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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提审狄顺
按照闫宓的说法，他是在偶然的机会下看到两个人在争斗，其中一个黑脸汉子丢了这封密信，在捡回密信之时，引来了闫宓的注意，所以才派人跟踪。
那黑脸汉子在离开后，十分小心，若不是闫宓留了个心眼，派出很多人手交替跟踪的话，恐怕早就被其发现。
黑脸汉子在交趾的大街上四处游荡了很久，确认没有安全后，迅速钻入一条隐蔽的小巷中。跟踪黑脸汉子的人，也很警惕，亲眼看到黑脸汉子进入了一栋小院中。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跟踪的人翻身进入院子中，亲眼看到黑脸汉子竟然与人在房间中商议要事。而且与黑脸汉子商谈的人，跟踪的人也认识，正是那交趾贼寇中的贼首，名字叫做阮三通！
跟踪的人才发现阮三通的踪迹后，马上同知了闫宓。闫宓在得知后自然重视，连忙从州府调来重兵围剿，想要将阮三通抓获。
等到官兵发起围攻，阮三通与黑脸汉子倒也是条爷们，两个人面对重围竟然选择突围。在突围中，阮三通被官兵击毙，而黑脸汉子则是身中一箭，被官兵所抓获。
抓获黑脸汉子后，闫宓自然看到了黑脸汉子身上的书信。看过书信的闫宓大惊失色，连夜审问黑脸汉子，终于让黑脸汉子招供说出实话。
原来，这黑脸汉子名叫狄顺，是沐昂贴身的侍卫，深受沐昂信赖。自永乐十八年以来，沐昂就与交趾的贼寇进行接触，秘密派遣大量亲信，为贼寇训练士卒。
不仅如此，沐昂还利用职务之便，为贼寇提供了大量的装备与粮草。这才使得贼寇的规模越来越大，直到官府都无法抗衡。
将事情经过讲述完，闫宓叹了一口气道：“哎，大人！卑职已经将狄顺与白脸汉子张帆都带来了，就关押在驿站之中。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随时审讯一问便知真伪！
大人，不是卑职推脱责任。那沐家世代镇守云南，沐昂更是年少从军，深谙用兵之道。就凭卑职和交趾的将领，又如何是他训练出来人手的对手啊！”
讲述完事情的经过，闫宓还不忘推脱一下自己的责任。不过正如闫宓所言一样，沐昂的军事才能远超常人，单凭闫宓或者是交趾的将领与之对抗，屡战屡败也属正常。
听完闫宓所言，杨宏的心里仍然不相信沐昂会勾结贼寇，事到如今，只有审讯一下这个狄顺，方能知道答案。
想到这里，杨宏看向闫宓说道：“闫大人，起来说话吧！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要想辨明真伪，还需要本官亲自提审狄顺方能知道！
这样，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声张。先带领交趾各州府官员返回驿站休息，等到入夜后，你在悄悄把人带来，交给本官亲自审问！”
按照杨宏的要求，闫宓连忙站起身，向杨宏行了一礼后，就带领交趾的各级官员返回了驿站。
等到闫宓离开后，杨宏又仔细分析了一遍。关于密信这件事，虽然看似铁证如山，但细细想来还是有一些值得推敲的地方。
首先，这个狄顺的身份问题。据狄顺自己交代，他是沐昂的贴身侍卫，但至少杨宏不知道这个信息的真伪，需要派人调查方能知道。
其次，勾结贼寇密谋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沐昂的父亲沐英有着逆天的功绩，但若是沐昂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他沐家也绝对不会得到赦免。
这么一件大事，关乎着沐家的名誉与全家人的性命。究竟是什么样的诱惑，能够让沐昂铤而走险，做出如此不孝不忠的事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此隐秘的事情，竟然是因为与女人的争斗才发生的。
也就是说，狄顺与张帆在争斗的时候，正巧被与朋友吃饭的闫宓撞到！事情怎么就能这么巧？偏偏就是闫宓发现了疑点，进而发现了这样一个惊天的阴谋？
结合以上三点，对于沐昂勾结交趾贼寇密谋造反这件事，杨宏是打心里不愿相信的。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坐实了狄顺的身份，经过杨宏审问后，无法发现更加合理的解释与清晰的线索，那么凭借着狄顺这个人，以及他手里的这封书信，也由不得杨宏不相信了！
或许，李芳所说的都是真话。这沐昂会不会也是朱允炆余党中的一员。他与自己的父亲杨怀瑾密谋，联合交趾的贼寇，准备列土封疆，与朝廷对抗！
关于沐昂勾结贼寇谋逆这件事，杨宏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一个下午的时间，杨宏也没有什么发现。看来，一切都只能在审问狄顺与张帆之后，才能够水落石出了！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杨宏在一早前，已经派遣锦衣卫离开前往云南，秘密核实狄顺的身份去了。
