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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几个疑点
重新调查现场的杨宏，敏锐的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在听到吴伟所言后，杨宏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吴伟说的没错，云大人与汉王的争吵，确实显得太有意为之了！
虽然汉王与太子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作为太子太傅的云大人对汉王不满也属正常。
但话说回来，汉王毕竟是天潢贵胄，代表的是皇家的体面与威仪。
汉王不知检点，夜宿花船本就是让人诟病的口实。一般的人遇到这种事情，首先想到的绝对是尽量减低这件事情的影响，或者说是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更何况云大人知书达理学富五车，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会好言相劝汉王。
就算汉王跋扈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但云大人也不应该与其计较，发生激烈的争吵。而这里，就是此案的第一个疑点！”
听完杨宏的分析，凌久彤与吴伟同时点了点头，凌久彤更是露出期待的目光道：“大人说这个是此案的第一个疑点，莫非大人对此案还有其他怀疑不成？”
见凌久彤询问，杨宏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目前，我也只查看到了这一个疑点，其他的还需要继续细致的调查才行。
禄生，吴伟，让兄弟们进来，将现场勘验的结果详细记述下来，我们去孙德利遇害的房间看一看。”
离开云庆彤遇害的现场，杨宏与凌久彤吴伟净值来到花船的三层，进入了孙德利遇害的房间。
尽管房间也很奢华，但孙德利当夜休息的房间，与汉王相比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三人推门而入就见到一张圆桌以及一张同样宽敞的大床。
杨宏来到大床边上，一眼就看到床上殷红的血迹，以及溅在墙壁与围帘上的血痕。
“大人请看，根据汉王府侍卫李俊所供述，他是按照汉王的安排，手持宝剑进入李德胜房间，将其杀死的。”
杨宏看过应天府调查的卷宗，自然知道李德胜的死因以及经过。
听完吴伟所言，杨宏点了点头，随后来到床边仔细勘验了一番。
小半个时辰后，杨宏看向吴伟问道：“吴伟，汉王杀人案一干嫌犯是否已经移交到司里，这些人现在关在何处？”
见杨宏询问，吴伟连忙回道：“大人放心，这些人目前已经被收押在司里的大牢中，就等着大人前去问话那！”
这也不是杨宏办事不负责任，而是最近一直为张曦宗的案子忧心劳力。所以一时之间对司里的事情没有那么上心。
如今听到吴伟所言，杨宏也知道他的办事能力，自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看到杨宏不在询问，一旁的凌久彤不禁凑上来问道：“大人，这里您可曾发现了什么问题？”
凌久彤话音落下，杨宏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回道：“直接的发现没有，但心中却有一些疑问。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按照应天府调查的结果来看，案发当夜，李德胜也是由几名女子侍寝的。
就算这李德胜身份低贱，杀了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但汉王若是想杀人灭口至少有数十种方法，让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人世。
但汉王偏偏如此心急，当夜就让侍卫手持利刃进屋行凶，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或是儿戏了一些？”
听到杨宏的话，凌久彤连忙回道：“这一点或许是大人过虑了！
汉王行事向来鲁莽且目空一切，想必当日，汉王在醉酒之下，并未考虑那么多，所以才让人前来杀害李德胜的。
应天府的仵作已经对李德胜的尸身进行了勘验，可以正式其确实是被宝剑一样的利刃划破喉咙致死的。
护卫李俊也老实承认，李德胜确实是他所杀，杀人的凶器也被收集保存起来，经过专人鉴定，并没有什么异样！”
正如凌久彤所言，关于李德胜的死事实确实很清楚。既有认证的证言，又有物证凶器。基本上已经可以坐实汉王指使李俊杀人的事实。
不过杨宏还是本能的觉得，在处理李德胜的事情上，汉王显得太过草率了。
要知道，汉王刚刚因为杀害王老汉女儿的事情，被太子责罚禁足府中。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汉王就算不知悔改，但应该不会这么无所顾忌的行凶杀人。
诚然，无论是王老汉的女儿，还是这李德胜，这些人都只不过是普通人。就算受到言官的弹劾，陛下碍于国法与情面，顶多也就是对汉王略施惩戒，绝对不会兴师问罪。
但正所谓“聚沙成堆，滴水成海”死一个两个人没什么，如果汉王不知收敛，那就算陛下有意包庇，面对天下悠悠众口，总之还是过不去的。
