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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藏身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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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一身寒气逼人,袍子上嘀嗒的雨水,将地面也给湿了一片。

    八皇子往后退了一步,藏于袖子里的手紧紧钻拳,声音微颤:“顾成恩?”

    分明一个死了几天的人,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哪能不让人害怕呢?

    顾成恩没有说话,而是一步步逼近八皇子。

    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八皇子慌忙的扫了一眼地上,想着幼年时老嬷嬷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便站直身子,先发制人道:“顾成恩,父皇下令将你们顾家满门抄斩,你却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

    “你出息在这里,就不怕本皇子将你交出去?!”

    “噗通”,这猛地一声,可要比八皇子的心跳声还响亮。

    顾成恩出人意料的跪在了八皇子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在八皇子的印象里,这刑部最耐年轻的顾侍郎,素日里是何等冷漠高傲的一个人,何曾将谁放在过眼里过?

    现在的郭明顺,当年的尹太傅,还有许许多多的朝中老臣,他曾给过谁一个好脸色?

    整日的冷冰冰的,就像是在阴曹地府里待了十年八年似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人气。

    这样的一个人,竟二话不说就给八皇子下跪,这不吓住了他才怪。

    陈泽轩知道顾成恩活着,顾瑾璃也知道顾成恩活着,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八皇子和亓灏。

    因为陈泽轩答应过顾瑾璃,要放顾成恩一马,可是却没想到顾成恩这个本该隐藏在暗处,苟且偷生保命之人却堂而皇之的,胆大包天的出现在了这里。

    八皇子尚不清楚顾成恩的来意,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少说话,便不会出错。

    顾成恩磕完头后,仍跪在地上。

    抬起脸,他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挡住了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里暗潮滚滚,看得八皇子头皮一麻。

    “八皇子,我顾成恩能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拜亓灏所赐。”发白的唇微启,顾成恩一字一句道:“只要八皇子能替我报仇,我愿成为八皇子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顾成恩。”八皇子上前两步,悬在嗓子眼的心里有了数。

    他故作平静的望着顾成恩,缓缓道:“亓灏是本皇子的四哥,而你与他的恩怨也与本皇子无关,所以你莫要把主意打在本皇子身上。”

    顿了顿,他望了一眼门口,“趁着现在无人,你走吧,本皇子只当没见过你。”

    说罢,他转过身去,不再看顾成恩。

    顾成恩能来找他,可见是走投无路了。

    那样不可一世的人,因为仇恨而变得如此低声下气,卑躬屈膝……

    这若是让顾瑾璃知道了,亦或者是已故的大夫人知道了,想必又不知道该惹上多少辛酸泪了。

    顾成恩目光灼灼,声音掷地有声:“我知道,八皇子现在备受朝臣追捧,而且还有轩世子暗中帮忙,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废人。”

    “但是,轩世子心思颇深,又有手段,谁能保证他是真心辅佐你呢?”

    八皇子的心情很是复杂沉重,因为顾成恩说的这些话,他早就在暗地里偷偷的想过。

    陈泽轩和顾瑾璃是在利用他,他也因为顾瑾璃而甘心被利用。

    就像是明知一场梦,但也因为梦中的美好而不愿意醒来一样。

    陈泽轩辅佐他只是一时的,待大功告成后,下一个被对付的人就是他了。

    这个道理,八皇子是明白的,只是却不愿意承认。

    至于顾成恩会知道自己仰仗的人是陈泽轩,八皇子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顾成恩从来都不是一个笨蛋。

    他既然敢提到这个,便说明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知道他和陈泽轩联手对付亓灏,知道自己对皇位也有着觊觎之心。

    这样的人,要么留为己用,要么就处置而后快。

    顾成恩见八皇子的眼神变得黯淡幽深,于是继续攻心道:“说不好在除掉亓灏后,轩世子利用完八皇子,便会将八皇子一脚踢开!”

    “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报仇!”

    “只要八皇子肯收留我,我愿意真心实意的为八皇子赴汤蹈火,做八皇子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

    “轰隆!”

    随着顾成恩说完最后一句话,外面也应声响了一道闷雷。

    八皇子细细的咀嚼着顾成恩那句做他身边最忠心的狗,望着他那双被仇恨的火焰填满的猩红眸子,有什么东西从心底一点点冒了出来。

    在顾成恩殷切渴望的目光,八皇子深吸了一口气。

    一甩衣袖,他背过身去,看着那漆黑的夜色,听着那哗哗的大雨,半晌才道:“你现在藏身于何处?”