闫宓很守时，在天色暗下来后，他就亲自带人，把狄顺与张帆押至州府衙门，交在杨宏的手上。
当然，在转交证人之后，闫宓并没有逗留，而是很识时务的立即离开了。
等到闫宓走后，杨宏立即安排房间，将狄顺张帆关押起来，准备一番过后，亲自审问。
杨宏第一个提审的是狄顺。闫宓带来狄顺之时，为了掩人耳目是将二人藏在轿子里的。如今杨宏亲眼看到狄顺之后，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到处都是淤青红肿的痕迹，想必闫宓在审问的时候，一定用了很多大刑。
坐在椅子上，杨宏仔细打量了一番狄顺后，这才开口问道：“你的名字可是狄顺？闫宓可曾向你提起过本官是何人？”
听到杨宏所言，狄顺努力睁开红肿的双眼，露出掉了好几颗牙齿的嘴唇回道：“小人听闫大人提起过，您是朝廷派来的钦差，锦衣卫指挥使杨大人！
杨大人，该说的小人都已经如实招供了！而且还签字画押交给了闫大人。求大人别在打小人了，小人真的是不知道了！”
想必在过堂之时，这狄顺没少吃苦头。所以才会如此畏惧，还以为面前的杨大人还要用刑。
“你放心，只要你说实话，本官是不会用刑的！狄顺，从现在开始，本官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了吗？”
听闻杨宏不会用刑，那狄顺紧张戒备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杨宏。
“好，本官问你第一个问题！我们首先来说一说，你和张帆的关系好了！”
杨宏提审狄顺，并没有询问沐昂的事情，而是先询问狄顺与张帆的关系。
杨宏此举是为了检验事情的真伪，看一看两个人当日爆发冲突，究竟是不是精心谋划的一场阴谋。
“大人明鉴，那张帆是小人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二人自幼都是在沐府长大的！
后来，张帆按照主人的要求，来到交趾负责联络。而小人则是经常帮助主人传递书信，所以我们二人每年见面的次数还算不少！
在半年前，小人喜欢上一名舞姬，不惜重金为其赎身。将其迎娶过门。为了不让主人发现，小人就将其秘密藏在张帆的家中。每逢小人传递书信到此之时，才有机会与舞姬相会。
小人信得过张帆，把他当做兄弟。谁想到这个畜生竟然是良心狗肺之辈。他竟然趁着小人不在交趾的时候，与这舞姬暗通款曲，两个人更是藕断丝连，连孩子都生了！
大人，您给评评理。小人把他张帆看作过命的兄弟，把媳妇都交给他来照顾。这个贼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难道他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吗？”
按照狄顺的说法，他与这张帆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个人都是沐昂的手下。后来，张帆被沐昂派往交趾，而狄顺平日里就是为他们传递书信，往返于交趾与云南之间。
“狄顺，你的意思是，那张帆是被沐将军派往交趾的。那么本官问你，沐将军人在云南，却将自己的亲信放在交趾，他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听到杨宏的问题，原本一脸怨恨的狄顺忽然脸色大变，双眼也游历起来，就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样。
“狄顺，这些问题想必闫宓也问过你，你已经做出了回答。本官只想提醒你一下，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有些事情你以为随便说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岂不知就是一句胡说八道的假话，可是会给自己乃至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
见狄顺心里有顾忌，杨宏语气冰冷的威胁道。
杨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害怕狄顺是熬不过大刑，被闫宓诱供之下说出了那些浑话。现在由自己做主，狄顺完全可以实话实说。他一定要明白孰重孰轻，不能为了一时痛快，让全家人都受到牵连。
狄顺能跟在沐昂的身边，深受其信任。这就说明他一定是一个聪明人。听到杨宏所言，他就明白杨宏是什么意思了。
杨宏话音落下，只见狄顺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看向杨宏坚定的回道：“大人，小人冤枉啊！这一切都是主人指使小人做的，小人真的没有参与其中啊！
大人，我家主人之所以安插张帆在交趾，就是让他与此地的贼寇联系。小人虽然身份低微，但却明白大明的律法。与贼寇勾结可是大罪，小人可什么都没做，请大人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