个过程中,洛子衿没有要去重新拿叉子的意思,就在旁边看着她吃。
程悠悠疑惑地看着她,正想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的时候,洛子衿凑上来捧住了她的脸,贴上她的唇,这一次是将她口中的食物夺了过来。
黑曜石一般映着细碎光芒的眼睛含着笑意,轻声道:
“这味道比刚才还好。”
程悠悠咬着下唇看着她,弯弯的眼眸里满是控诉,但那目光怎么看怎么带着些撒娇的嗔意。
她往远离洛子衿的另一侧挪了挪,拿起桌上剩下的那盒烤冷面,揭开盖子的时候时不时盯一眼洛子衿的动作,好像生怕她要过来再重演一遍刚才的事情。
仿佛担心自己的目光不够明显似的,程悠悠还补了一句:“同桌你不许再过来了,好好吃饭。”
软软的声音半点威胁力都没有,偏偏表情还挺有气势。
洛子衿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半晌之后轻一点头,只能任由那只小松鼠跳出自己的手掌心,抱着松果一通啃。
……
烤冷面是北方的一种特色小吃。
用四四方方的面皮、鸡蛋还有香肠做出来,最后卷起切成一段段的小份,撒上辣椒面和香菜,一口吃下去,能咬到十分有嚼劲的外层面皮,以及里面那打在面皮上贴着的鸡蛋,最后是咸香风味十足的香肠。
属于让人吃过一次之后就会念念不忘的夜宵,威力不亚于南方地区的早餐肠粉。
做好之后装在小纸碗里,插上两根细细的竹签,端起就能拿着在路上边走边吃,普普通通,却又让人吃过之后很难忘记那滋味。
程悠悠打包的这份特意在食盒里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放了许多的辣椒粉,看着通红一片,那是留给更能吃辣的洛子衿的。
她只端起另一份大快朵颐。
谁知洛子衿拿过另一份之后,只吃了一口,就顿住了动作。
然后她的目光落着不远处的程悠悠,问道:“你让老板倒了多少辣椒粉?”
程悠悠想了想,很诚实地回道:“给你点的变态辣。”
洛子衿:“……”
洛子衿:“你过来。”
程悠悠敏锐的察觉到这辣度可能超出了洛小姐姐的承受范围,她眨了眨眼睛,对洛子衿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
然后把自己面前的那一份依依不舍地推到了她的跟前。
洛子衿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拍了下自己旁边的沙发,重复道:“过来。”
程悠悠想了想,又从旁边的袋子里取出了奶茶,拆掉了吸管的外包装,戳好一杯递给洛子衿,诚恳地隔着个茶几说道:
“喝点奶茶就不辣了。”
洛子衿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就是要跟自己保持安全距离的样子,眼眸里透出几分危险的味道。
程悠悠若有所察,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仿佛一只无辜的小猫咪,抱着另一杯奶茶吸吸吸,嘬着吸管和洛子衿对视。
洛子衿终于开口了,语调轻飘飘的,却近乎一字一顿:“你今晚——”
话还没说完,程悠悠迅速地打断了她的话,相当自觉地说道:
“我错了,我今晚就去睡客房。”
说完她扔下刚喝三分之二的奶茶,从茶几那边站起身来,继续接了一句:
“我先去洗漱一下。”
完全没有说话机会的洛子衿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
呵,想睡客房?
——想的美。
……
四十多分钟后。
洗漱完毕的程悠悠穿着睡衣,在收拾客厅茶几上她们俩刚吃完的夜宵盒子,看到洛子衿还是把那碗巨辣的烤冷面给解决掉了,忍俊不禁地将那个空空的纸碗打包进了袋子里,最后将茶几擦的干干净净。
等她收拾好了之后,洛子衿也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依然是莹白如玉的肌肤,脖子上还有一线未被擦干的水痕,顺着那优雅的线条往下落,没入前襟的睡袍里不见踪影。
她的头发已经吹干了发根的那部分,唯有发尾还带着湿润。
洛子衿习惯只将头发吹到半干,在睡前再看看剧本,等到入睡时分,就差不多全干了。
她看了看收拾完之后还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人,问了一句:“不睡?”