    “南山。”顾成恩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冷声道:“八皇子放心,暂时无人知道我还活着,你是第一个。”

    “你是如何进宫的?”宫里不比得外面,自打顾家和宣王被灭后,宫里戒备更加森严了,顾成恩能躲过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巡夜禁卫军,八皇子怀疑可能他在宫中安插了人。

    顾成恩知道八皇子话里的意思,便如实道:“今夜雨大,我自己避过禁卫军,翻墙进来的。”

    八皇子听罢,心中的疑虑也淡了些。

    顾成恩的武功很厉害,八皇子曾听人说起过。

    在两年前,顾瑾璃嫁给亓灏的那个晚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进入到了房间,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顾瑾璃从亓灏的匕首下救走。

    如果武功不好,想必那时依着亓灏对顾家那强烈的恨意,怎可能会放过顾成恩和顾瑾璃?

    八皇子眸光微冷,沉声道:“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本皇子的宫里,做本皇子的幕僚。”

    “本皇子保证,待那天到来的时候,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说罢,他又道:“你放心,你住在本皇子这里绝对安全。”

    明阳宫里原本是住着七皇子和八皇子的,可七皇子两年前死后,这里就只剩下了八皇子。

    偌大的明阳宫要想藏个人,很是简单。

    亦或者说,将顾成恩的脸给易容成侍卫或者小太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跟随在八皇子的身边了。

    住在皇宫里,吃喝不愁,人身安全还有保障,傻子才会弃了皇宫这个富贵窝而选择留在在南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本来诈死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还敢留在宫里,这是谁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只是,顾成恩想到山洞里还有一个等着自己的祁蝶,他迟疑道:“八皇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八皇子你能答应。”

    “什么事情?”八皇子不解的望着顾成恩,心里斟酌着他是不是要开始提过分要求了。

    顾成恩不愿将祁蝶暴露出来,含糊其辞道:“我需要先回南山,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关于顾成恩当初爱上了一个神似顾瑾璃的女人,并为了那个女人而与顾淮闹翻的事情,八皇子也是有所听闻的。

    只是,八皇子到底是涉世未深,并未想到顾成恩冒着大不韪要了祁蝶是因为从顾瑾璃那里爱而不得。

    毕竟,兄妹乱伦什么的,对感情上单纯的八皇子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轻咳两声,八皇子试探道:“你是要去找你那位祁蝶姑娘?”

    顾成恩面色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祁蝶跟了我这么久,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冒险。”

    “而且,宫里人多眼杂,我一人躲在宫里已经够危险了,若是再多一个她,只怕将来会连累了八皇子。”

    八皇子想了想,缓缓道:“你既舍不得她,那本皇子明日便派人在外面给你选个安全的院子。”

    “你住在外面,也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若有什么事情,直接派人给小祥子传个消息即可。”

    虽说无人会想到顾成恩会藏身皇宫里,但是在宫中生活免不了做事情束手束脚,有所受限,若是住在外面的话,倒是自由多了。

    而且,八皇子应当也会派人保证他的安全。

    顾成恩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欣然同意道:“那就多谢八皇子了。”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从八皇子眼前刮过。

    后窗“吱呀”一响,就像从外面被夜风给吹开一样,眨眼之间顾成恩已经没了人影。

    八皇子忽然很庆幸,自己不是顾成恩的敌人,而是他找上来的“主子”。

    要不然,凭着顾成恩这身手,要想杀自己简直是轻而易举。

    至于顾成恩为何不夜奔宁王府,用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痛快的将亓灏给解决了,没别的原因,只因他的武功比起亓灏来说,还是稍微逊色了那么点。

    顾成恩来去无影,让八皇子觉得仿佛刚才的对话也像是不存在似的。

    他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来,想让自己沉下心来,却发现茶水早已凉了。

    幽幽的长叹一声,他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除了小祥子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当然,八皇子既然敢让小祥子知道,便是不怕他敢泄露出去的。

    对于小祥子的忠诚,他还是信得过的。

    “小祥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八皇子待小祥子进来嘱咐道:“最近京中太乱,你派人加强巡守明阳宫。”

    “还有,偷偷选一批身手敏捷,靠得住的禁卫军,本皇子也该有自己的暗卫了。”

    顾成恩不费吹灰之力的进了自己的寝殿,这说明宫里的安全问题很是严重。

    “是,八皇子。”小祥子点点头,见八皇子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八皇子轻咳两声,低声道:“明个立马去外面找个僻静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购置一处院子。”

    “呃?”小祥子一愣,问道:“八皇子,是作为您的别院吗?”

