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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奶奶摸了摸下巴，坐在车里思考这个问题。
不行, 他要做也是做爷爷。
有机会得好好跟暗鬼说说这个问题, 他毕竟用的是女号, 从外形上看就一分雌雄了啊。
直播间可怕之处在于，人多，眼睛多，嘴更多。
暗鬼这经典一句分分钟被po上了贴吧、论坛、微博、人们对E神变身奶奶这事儿深感好奇, 呲溜一下该来的, 不该来的全进暗鬼直播间了。
王之蔑视不远不近的粘着暗鬼, 而暗鬼正横眉冷对风刃无敌。
好笑的是，观众们一进直播间就开始对着风刃无敌狂喊：“孙贼！”
气的风刃无敌回喷：“一群疯狗, 滚去找你们爹去！”
这主播吧, 话说得好博观众缘，说得不好真是招人嫌。
这风刃无敌一瞧就是个从小被惯大的家宝，不知天高地厚, 始终觉得老子最大，谁都不怕。
丝毫不知道群众力量的可怕。
他这么一喷，观众已经有人不爽了, 弹幕密密麻麻一片, 全在挤兑他。
闻桃在一边看好戏, 就王之蔑视东看西逛, 围着暗鬼转圈圈。
“哼, 要你再说别人。”闻桃要了杯果汁, 慢条斯理的喝着, 拿起手机给易度发个信息。
闻桃：“到哪儿了？”
易度：“车上。”
闻桃打字ing。
易度：“想我了？”
闻桃删除，换上：“……脸呢？”
易度看着手机，嘴角缓缓扬起。团子见了，抛弃动画片捣鼓捣鼓易度的电脑，发现不是电脑里的东西逗哥哥笑，又去看他手机。
结果看见了桃里有虫这个名字。
“桃李有虫？”团子睁大眼睛：“这是谁啊哥哥。桃子里的虫能吃吗？”
易度回过神，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能吃，你不能吃。”
“为什么啊？”团子不明白。
“你太小了，别问。”易度坦然说道。
“哥哥居然吃虫，呕。”团子一脸嫌弃。
“桃得吃，虫也不放过。”易度笑道。
团子这么一念闻桃的名字，这倒提醒了易度没改她的备注。
遂点开备注，打上这么几个字：
“心尖上的小妖精。”
“小妖精。”易度低低而语，拇指摩挲过她的头像：“我可拿你怎么办才好。”
闻桃一巴掌拍向自己脑门：“你这臭蚊子终于被我消灭了吧，真吵。”
与观众撕逼完的风刃无敌终于抽空反击暗鬼，闻桃连忙躲让，还没忘拉了一把王之蔑视。
风刃无敌真不是暗鬼的对手，闻桃打着打着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算保护着王之蔑视还能游刃有余。
风刃无敌真实水平或许没这么菜，但因为他现在正处于愤怒阶段，出手没轻没重，也找不到重点，漏洞百出。
被杀的还剩下几滴血时，闻桃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给他使了个定术，打字道：“回去好好练练吧，太次。”
闻桃已经在她能装模作样的范围内打出很多字了，毕竟暗鬼就是话少的冰山美人儿貌，高岭之花心。
想了想，又加一句：“不懂去问E。”
她说的没错啊，你和E神同属IAK，E神甩你三条街都不止，你去请教他不是天经地义的？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得罪了风刃无敌。
他怒道：“劳资就算被乱刀砍死也不会去找那个**养的种！都是凭本事进的青训营，凭什么他可以直升一队？！你又算老几？我要你来教我？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谁不知道你暗鬼是怎么红的，套个人妖皮，骑那个王八蛋身上血虐他才爆红。你还要我给你重复？你哪里来的脸教训我？树要皮人要脸，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
靠！
闻桃怒！
这都能把她扯进来？
易度到底哪里得罪这小子了，口下这么不留情。
闻桃打了六个点点，对这种人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没想到嫉妒心这么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易度坐在车里瞧风刃无敌发疯，实在觉得他这做法幼稚，也亏得自己今天心情好，否则这仇就记在小本本上了。
“他是沾你的光。”他瞧了眼手机里的小妖精。
闻桃和易度都没把他的话放心上，骂吧骂吧，随你骂，反正你骂一句自然有观众粉丝回你十句。
闻桃准备一刀干了他了事，风刃无敌在这时又打出一行字。
而这时，闻桃脸色刹然变了。
风刃无敌：“呵，德行，活该他哥死了，孤苦伶仃一个人！”
闻桃手指僵住，易度眼睛眨也没眨的盯着屏幕，只是——笑容蓦地凝固。
……他怎么知道？
暗鬼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在风刃无敌身前，“啪啪啪啪”连甩了四个嘴巴，将他最后一点血几巴掌甩完，风刃无敌满嘴飙血，倒地而亡。
暗鬼指甲染着血，阴戾凶狠：“滚，以后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弹幕有片刻的安静。
