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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昨夜封廉又回去找香儿,正是委婉的向她表明,现在的状态很好,妻贤子孝。云川的观念,他只能慢慢纠正,不好逼得太紧。
但是变心的话太过伤人,而且香儿并未说她对他还有旧情,他也不好说我心中已无你的话。
以致于香儿还抱着希望,以为他对现在的妻子只是出于责任,无法彻底死心。
乔翼梁看她仍旧念念不忘,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并与她约定,倘若封廉不肯和离,选择了雅尔檀,那么香儿,就放下执念,安心跟着他。
"过两日我回云南,你愿意和我一道么?"
每一年,他都会问她这个问题,而每一回,她都拒绝,今年,料想又是如此,而她忽然应了声好,
"真的?"乔翼梁看向她,眸色澄亮,难掩惊喜。
香儿没有吭声,但她方才的确应了,应了就不能反悔,被他搂入怀中后,香儿终于泪如雨下,
情深若缘浅,一别终两散。
何忆旧时梦,柔意凉成山。
回去的马车上,封廉一直牵着雅尔檀的手,福康安不需要多问,也知道这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
云川看父母又相亲相爱,内心欢喜,刚盯着看了一会儿,却被他的表叔伸出大掌,推着他右脸,逼他看向窗外,
"外头风景好,适合欣赏。"
只是牵手凝视而已,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啊!腹绯了一句,云川默默掀起帘子一角,冷冷的凉风在他脸上胡乱的拍!
吹得他顿时一哆嗦,又缩在角落里,闭目歇息。
回家后,雅尔檀担心云川,要请大夫过来瞧瞧,封廉只道无妨,让丫鬟给云川的手腕抹些药膏即可。
虽说云川也不是矫情之人,可谁都希望被人关怀,父亲却对他浑不在意,实在伤人!
相反的,母亲并未受伤,父亲看她的眼神却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唉!略微醋了一瞬,云川还是欣慰多一些,父母果然是情比金坚,那个妄想拆散两人的女人到底还是败了,他们家,终于安生咯!
无心顾及儿子的封廉只想与雅尔檀单独说说话,有太多的话,他都想私下告诉她,今日突发此事,他居然当众说了,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有机会说清楚就好。
回到房中,雅尔檀仍在回味着封廉那番剖心明志,那么感人的不真实。
此刻的封廉再面对雅尔檀,一派坦然,沉在心间的石头终于落地,封廉怎能不轻松?人啊!还是不要有秘密的好,揣着秘密,看似轻柔的几句话却重如泰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坦坦荡荡,无愧于心,行走才轻便。
"雅尔檀,此事瞒了你那么久,只是因为我认为自己能解决好,希望你理解,万莫恼我。"
"除非你答应,往后有难事都不再刻意隐瞒,我就原谅你。"
微嘟的樱唇,已经出卖了她,明知她并未恼怒,封廉还是愿意来哄,
"为夫知错。此后必定坦诚布公!不再让夫人忧心。"说着,封廉拉她坐到床上,让她躺进被窝。
"才刚小产,你是不能乱跑的,为了云川竟然破例,唉!若是我被人绑架,也不知你会不会有这份儿心。"
"你若被绑,我可不能去,"雅尔檀打趣道:
"万一是被哪个女匪看上,要你做压寨夫君,我再去打扰,岂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瞎说什么!"封廉哭笑不得,"说得那么大度,其实你心里,小气得很!"
他所谓的小气,是褒是贬呢?"你讨厌小气的女人么?"
"不,"封廉对她微微一笑,眸光里满是赞许,"我喜欢你对我小气,爱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看来是褒义词咯!雅尔檀满意一笑。
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梁,封廉又感慨道:
"其实昨晚,我就想与你坦白的,你为何不愿听我说话?太恨我么?"想到此,封廉又笑不出来了,
"孩子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我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我给他一条命,又毁了他……"
黯了一瞬,雅尔檀的眸色又亮了起来,他若是暗淡的星,她必该做皎洁的月,照亮他的阴沉,
"到底是才知晓,我还没来得及喜悦,他已经离开。也许,这孩子与我们无缘罢!我明白,你是无心之失,不会怪你。
那时候之所以不让你说,是我没勇气,怕被你抛弃。"
"傻!难道你忘了,带你离开你娘家那一刻,我就告诉过你,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有我的地方,便是你的家,我又怎会抛弃你呢?"
