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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 傅其琛心里不好的预感是对的,只见周善跃跃欲试,“我们去扒了他们家的祖坟!”
……
傅其琛额上的青筋又跳了跳。
就连原本又是伤悲又是恨的姚素秋也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着话,“这个有点缺德吧。”
话是这么说,然鹅第二天下午三人就出现在了刘大马的祖籍晋中。
刘大马的老家在白马镇, 他们先从晋中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到县城,又搭上了个大叔的拖拉机慢悠悠晃到白马镇。到达白马镇时天色已晚,他们三人又出钱在大叔家里睡了一晚。
姚素秋交际能力不错,三下五除二就从大叔嘴里掏出了刘大马老家的所有信息。
刘大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刘家都沾了他的光发达了不少, 即使是跟刘大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都因为能够同他扯上关系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不少。
关西本就是个小镇, 镇上的人对刘家的事个个都如数家珍。
刘大马发家以后, 就把自己的祖坟全部迁移并另行修葺了一遍, 可巧的是他们迁坟仍然是迁在白马镇上。为了让陵园显得更加气派,刘家还占了不少农民的农田, 要说这事也是刘家实在缺德。农民承包的农田并不贵,转让租赁一亩也就几百块钱,可是刘家却仗着有刘大马当亲戚,就连镇长都要捧着他们家,趁人家出去打工的时候, 把荒废的农田强行占用, 一分钱的补贴都没有。
刘家那片气派的陵园就在镇外往东行一千多米的地方, 用栅栏给圈起来了,被强占农田的农户心有怨气,恨不得每每从那边走过都往刘家的祖坟里丢几块大石头才好。
大叔很会讲故事,说话时抑扬顿挫高低起伏,把两个女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傅其琛不笑,他就看着周善前俯后仰没听过趣事的模样,眼神越来越柔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月至中天的时候,大叔一家已经全部睡熟,闭气修炼的周善一直没合眼,等到万籁俱寂的那一刻,她猛地一睁眼,推了推身边睡着的姚素秋。
姚素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等两人穿戴整齐出来时,傅其琛已经站院子里等着了,他把周善要用的装备都装在一个小包里,朝二人微微颔首。
因为顾忌姚素秋,周善跟傅其琛没有使出身法,而是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从大叔家的院墙上翻过去往外溜。
周善手里拿着个罗盘,头也不回直奔镇子东边而去。如霜的月光下果然看见马路不远处合围起来的白色栅栏,白色栅栏修得很高,透过缝隙还能看见里头气派的坟茔墓碑,大约二十几座坟墓坐落在那,周围还有大片的空地,大约是为后人留的。
晋中不重丧葬之风,落棺时也不会刻意去点穴寻找什么风水宝地,一般都是随随便便找块土地挖了埋了,镇外的小山坡、荒草地,有时甚至是个菜园,都能看见大大小小的坟堆。
刘家重修的祖坟应该是整个白马镇上最为讲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大马娶了邱家的女儿以后也开始信风水这种东西,刘家祖坟的风水居然还不错。
首先,刘家的祖坟背靠山丘,山丘不高不低,全披黄土,却在正朝祖坟的方向有棵青松,若是没有这棵青松,此山便是白虎山,白虎有抬头断腰煞,在白虎地势下方修建坟茔是大凶。妙就妙在那棵生机盎然的青松,把白虎盘成了青龙,青龙龙气往下汇聚,山丘下方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干净水洼,常被镇上的人用来饮牛羊。
那个水洼里出的是地下水,这个水洼就叫做“明堂”,所以现在刘家的祖坟风水叫做“青龙明堂照镜”,吉相,能够殷泽后人。
周善摩拳擦掌,“咱们去把那株青松伐了吧?”
姚素秋有点迟疑,“必须砍了吗?可那是棵百年老松,太可惜了吧。”
傅其琛眼神中也隐隐有些不赞同,这座山的灵气枯竭,除了野草就只剩下这么一株大树,砍了也实在可惜了。
周善看这两人异曲同工的脸色忍俊不禁,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骗你们的,我就开个玩笑,不用这样正经吧。”
傅其琛跟姚素秋顿时用关爱智障般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可周善确实是在开玩笑。
她好歹也是个山神,看着这座死气沉沉的山也免不得有些共鸣,怎么可能去伐木?大山都快要死了,只剩下这样一株大树,这株青松却硬生生地把死去的白虎山盘活成为青龙山,虽然龙气还浅,可假以时日,只要青松吸收足够日月精华,这座山丘还是会活过来的。
看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他们应该还是不相信,周善只好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她率先步行到山上找到那株青松,然后以手轻抚青松粗糙的树干,后面跟上来的两人才发现那棵青松是长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后面两个人都懂风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它快死了。”
周善点头,“毕竟也是百年老松了,它的树心都快要被蛀空了,而且这里确实不适合植株生长。”
姚素秋有些迟疑,“那,咱们把它砍了?”
周善却摇头,“都说了是开玩笑的。”
她的五指在树身上缓缓摩挲,姚素秋借着月光感觉她的五指似乎悦动出了某种奇特的韵律,有淡淡的光点从周善的身上飘出,逸进树身。青松的叶子似乎嫩绿了不少,不再是先前那种快死的苍翠。
姚素秋猛地一眨眼,那些光点又没了。
周善一边摩挲着树干一边碎碎念,“树兄啊树兄,你看你在这块石头上地瘦肥瘠,不如往旁边挪挪?你往右边挪个一米左右,脱离了巨石的范围,也好继续往下扎根。树兄你说是不是?”
姚素秋狐疑,“树能听懂你的话?”
