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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小泽看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话,有些好笑,随即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说道:“您先喝水,我跟您说。”他现在手中所调的,早已不是程新蕾之前要的那两种酒。
温和得体的笑容,看得程新蕾一阵舒心。
“嗯嗯嗯。”程新蕾笑道,她本来颓废的心情都瞬间明朗了。
邢小泽看她喝了,笑道:“我今年20,江西人,因为不想上学,我很喜欢调酒这一行。”
“额,好简洁,那你为什么喜欢这一行呢?好像喜欢调酒的人不多吧?”程新蕾突然对他来了兴趣,这个男孩儿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觉。
邢小泽将调好的酒放上,嘴角挑起一丝笑,“因为我喜欢酒。”还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听者无感,说者却是在诉说自己的心。
程新蕾感觉这句话很是简单,却透着一丝别样的感觉。她盯着那杯给她调好的酒,许久,看向邢小泽,“抱歉,这不是我要的酒。”
邢小泽微笑,“它是适合你的酒。”
程新蕾顿了下,适合我的?
“我想要的不就是适合我的吗?”程新蕾用指腹轻轻地磨砂着酒杯,看了许久里面的酒,有些略浅的颜色。她曾喝过无数的酒,却从没见过这种酒。
邢小泽轻笑,清澈的眼眸中似乎带着一丝温柔的光,“你尝尝,就当是我请你的。”伸手示意了下酒杯。
程新蕾挑眉,原来是想请我喝酒,早说嘛,如你所愿。
随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突然地清透感让她怔了许久,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邢小泽,目光里带着不知名的意味。
“这是什么酒?为何那么……特别,让我喝了竟然有种流入心间的感觉,不浓不淡,瞬间心情都好了许多,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酒?”
邢小泽似是早就预料到了般地一笑,“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程新蕾。”她现在一点都不轻看他了,不自觉就说了出来,似乎是想早点知道答案。
“好名字。”邢小泽轻笑,眉眼中有些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那这杯酒就叫新蕾好了。”
轻松而自然,似乎理所应当,似乎这本就是它的名字。
“新蕾……新蕾……”程新蕾默念,忽而轻笑,“还从来没有人用我的名字当作酒的名字呢,它原来没有名字的吗?”
邢小泽又调好了一杯,端在手上,轻笑,“我说过,它是适合你的酒,那它此刻就是为你而生的,也是因你而生的。”
“因我而生?呵,还真是有趣的答案,你是如何想出来要调这样的酒给我喝的?”程新蕾轻笑,眉眼中的忧愁已然散去。
邢小泽微笑,放下酒,“因为一个刚刚吵过架的女孩儿来到了这里。”
程新蕾正品尝,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刚吵了架的?”
邢小泽轻轻摇头,清澈嗓音中透着丝丝笑意,“不知道,感觉吧。”说着,就调好了一杯,放上,轻缓而简单的动作,却不知怎么在程新蕾的心中荡涤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如此关心她,从来都是训斥和轻蔑。她的生活里缺乏的东西,她自然也是缺乏的。而眼前的这个调酒师,却拥有了她所缺乏的所有东西。让她有种想要亲近却慌张的感觉。
她知道调酒师对待每个顾客都是如此的,以前虽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调酒师,但是她感觉得到他对任何一个来这里喝酒的人,都是如此的,在他的眼里,自己并不特别。
在她的眼里,他是特别的,也许就是像那杯酒,最适合她的。可是,她想要的,即使不适合,也要奋力一搏。
“程小姐,您慢慢喝,我这边还有客人。”邢小泽微微一笑,转身去了别处。
是的,他就是这样,必须要服务好每一个客人,他唯一不同的,是他用心,非常用心的对待他所热爱的。
这种热爱,让她愧之不及。
她细细品味着手中的酒,这是专门为她调制的酒,这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酒。
“呦!这不是白天的那位美女吗?怎么在这喝酒了?你男朋友呢?哈哈!不会是不要你了吧?”一阵熟悉的粗哑声音传了过来,还伴着一股烟味的接近,以及那群人的附和声,让程新蕾刚刚酝酿出来的好心情瞬间破了。
程新蕾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放下酒杯,掏出钱放到吧台,起身想要离去。
“呵!白天得罪了爷,还想走!”一个强劲有力的手抓住了程新蕾的胳膊,一下子将她拽入了怀中,一阵令人厌恶的烟味瞬间笼罩在她的周身。平静过的她,现在没有恐惧,只有十分的厌恶。
“放开我!你个混蛋!白天没本事,还好意思说!一群混吃混喝的富二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酒囊饭袋!”程新蕾怒道,她现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似乎是把憋了一肚子的怒火都要撒出来,这种不管不顾的感觉真好,可是有些危险。
“呵!美女,随你怎么骂,今晚哥们儿几个是要定你了!白天受的气,晚上撒一撒也是不错的!”那人冷笑道,一只手紧紧禁锢着程新蕾,一只手肆意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着。
那只手正想伸入她的短裙中,一声酒瓶碎裂的声音,那人的头部便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瞬间便双手抱头,松开了程新蕾。
“谁他娘干的?!”那人怒吼道,头顶的鲜血顺着脸部流下来,看着恐怖极了。
“我干的!”邢小泽冷声道,随即抓上程新蕾的手,“走!”