所以，在杨宏想来，在这种时期，如果自己是汉王的话，也会收敛一些，尽量避免落人以口实。他又怎么会如此草率的杀人灭口那？
不过，这些都只是杨宏自己的猜测，没有什么证据或是线索来支撑。杨宏也只能全当是一种小小的怀疑吧。
在李德胜遇害的房间又查看了一会，杨宏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交代手下做好记录后，与凌久彤与吴伟来到了那几名异国女子遇害的地方。
杨宏等人走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之上。按照应天府调查的结果，前往甲板最后方的船舷旁。
按照楚星辰的交代，案发当夜，李德胜找到他，说是汉王殿下吩咐，让其将这几名女子秘密处死，省的消息流传出去，对汉王造成不好的影响。
得到指使的楚星辰不敢怠慢，找来手下将这六名女子哄骗到案发现场，后将这些人全部勒死。
勒死这六名女子后，楚星辰将这些女子抛尸江中。后来还是应天府的人在江中打捞起来这几具尸体的。
站在甲板的船舷旁，杨宏的脑子中回忆起应天府调查的卷宗。
略微沉思了片刻，杨宏转过头看向吴伟问道：“吴伟，这六名女子的尸身是否交到咱们的手上，你可曾查验过，这些女子的尸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
见杨宏询问，吴伟略微回忆了一下后轻声回道：“启禀大人，这六具女尸已经移交到到司里，目前已经送去凌大人处查验。
卑职在接收这六具尸体的时候，曾经大概的查验过，这六具女尸脖子处都有很深的嘞痕，尸体也受过江水的浸泡，由此可见，应天府调查的结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吴伟回答完毕，杨宏点了点头，随后在船舷四周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看一看会不会找到什么线索。
半个时辰后，杨宏站起身，随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大人，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等待了许久后，见杨宏还在沉思，一旁的凌久彤耐不住疑问，轻声向杨宏询问道。
听到凌久彤所言，杨宏并未回答，反而又继续了思考一会儿后，忽然轻声说道：“是有一些奇怪，太干净了！”
“太干净了？大人这是何意？”
见杨宏半晌就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旁的凌久彤不明所以，看向杨宏追问道。
倒是一旁的吴伟很聪明，一点就通，脸上浮现出明悟之色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大人是说，整个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显得太干净了是吗？”
吴伟话音落下，杨宏微笑着点了点头回道：“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你们也都看过应天府的卷宗，这几个女子是在这里被勒死之后，抛尸江中的！
女子不同我们男人，身上的首饰装饰有很多，更别说这些风尘女子了。
可是你们在现场也看到了，现场非但没有落下任何一个物件，就连女子的头发以及挣扎的遗迹都没有，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对于杨宏与吴伟提出的疑问，凌久彤倒是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大人，你们想的是不是有一点太多了。杀人之后清扫现场，这是每个嫌犯都会做的事情。
那楚星辰按照汉王的指示杀人后，将现场打扫干净也很正常。至于大人说的头发就更好解释了。
这花船毕竟是处于江心上，夜里有江风将这些东西吹走，也很正常吧！”
听到凌久彤的话，吴伟不禁捂住嘴笑出了声。
凌久彤见吴伟如此，不知道他为何发笑，不禁有一些气愤的说道：“吴兄，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杨宏与吴伟都知道，要是让凌久彤去干一些不需要耗费脑子的事情，一定会办的十分漂亮。
但是让他动脑子思考问题，那确实是有一些太为难他了。
见凌久彤不明所以，杨宏不禁笑着解释道：“禄生啊，在用脑方面，你可比吴伟要差上许多了。
你且看一看，这花船的船舷很高，已经达到我的胸口这里，这几日京城的天气很好，就算江面上有些许微风，也不会将所有的头发都吹走吧？
你想一想，那几名女子在被勒死的过程中，不可能不挣扎反抗！在挣扎的过程中，肯定会有一些头发掉落下来！
最主要的是，杀害这几名女子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就算花船上灯火通明，但楚星辰也不可能将现场打扫的这么干净！
所以我倒是觉得，这里绝对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那楚星辰一定是说了谎话！
现在我怀疑的是，那楚星辰既然已经承认杀人的事实，又何必在杀人现场的问题上说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