周善挑了挑眉,“当然,万物都有灵性。”
说完那句话,周善再度贴掌于树身,往右边推了推,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粗壮的树身居然真的被她往右边推动了一公分左右。
旁边的姚素秋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发现树确实从大石头上往右边偏移了不少,“这,这不可能。”
傅其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她在,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姚素秋的三观正在坍塌重塑中。
要是一天以前,姚素秋听到这句话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她却有些信服了。
这个周善,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个傅其琛,你一脸推树神马的都是小Case的表情真的好吗?
周善很快就把青松从巨石上移走,青松也成功往下扎根到底下湿润的土地。
老松身上的枝叶哗啦啦地响着,似乎在无声地说着感谢。
水洼这事就更简单了,周善带着两人用黄土埋了原来那个水洼,然后在旁边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洼,把地下水成功引流。
风水上有“分金差一线,富贵不相见”的说法,阴宅风水地穴的方位改动一点点,吉凶祸福就差之千里。
周善把树与水移了以后,宝地对刘家祖坟加持的瑞气就全部散了。
然后周善又溜到刘家的祖坟里,找到刘大马的先祖,用乌金匕首在刘大马先祖的坟前对照月光的方位掘了个地穴,她往穴里依次放了三枚铜钱,恰好形成风水对峙之势。
铜钱是她在黑市里买的,她嗅到铜钱上的土腥味时就知道这必定是那些摸金校尉从哪家阴穴里扒拉出来的,煞气非常重,只要不是风水师的活人把这三枚铜钱戴在身上都会被影响。
周善在从黑市买下铜钱之前,这三枚铜钱的称呼就是“自杀铜钱”。
这三枚铜钱是天宝年间流通的古币,有专人买来收藏,诡异的是每一任古币的持有人都逃不开自杀的命运,有跳楼的有跳河的有上吊的。
后来,这三枚“自杀铜钱”的名声流传整个古玩界,没人再敢收藏它,它流落到了黑市,被周善以超低价买下。
这其中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为了收服三枚铜钱,周善曾经还受过点小伤。
三枚自杀铜钱,足以影响他直系血脉的运势,叫刘大马倒霉透顶悔不当初!
幸福小区的管理相对来说严格得多,周善即使想要惩罚刘大马也不好选择那个时候下手,容易被查出。
加上邱莉香也在阳宅里面,如果她当时对阳宅下煞肯定会影响邱莉香,邱莉香本就体质虚弱,稍一不慎周善就有可能害掉她的性命。
更何况凭姚素秋怎么嘴硬,周善也能看出她对邱莉香还是有期待的,或许是天生的母女连心,也或许是姚素秋变成刘昀那几日同邱莉香相处时培养出了感情。
反正邱莉香已经精神失常,遭受到了报应,她不必再对邱莉香动手。
既然不能对刘大马的阳宅动手,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对他们的阴宅动手!
周善想得很清楚,下手也毫不手软,她可以挑了刘大马的先祖,目的就是让阴宅风水被破坏的报应直接应在刘大马父子身上,不想影响刘家其他的族人,当然,或多或少也还是有点影响的,可能会比较倒霉。
不过她从大叔对刘家的风评中也知道那些刘家人做的好事,所以她对那些人提不起丝毫的同情。
现在,就等着下煞的结果了!
周善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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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白马镇逗留了几天,边玩边等消息。
对刘家祖坟动手的影响很快就出来了。
刘大马在淮东省干的也是邱家的老本行——挖煤。
就在周善动了他祖坟风水的第二天夜里,刘大马所有的当时没有煤矿工人下工的煤矿全部塌方了,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也上了财经新闻跟经济新闻。
刘大马的一半资产都折在里面,资金链也跟不上了,他欠银行的债务还没有还清,银行做过风险评估以后拒绝了他的贷款。刘大马气得快要跳脚。
公司的股份狂跌,刘大马不得不向岳父求救。
邱老头对女婿还是很上心的,给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让刘大马去晋中找邱老头的老朋友。
刘大马把公司先行交给大儿子搭理,他本来十分相信大儿子的能力。
但是刘大马前脚离开淮东省,大儿子就出事了。
他去夜店销金时,遭到了仙人跳,被人活活地挖掉了一个肾。
这件事上了淮东省新闻的头版头条,公司的股票应声下跌,公司又亏掉了一大笔钱。
大儿子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出事,最高兴的还是二儿子,二儿子趁机接手了公司事务,可他高兴还不到一天,就乐极生悲了。
二儿子捡到大便宜以后十分开心,约上自己的狐朋狗友去飙车庆祝。
他们在山道上飙车,恰好遇见了警车出警,二儿子一马当先,把警车撞飞,把自己成功撞进了医院和拘留所。
只能让三儿子来了,三儿子相对前面那两个二世祖来说为人要谨慎不少,在前面两个哥哥接二连三出事的时候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两个哥哥都是在外面出的事,他怕自己重蹈覆辙,便兢兢业业上下班,从不出去,生怕一不小心惹出什么飞来横祸。
但是,他即使在家也避免不了这场祸事。
小儿子把工作带到家里做,电线起火出事,烧了电脑主板,里面重要的资料全部被烧得一塌糊涂,硬盘也彻底毁了修复不过来。
小儿子又气又急,一掌恶狠狠地拍在桌上,却没注意到书桌坏了,有根尖锐的木刺刺了出来,直接把他的手掌扎穿。
刘大马是流年不利,但是他还准备继续在晋中拉人情,不能回淮东省坐镇。三个儿子不断出事让他心里蒙上了阴影。
最后还是年迈的邱老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让人心惶惶快要解散的公司逐步恢复。
刘大马即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罢了,他既然能在老头手上抢过一回公司,那么就能抢第二回。
刘大马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厄运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