程新蕾瞬间感觉心里涌入一股暖流,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就算是今天陆灏霆来救她的时候,也没有现在如此强烈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的主动吧,程灏霆毕竟是她威胁来的,也许是他的弱小吧,程灏霆那么强大,保护她还不是一件小事?而他呢,那么平凡的一个调酒师,却愿意为她冒险。
她笑了,紧紧握着他的手,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他们两人在奔跑,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那种喜悦的感情溢之于胸,让她沉醉不已。
“快!上车!”邢小泽的声音出现,微微带着些慌乱和喘息。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吧?这件事,算是他对我最特别的对待了吧?
“师傅!快开车!”邢小泽急忙喊道。
程新蕾如是想着,却发现邢小泽把她推到车上,自己却原路返了回去,只给她留下一个苍白的笑。
“邢小泽!你给我回来!”程新蕾不知自己此刻的感情,他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走呢?他是怕那群人开车追上来吧?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呢?
也许,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吧?
或许,他就是这么个人吧。
可能,呵,不,他不是的,哪有人会傻到如此地步。
“师傅,这是钱,还有我的号码,你把车租给我一晚上,好吗?”程新蕾慌忙说道,此刻的慌张是她自己也不懂的。
也许只是因为他人好?因为他给她调了杯特别的酒?也可能是她不想看到与自己无关的人,为自己冒险。
反正,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你是要去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啊,是回去接那小子吗?”师傅大义凛然地说道。
程新蕾摇头道:“师傅,那太危险了,我的开车技术很好的,您就不要冒险了,好吗?我保证把车完好无损地还给您。”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陌生人的帮助,在她的眼里,不是不怀好意,就是要欠人情了,她做不到,她不会去感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的好意。
“丫头,你这钱太多了,我实在不能拿,我看小伙子那边也等不了,咱们就别墨迹了!我这就赶过去!”师傅瞥了程新蕾一眼,直直地看着前方,方向盘一转,进入另一侧的车道,还好现在时间晚了,路上都没有什么车了。
程新蕾还是把钱放在那里,她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甚至于一个谢谢都说不出口,因为又不是她要求他帮她的,那是他自愿的,于她来讲,没有任何理由要去道谢。
邢小泽回去后就遇到了那帮人,他们正准备上车去追,就看到了他回来了,立马围了过来。
“臭小子!还敢逞英雄!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一个破调酒师嘛!还敢打我大哥!弟兄们,揍他!”一个尖利的声音刺耳地响着,带着狰狞的面容,让邢小泽很想灌他杯毒酒。
“邢小泽!上车!”那个轻柔熟悉的声音让将要落下的拳头顿住,奔驰而来的出租车把那群人吓得让开了道。
邢小泽紧皱眉头,她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她打开车门伸出的手,以及满脸的期待,他牙一咬,借势跳上了车。
“坐稳了!”师傅雄厚地喊了一声,车子瞬间加大马力,跑了老远,绕了许多弯弯巷巷,任他们怎么也追不到。
“邢小泽!你是傻吗?!之前干嘛不跟我一起上车?!”程新蕾怒道,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担心是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
邢小泽还是一样的微笑,“我留下,他们有了出气的,就不会追你了。”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程新蕾疑惑地看着邢小泽,难不成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