"誓言?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守啊,有些信誓旦旦,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信口雌黄。"
"的确,很多人口中的誓言只是一声响雷,震彻人心,却不长久,但我……"夸自己认真,封廉还真不好意思,毕竟他的确负了香儿。其实也不必刻意澄清什么,你在做,她在看,
"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清洌的笑容,传递给她安稳踏实的感觉。点点头,雅尔檀笑得心满意足,"你的好,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安心养好身子,孩子,往后还会有的。"
"嗯,"雅尔檀羞涩笑道:"过一个月再说罢,到时云川若是同意,我们就再要一个。"
封廉闻言不乐意了,"怎么回回我要孩子,都得他同意?我是他爹,凭什么看他脸色?再者说,你看云川那么护着你,连我都不怕,你说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他肯定欢喜。"
那倒也是,云川对她的体贴在乎,出乎她的意料,果然是没有白疼他啊!
夫疼子孝,实在难得,被心爱之人拥着的她,看着窗外秋色,未觉凋蔽,只觉人生圆满。
次日,乔翼梁亲自来到总督府赔罪,又宴请福康安,聊表歉意。
得知他明日便要带香儿回云南,福康安倒觉得,这局面也算是皆大欢喜的。
香儿临走前,也来看望明珠,云霄苏果瞧见她,欣喜又酸涩。
奈何她将要启程,没有太多空闲叙旧,便将一枚长命玉锁交给明珠,
"我本想亲自给云川,奈何他对我误会太深,不愿理我,为此还害得封廉一家不愉快,如今我也死心了,不强求他能唤我一声娘。
但是这锁,他出生时曾戴了一个月,后来我将他给封廉时,舍不得这孩子,便拿掉了他的锁,一直收藏着,如今能重逢,也是天意,夫人看情况罢!等他再大些,懂事些,不再恨我时,帮我把这锁交给他,也算是……算是我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说着,香儿已然哽咽。众人听着,皆是心酸。同为母亲,明珠自然理解她的寒心,却又无可奈何。
接过锁,明珠应道:"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
她对封廉的留恋,就让它继续尘封罢!乔翼梁是她的避风港,她很感激,他在身侧,让她有台阶可下,不至于尴尬无措。
随他去云南,便是对他这么多年照顾的最好报答。
日子渐渐安定,之后的一段时日,福康安都致力于追查天地会的事务上。
幸不辱命,终于在乾隆五十八年冬月,天地会首领万云龙被抓,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他,自尽于押往京城的途中。
转眼到了腊月,瞧不见雪花,小冬阳一心想看雪,福康安只道抽空带她上山去看,奈何公务繁忙,他总是不得空。
府里既忙着准备年货,又操心福康安之事,年后正月十六,便是他的生辰了!四十大寿,合该庆祝,然而福康安并无此意,
"太夫人才去,我不想大张旗鼓的办寿宴,今年就不过了罢!自己人聚在府里吃顿饭即可,官员那边,放话出去,没有大宴。"
乌尔木会意点头,封廉他们也心中有数,不再操持此事。
乾隆五十九年,正月十五这晚,照例逛灯市,众人又饮了些酒,回去时,明珠已有些晕晕乎乎,福康安最是喜欢她微醉的媚态,往往这个时候,云霄会自动退下,不再伺候她解衣,主子乐得伺候,她怎能打岔呢?
内衫开解后,福康安将被子拢在两人身上,享受欢愉的同时,不能冻着夫人啊!
"被子凉,"明珠闭眸娇嗔着,"汤婆子呢?"
只顾着急打发丫头,居然忘了吩咐她们备汤婆子,现下即便她们备好,也不敢贸然进来啊,
"忘了哎,你夫君我就是火炉,把你暖化!"凑近她,他轻声诱哄着,"抱紧我……"
迷迷糊糊的明珠倒是很听话的钻进他怀中,又伸出手来环上他,瞬间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热气,又不满地嘟嘴道:"烫……"想抽回手,却为时已晚,
"冷也是你,烫也是你,融合一下,我把暖意渡给你。"
微张的红唇似在等待他的品尝,黑亮的墨瞳如漩涡般吸引着他,他已等不及,要与她相缠。
她还在想着怎么渡时,唇上已感温热,霸道的欺凌着,吻得樱唇越发水润,好不容易等他转移阵地时,她才能发出抱怨的声音,
"就会趁我醉了欺负我……"
"你错了,没醉照样欺负,不过醉了的你更听话哦!"他喜欢,因为反应更诚实些,比如这一刻,品尝樱桃时,她已不自觉的伸出手,攀上他脖颈,轻颤着,情不自禁的拥紧他……
欢愉过后,他有些困乏,她却清醒了,睁着眸子在他身上轻画着圈圈。
摆明了诱心啊!"还没喂饱,我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