    八皇子摇了摇头,不紧不慢道:“不是本皇子的,是顾成恩的。”

    “顾……顾侍郎?”小祥子听罢,脑海里联想到顾家满门被抄斩的血腥画面,缩了缩脖子,“顾侍郎不是……不是死了吗?”

    小祥子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死了的人,还怎么住别院?

    难不成,八皇子还要特意为顾成恩准备一个吊祭的地方?

    可是,八皇子与顾成恩也没什么交情,为何要如此?

    小祥子的脑袋转的飞快,瞬间目瞪口呆,“八皇子,顾侍郎该不会是……”

    见八皇子点头,他惊讶的捂住了嘴。

    南山后面的山洞里,祁蝶坐在火堆一旁,时不时的往外张望着。

    顾成恩去宫里见八皇子,是瞒着祁蝶的。

    他出门之前,只说要去见一个人,但是去见谁,却不曾明说。

    外面依旧下着雨,在篝火上烤着的番薯都快烤焦了的时候,顾成恩一身雨水的回来了。

    眼睛一亮,她上前道:“成恩?”

    一边拿着帕子给顾成恩擦着脸上的雨水,她一边柔声关心道:“你怎的去了那么久?也不打把伞,瞧瞧这……”

    她的话还未说话,忽然被顾成恩一把搂紧了怀里。

    顾成恩全身湿透,冰凉的寒气直接侵入祁蝶的衣襟,冻得她打了给冷颤,“成恩……”

    顾成恩裹在祁蝶腰间的手极为的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才甘心。

    她身上的暖意传入他的心间,灼热了他的眼角。

    见顾成恩只是用那双强有力的大手抱着自己,祁蝶动了动唇,也不敢言语。

    过了好一会,顾成恩才声音喑哑低沉道:“蝶儿……我只剩下你了。”

    是了,从原本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子,变成了一个躲躲藏藏的“活死人”,如此大的落差,换了旁人,想必也是受不了的。

    顾淮与顾成恩没有血缘关系,他死了对顾成恩来说不会有多难过。

    这世上,与他最亲最近的人只有母亲大夫人和妹妹顾瑾琇,只是这两个人也早先弃他而去了。

    所以,顾成恩现在,确实只有祁蝶了。

    祁蝶是他最后的温暖,最后的阳光,是他在这往后暗无天日的复仇之路上的支撑和依靠。

    以前,他在祁蝶面前是骄傲的,无所不能的。

    如今他不愿让祁蝶知道,他放低姿态去求了八皇子,做了八皇子的幕僚,到了山穷水尽如此狼狈不堪的处境。

    再者,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

    祁蝶在顾成恩眼里,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

    最重要的是,一个被顾成恩当作顾瑾璃的女子,他又怎会舍得她处于危险之中呢?

    先别说祁蝶的性子只学得顾瑾璃的三分相,可光看着那九分神似的脸,她就成为了他的软肋!

    眼角的泪落入祁蝶的发间,顾成恩像是发誓一样,又像是在承诺:“蝶儿,我不会让你受苦太久。”

    “那些人欠我的,我会让他们一一偿还!”

    不只是亓灏,还有顾念时!

    同样都是顶着顾家儿子的身份,为何顾念时身为顾淮亲生的儿子却逃过了一劫?

    顾成恩不甘心,很是不甘心!

    祁蝶很想问顾成恩今晚去见了谁,以至于他敢说出如此狠的话来。

    但是看着顾成恩现在这个情绪状态,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等过两天顾成恩情绪平静下来后,再旁敲侧击的打探一下。

    抱着顾成恩的手紧了紧,她的目光穿过那燃着的篝火,落在某处,喃喃道:“成恩,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这话说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了几分真心。

    顾成恩当日诈死,其实根本用不着见她也带出来。

    总归是顾瑾璃的替身,假的就是假的,可顾成恩却找了给女子,依着她的相貌易容了一下,将她也顶替了下来。

    他如今不再风光,还有深仇大恨要报,却仍旧顾念着她,这份心意,她又怎能不触动?