程悠悠看了看时间,这才十点钟,
洛子衿本来想在卧室看剧本,这会儿见到她在沙发上不想动,只能将剧本拿出来在她旁边挨着看。
程悠悠见到她在做正事,半点都不担心她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于是将电视声音调低了点之后,任她倚在自己的身上,还抬手去顺了下她的头发。
发觉发尾仍有些湿润之后,想起身去拿吹风机,结果被洛子衿一手环住了腰,不让她下沙发。
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臂,又再次看了看换了半天的频道也没什么好看的电视,程悠悠觉得自己这会儿在认真研究剧本的对象比电视好玩多了。
于是她慢慢地抬起手,五指没入洛子衿如缎的黑发间,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仿佛给一只正打着盹没功夫搭理她的大型猛兽顺毛。
捋一下,再捋一下。
洛子衿向来很能一心二用,自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头皮被柔软的力道从前往后地抚下去,让她莫名地就生出几分舒适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涌出一份惫怠来,好像只想将这样的舒适一直蔓延下去。
程悠悠见她半天都没翻动一页,好奇地小声问了一句:
“同桌这次要演的角色很难吗?”
洛子衿被她问的心念一动,唇角勾了一下,折起自己在看的这页小角,合上之后将手里的剧本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坐直了身体跟程悠悠对视,开口回道:
“对啊,要不我先演给你看看?”
程悠悠被她这突然一问,忽而觉得自己肩上压下了一个重量,感觉接到的是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
虽然她的水平并不足以对洛子衿的演技做什么指导,但是洛子衿只是想要找找感觉,估计她对自己表演完一场就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了。
程悠悠还挺愿意帮她的,半点都没察觉到洛大灰狼这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掩着的心思,只是点了点头,确认道:
“这剧本内容是不对外公布的吧?所以我是不是不看剧本比较好?”
虽说洛子衿并不介意给她看一眼剧本,但是——
“我想诠释一下主角的风格,你先看我演完,再对一下剧本。”
程悠悠心想这倒是也行。
于是,几分钟之后——
程悠悠被对方温柔地捧着脸,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尾、鼻尖、唇畔上,她能模糊地感觉到,洛子衿演的角色应该是个很温和的人。
才会这样近乎有些若即若离的小心翼翼。
明明是想要亲她的,最后也只能擦肩而过般地,错落地只敢这样蜻蜓点水的一触即离。
洛子衿双手捧着她的脸庞,与她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垂着眼眸看着她,睫毛挡了黑色眼眸中的半边情绪,落下的阴影将里头的光泽抹得模糊不清,只剩一塌糊涂的温柔。
程悠悠听见她轻声地说道:
“好……喜欢……”
调子轻的有些摇摇欲坠,好似很努力才能将这样埋藏在心中的情绪挖出来,丢却一切的羞赧,鼓足了勇气也非要用那蚊鸣般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
有那么一刹那,程悠悠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个极其容易害羞而又腼腆的人。
‘欢’的尾调扬了许高,以至于那轻声说出的音调都有些不太稳,到达了极限一样地微微有些发颤。
洛子衿的右手慢慢地抬起,用指尖轻轻的碰了一下程悠悠的额头,那力道实在是太过柔和,让程悠悠恍然发现原来被这样轻得点过时,不论是哪儿的皮肤都会泛起一点微痒。
她忍不住躲了一下,紧接着却感觉到那指尖从额角一点点地触到了耳旁,然后再滑落到了侧脸的颌骨线条处。
于是那点儿痒意就蚂蚁搬家一样的从额头滴溜溜地跟到了下巴。
不知为何,她竟然被洛子衿这样温柔的动作惹起了一阵的脸红,需要非常努力地忍住情绪才能不让自己害羞的那样明显。
但也许是最细微的神经被挑动了,她看着那个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情绪,唯有脸庞的表情放松而又温柔的人,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脊椎骨漫上来的紧张。
真奇怪……
明明是被这样温柔地抚摸着,却让她有种难言的……凉意。
仿佛为了映证她的想法似的,下一刻,在她身前的这人将自己的手指挪开,又换回唇,贴在了她的脸侧。
程悠悠听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的脸侧轻声地重复道:
“好喜欢你……”
最后那个指向性如此强的字眼,让程悠悠终于没忍住从脚尖漫上羞意,正忍不住转头想对上洛子衿的视线时,却察觉到她与自己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尔后,停在与她咫尺一指的位置,若有若无地再次开口,却已经扬起了疑问的音调:
“可是……”
洛子衿喃喃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在程悠悠看不到的角度,视线颇有些迷离而又茫然,目光似乎有一瞬间寻不到焦点。
她低声道:“可是……你为什么……”
语气比起刚才又扬起了稍许。
令人忍不住地好奇接下来的内容。
只听见洛子衿顿了一下,然后忽而染上了些许的笑意,字眼之间将断不断地继续开口接到: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那笑意晕在了最后的几个字里,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底发寒。
程悠悠抬眼看去,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人的面庞,她僵了一下。
原来那双眼眸里的神色,从来都不是温柔,只有直勾勾的笑意,好像这人眼中住着另外的人,顿时,对方脸庞上带着的温柔,就显出了十足的虚假来。
明明是‘不被喜欢’那样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她却能笑出来?