人们被风刃无敌的话震惊，也为暗鬼的这句话而震惊。
都知E神与暗鬼水火不容，只是今天怎么看暗鬼都像在帮E神出头，并且动了怒。
易度多看了暗鬼一眼，将视线移向窗外。
车窗外的景色倒流，飞一般从眼前过。
时光如此，在指缝间溜走。
哥哥去了太多年，怎么连不该知道的臭虫都知道了呢。
闭上眼睛。
车内安静若无一物。
团子一直带着耳机看着动画片，管家恪尽职守不打扰易度。
易度留下侧颜，将英挺的鼻梁映在窗上，闭眼沉思。
首先、暗鬼为什么帮他？
其次、哥哥的事，风刃无敌怎么知道？他是谁？
最后、他不允许哥哥被这样提起。
王之蔑视静静站在原地，暗鬼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
弹幕：
【吓傻了？】
【别啊，你可是大神豪，要有出息啊！】
【挂机了吧，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哎，我还在想刚刚风刃无敌说E神的那些话，E神那么可怜吗？】
【不可能，我们E神一定是大宝贝，捧在手心里的那种！】
闻桃对风刃无敌说的那些话感到非常生气。
且不论他到底有多不喜欢E神，但这样讲易度家人拖出来，甚至有已经死去的易城。
E神虽然现在不在她直播间，但这话迟早会被传出去，到时候他如果知道……
闻桃一想到易度听见这话的模样就揪心的不行。
心里堵得慌。
不用想都知道易度一定会逞能，笑笑，说没什么，都这么久了。
易城是他的逆鳞，家人更是他无法言说的痛。
易度在她面前从不会示弱半分，唯一敞开心扉也只有在易城墓前的那一晚。
闻桃怎么会不心疼。
都怪她，为什么不早点杀了风刃无敌，要他在那里胡乱说话。
这下闻桃一点玩游戏的心思都没了，她浑身都牵挂在了易度身上。
他现在在路上，到了以后一定很忙，至少今天是不会看到这些话的。闻桃这样安慰自己。
“放轻松，没事，相信他。”闻桃喃喃自语。
王之蔑视终于动了。
“走吧。”暗鬼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王之蔑视说。
难得，王之蔑视也有正经问问题的时候，别说观众吃惊，闻桃都有些吃惊。
暗鬼：“？”
王之蔑视走到她面前，望着他。
王之蔑视是男号，暗鬼是女号，游戏设置自带身高差，二人一会面，不知为何，王之蔑视那原本的傻X气质荡然无存，倒是显露出几分捉摸不透的气质来。
站在暗鬼面前，俯视她，问：“你为什么要帮ELF说话？”
暗鬼：“没什么，话太难听，他欺人太甚而已。”
“哦。”王之蔑视侧了侧身，又问：“那为什么，你曾经也欺人太甚的骑压在他身上血虐，并爆了热搜？”
暗鬼：“……”
这问题猝不及防，从没人正面问过暗鬼这个问题。
闻桃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真的是系统bug，真的！
呃，好吧，她确实承认当天心情有些不爽，可这话能说吗？当然不能说。
易度那么要面子的人，自己说什么话都要注意不能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于是，她违心而道：“见他太帅，一时没控制住。”
弹幕：
【哈哈哈哈哈，什么啊！】
【暗鬼是在开玩笑吗？天，他居然也会冷笑话？】
【配合下好吗！这不是冷笑话，麻烦笑出来，跟我学，哈哈哈哈哈。】
【暗鬼慧眼识英雄，谁知道ELF背后的大神会长那么帅啊，这我要是有先见之明我也先压了再说啊！】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个原因，失策失策！我还以为暗鬼是因为心情不好拿E神泄愤呢。】
看见这条弹幕，闻桃心虚的稍稍后退一步。
却没想到王之蔑视又上前一步，二人距离丝毫没减少。
王之蔑视道：“哦，明白。”
这句话后，王之蔑视又不动了。
但是接下来，直播间又不淡定了。
易度手机响起，储知州来电。
“喂？”
戴着耳机，易度没注意，一心与储知州对话。
而直播间所有人都愣了一秒，以为自己听错了——包括闻桃。
易度问：“怎么了？”
储知州道：“那个人信息太好查，我已经帮你搞定了，别谢我。”
易度：“哦，不谢。”
储知州：“啧，你很烦诶！”
这时的直播间……一片寂静。
储知州：“我也在暗鬼直播间呢，她也真是够惨的，都不知道你就是ELF。”
易度还没说话，储知州紧接道：“人家都说了，因为你太帅，所以没控制住，你这视他为好几个月的仇敌了，人家却为你的俊颜而倾倒，下次遇到他，你怎么做？”
易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暗鬼么？下次我来压，也不控制了。”
寂静过后的直播间，是狂风暴雨般的嘶吼。
傻掉的闻桃，与被惊天大瓜砸的脑壳昏的观众，以及后知后觉脸色刹变的储知州。
储知州见弹幕走向不对，瞬间反应过来，从电话里问的声音都变了：“易度！？”
易度：“恩？”
储知州：“你他妈开麦了你知不知道？！直播间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