    可是,顾成恩不是她能爱的人。

    一来,她挑拨怂恿二姨娘杀死了他的母亲大夫人。

    二来,她杀死了他们的孩子,并诬陷到了张晓芳的头上。

    三来,她是陈泽轩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就是错的,还谈什么真爱呢?

    将心头的悲酸压下,她缓缓闭上眼睛,忍住了想哭的冲动。

    在皇后被禁足的第十天,太后难得的发了善心,对兰嬷嬷道:“派人去给皇后送本法华经,让她没事多抄抄,多看看。”

    “年纪也不小了,脾气还是不知收敛。”

    方家现在举步维艰,备受打压,皇后就是方家的脸面,要是再继续被关下去,这对方家来说很是不利。

    老皇帝因为宣王一事,怒气还未完全消了,要是现在让老皇帝放了皇后,恐怕又会给老皇帝新添上一把火。

    到底都是从方家出来的人,太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兰嬷嬷知道太后的心思,但下到老皇帝那边知道了必定会不高兴的,因此迟疑道:“太后,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的?”太后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哀家不过是送本法华经过去好让皇后修身养性,又没有要解了皇后禁足的意思,皇上有什么不高兴的?!”

    不得不说,老皇帝打压方家一事,着实是让太后心中积攒了怨气。

    人嘛,都是有脾气的,何况是在后宫之中叱咤风云多年的太后?

    只是,怎么着太后都老了,是不能随意与老皇帝撕破脸皮的。

    “太后。”这时,小宫女端着茶盘进来,放在桌子上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太后,您和皇上是母子,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给太后吹了吹热茶,兰嬷嬷碰上前劝慰道。

    “母子?皇后不也说过吗?养娘不如生娘亲!皇上到底不是哀家的……”太后听兰嬷嬷劝解,心里的火苗更是烧的“噼啪”作响。

    “太后!”兰嬷嬷急呼一声,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对太后使了个眼色,制止住了太后那被人听了去恐怕要惹出大乱子的话。

    太后被迫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心里头堵得慌,只好重重捶了一下桌子。

    兰嬷嬷放下茶杯,快步走到门口打算关上门,却瞥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匆匆离开。

    面上一惊,兰嬷嬷赶快迈着老腿就要往前追。

    可前面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来,更是撒丫子的跑的更快了,以至于眨眼之间就没了人影。

    兰嬷嬷虽然追不上,但却能看清楚那人一身宫女装。

    敢跑这么快,不是做了亏心事就是听到了刚才自己与太后的谈话。

    直觉告诉兰嬷嬷,后者更为可能。

    一下到那该死的宫女听到了惊天秘闻,兰嬷嬷就又气又急,用力的跺了一下脚。

    这一跺脚,倒是让她有了意外收获。

    鞋子下面,压着了一个耳坠。

    兰嬷嬷眼睛一亮,将那廉价的耳坠拾了起来,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你做什么去了?”见兰嬷嬷回来,太后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太后,刚才……”俯在太后耳边,兰嬷嬷小声低语了一番。

    “什么?!”太后一听,老脸也变了神色:“你是说,有人听到了……”

    兰嬷嬷重重点头,老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太后放心,这个人交给老奴处理。”

    说罢,她攥着掌心里的耳坠,快速离开了房间。

    刚才房间门口没人,那么偷听谈话的宫女就极有可能是那给送茶进屋子的人。

    兰嬷嬷打算先去试探一番,然后再从这耳坠顺藤摸瓜去找人。

    御书房里,老皇帝今个状态不错,在贾公公的搀扶下下了床。

    近几日的奏折堆积成了高高的一摞,纵使心身疲惫,但是在其位,谋其政,老皇帝还得去一一批阅。

    “皇上啊,老奴有要事禀告啊,皇上……”

    “大胆,这里是御书房,瞎了你的狗眼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吵闹的声音,还有推搡叫骂声。

    一边拿着笔在折子上圈点勾画,老皇帝一边蹙紧了眉头,不高兴道:“小贾,你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皇上。”御书房乃宫中重地,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因此抱着好奇心,贾公公便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衣着简朴,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嬷嬷正被两个禁卫军给一左一右的拦着。

    她见贾公公出来了,立即像是马上要被斩头的人看见了救星似的,一边对贾公公挥着手,一边大喊道:“小贾,是我呀!我是凤春嬷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