一时间,程悠悠整个愣在了那里。
因为对方那目光实在是有些恐怖,温柔里带着笑,但却不像是在看着自己珍爱的人,反倒是像在看着什么物品。
……或者是,已经沉睡过去毫无所觉的恋人。
又或者更恐怖一些,那人早就失去了生命特征。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洛子衿演的并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她演的是个——变态啊啊啊!
温柔假象编织出来的,具有极度反差的诡异性格,程悠悠下一秒就感觉到了,因为她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摁在了沙发上,紧接着被亲了个结结实实。
而那亲吻的力道,比她之前所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霸道,深入地霎时间就让她忘记了呼吸,只有种好像会被这人一寸寸剖开,然后切成片给吃下去的错觉。
亲到一半,洛子衿突然又停了一下动作,感觉到她僵硬得几乎忘记了挣扎的身体,终于忍不住换回了柔和些的气息,在她柔软的双唇上亲了一下,笑出声来问道:
“我刚才演的什么角色?”
程悠悠双手托住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确定她从戏里出来了,松了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下来,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回道:
“大变态。”
洛子衿埋首在她颈间,听到她的回答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真的打算借着角色耍回流氓,然而到了一半,骑虎难下的人反倒变成了她。
不舍得伤害这个小家伙。
所以只好放弃了。
她用力亲了亲程悠悠的脖子,回了一句:“答对了,等会儿奖励你。”
程悠悠被她这么压着抱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还得对一下剧本,于是又推了推洛子衿,然后艰难地伸长手臂去够茶几上的剧本。
摸到了那本子之后,程悠悠懵懵地翻着第一页上的人物设定,有一瞬间想拿这厚剧本敲洛子衿。
她愤愤道:“你演的明明是个警察!”
耍什么流氓!
还故意演成变态!
正儿八经的悬疑剧好不好!
程悠悠手脚并用地想去推她,后知后觉被调戏的人决定下次再也不随便答应帮洛子衿对戏了,就会借着机会逗自己。
洛子衿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她给推开,感觉到她的动作,只脸上带着盎然的笑意,从容的将她的力道都化解掉,压制住了她的四肢,低头去亲她,还语气缓和地解释道:
“没骗你啊,不信你往后翻。”
程悠悠才不上当去翻那么厚的内容,理直气壮地跟她对视,问道:
“那好,你说是哪一幕?”
洛子衿刚才只诠释了人物性格,感情戏当然是没有到这个地步的,所以被程悠悠这么一问,哪里回答的上来。
半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装作思考的样子,尔后慢慢眨了一下深黑色的眼眸,低声回道:“哎呀,忘了。”
程悠悠脸都红了,但是这回并不是害羞的,而是单纯想要从洛子衿的力道里挣扎出来,却用力到脸都红了还没有半点儿机会。
她偏过头躲洛子衿亲她的动作,小声地重重道:
“骗人!”
读书的时候背语文文言文,能记得课本注释在哪一页哪一行,背政治的知识点时能知道在哪一页的人,怎么可能演完了一幕还忘了这是第几幕?
程悠悠气鼓鼓地不许她亲自己。
“不给亲了。”
程悠悠如此说道。
想了想她还认真补了一句:“你女朋友生气了。”
洛子衿被她这可爱的样子逗的心都要萌化了,只觉得她脸红红的说出生气二字半点杀伤力都没有,但是毕竟不能逗的太狠,她只能顺着程悠悠的意思,停下了动作,用鼻尖去挨她的侧脸,低声答道:
“好吧,那请问我要怎么哄哄我的女朋友,她才能消气呢?”
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喑哑,莫名就勾出点沙哑的意味来,不自觉地在勾引对方。
程悠悠被她问住了,耳边被她这样近距离的声线给迷了,半晌只能毫无气势地答出一句来:
“那、那得看你表现了。”
洛子衿听罢,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稍稍松开了钳制她的力道,坐在她身旁假装思考地看向她,觉得程悠悠这一脸‘你得哄哄我’的样子,真是诱人得像是夏日冰柜里的雪媚娘,软而白的外皮里,包裹着清甜的馅料,一口咬下去甜到心底。
吃多少遍都依然让人上-瘾。
于是,洛子衿‘沉思’了半晌,挑了下眉头,从沙发前起身,在程悠悠抬头看向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下一秒被洛子衿抬手穿过膝弯,托着后背,打横抱了起来。
程悠悠:“……???”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就去抱住洛子衿的脖子,半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茫然地开口问道:
“同桌?”
为什么要忽然把她抱起来?
吓得她把剧本都扔在沙发上了好吗?
然而看到了洛子衿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程悠悠的心中忽然有些发毛,同时只听头顶上方穿来洛子衿平静的解释声音:
“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牺牲一下我的色相,不知道你买不买帐了?”
程悠悠听了这话,头皮一阵发麻,感觉这会儿不需要静电球都能让自己头发全部竖立起来。
她的腿动了动想从洛子衿的身上下去——
等到了床上,是谁牺牲色相,这还用说吗!
“不用了……我我我觉得还是睡客房比较好。”
吓得她舌头都捋不顺了。
洛子衿拍了下她的腿,劝了一句:“别动啊,我力气可不大,一会儿要摔着了。”
又睁眼说瞎话!
程悠悠一想到自己完全没法跟她对抗的力气,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她抱着洛子衿的脖子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生气了,一点都不生气了,真的。”
连心声都在对洛子衿呐喊:帮你对戏真的太愉快了,简直三生有幸,天呐这世上怎么就会有如此快乐的事情,所以求求你不用哄我了,快点把我放下去吧!
洛子衿一点都不相信,抱着她进了卧室里,将她在床沿边放下,附身打量着她的神色,眉梢扬了扬,缓缓开口确认道:
“真的吗?”
程悠悠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生怕自己慢了今晚又是被洛大魔头翻来覆去地当饼烙,而且某人恶趣味还很重,非要弄的她带着哭腔哀求才肯放过她。
洛子衿似是有些遗憾地回了二字:“好吧。”
程悠悠松了一口气。
刚松到一半,听到洛子衿声音里藏不住笑地又说了一句:“可是我刚才答应你猜中了角色要给你奖励,你不好奇一下是什么吗?”
此情此景,孤女寡女在卧房这样暧昧的地点,容不得程悠悠不多想,她赶忙摇了摇头推却道:
“不不不,你演的明明是个警察,我根本没猜对。”
请把奖项颁发给别人吧,谢谢!
洛子衿听到她的回答,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盯着她弯弯的眼睛,确认地问了一遍:
“真的想睡客房?”
程悠悠不知道她的意思,点头和摇头的动作都觉得不对,像个被点了穴位的人一样,只能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清冷,实则耍起流氓来完全和外表不符、格外得心应手的人。
紧接着,洛子衿用那似乎在思考的声音妥协道:
“好吧,睡客房也不是不行……”
然而程悠悠已经上了她两次当了,决定这回听完她的下一句内容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心花怒放。
果然,她很快就听到洛子衿的下半句话,里面还带着些莫名的兴致:
“昨天在主卧,今天在客房,好像也挺——”
话还没说完,程悠悠恼羞成怒地抬手捂住她的嘴,掌心紧紧地贴在她柔软的双唇上,勒令道:
“不许说!”
啊啊啊啊流氓!
阻止归阻止,程悠悠绝望的发现自己脑子里居然因为洛子衿这有另一重含义的话而忍不住浮现出了相关的画面。
可以说是非常想往自己的大脑里倒一包去污粉了。
洛子衿挑了挑眉头,倏尔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舔程悠悠的掌心,这动作把某颗橙子撩的仿佛被烫了一下地又缩回了手。
她挨到程悠悠的耳边,确认道:
“所以,你到底想睡主卧还是想睡客房,嗯?”
程悠悠:“……”
救命,她选择狗带。
洛子衿问完之后就退开了些许的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相当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决定。
程悠悠紧张地攥了攥床单,在她催促地又问了一遍之后,满脸通红地回道:
“……我,我选主卧你能不欺负我吗?”
洛子衿心满意足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回了一句:“能。”
程悠悠彻底地放下心来。
……
半个小时之后。
主卧室半掩着的门里传来一声含着哭腔的啜泣:
“呜呜呜……你又、又骗人……”
洛子衿颇显无辜地一边动作一边问她:
“我欺负你了吗?嗯?”
不久以后,程悠悠哭着违心地回道:
“没……没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