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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世轮回都无法磨灭这份惨烈后患!?夏文华一听这句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边走边打哈哈:
“大师兄,多亏你一番鼓舞,我突然觉得现在的中火入魔之痛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我会好好努力的了!谢谢你的成全!”
“哦,师弟,你真的甘心吗?成为罪孽邪气的奴仆与使徒,走火入魔之痛只是小事,本我神智渐渐被扭曲,被磨灭,最后成为彻头彻尾的罪孽原力人间代行者,成为一头披着人皮,但却以杀戮与破灭为唯一生存意义的魔物,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夏文华快步走回来,直接揪住墨荒的衣领咆哮道:“你这坑货,是你让我成为黑暗魔王的啊!”
“但又是谁,拍着胸口想我保证自愿成为黑暗魔王呢?想要尊严,想要获得不被忽视,不被漠视,不被人当成可有可无弱鸡放过的力量,文华师弟,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凭空掉下来的力量,有的只有残酷的等价交换,就算你们夏家拥有霸王血脉,天资超越普通人,但你们夏家之中,真的有躺着就能变强的人吗?你们引以为豪的老祖宗,雷霆武神陛下,是靠躺赢打下夏家的江山的吗?”
夏文华虽然软骨头,虽然不着调,但此刻他真的没办法否认,因为哪怕直至这一刻,他回忆起霸龙那一枪,他依旧满腔怒火。
那一枪,让他清楚的知晓了一点,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弱者,在强者面前,连杀死的价值都没有废物!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比爷爷更强的男人,强到我站在那里,纵然一语不发,所有人都要对我低下头颅,致以无上敬意,强到我纵然只是说一句话,就足以改变你的命运!”
童年曾经指天立下的誓言,随着物是人非,早已经随风而去,化作儿童戏言,但那一天,对阵塞纳留斯,洛基子梦想道标的加持,让夏文华重新在记忆根源之中寻回了这个曾经的懵懂誓言。
自那之后,其实夏文华已经微微有些改变,他开始勤练武艺,他开始认真修行,曾经随风而逝,又再度归来的誓言,牢牢的在他心头留下了痕迹,形成一道不灭火焰。
霸龙那一枪,便是让这个誓言再度焕发的原动力,他答应成为黑暗魔王,也是有一定觉悟的,只是他完全没想到,成为黑暗魔王竟是如此痛苦,痛苦到超越他的承受极限而已。
“试着承担,试着再往前一步吧!师弟,作为大师兄,在老酒鬼不管事的前提下,我算是你们半个师傅,路已经为你铺好了,只等你踏足其中了!”
夏文华脸色气恼,猛然一把夺走墨荒手心的人工神格碎片:“知道了,再相信你一次吧,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告诉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当你握住碎片的时候,真正的蜕变就开始了!”
夏文华猛然低头,他发现那个破碎的晶石已经深深的镶嵌到他的掌心,与肉体融合唯一,散发着邪异氤氲的光辉,然后浑身无力,瞬间瘫倒在地。
墨荒整理了一下被夏文华揪住,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衣领,啧啧有声的说道:“师弟,不得不说,我遇见这多人里面,就数你最好忽悠,正义凛然说两句大道理,就指哪打哪,要是天启大长老,墨灵啊,天魔宗宗主这些人有你这么好忽悠就好了!”
夏文华气的直瞪眼,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坑了,但却已经为时已晚了,一股恐怖的虚无感,从手心蔓延开来,渐渐吞噬了他的身心。
“师弟,注意事项我只说一次,你一定要牢记了,其实蜕变的最后关键,早就隐藏在你认为是无尽折磨的走火入魔之中,你可曾去理解过这漫天罪孽邪气的来源,你可曾聆听过罪孽对你的低语,你可曾真正睁开眼去看过,这些魔物背后蕴含的前因后果!要想真正承担,你必须真正的去理解。”
虚无感弥漫开来,视线渐渐昏暗,烙印在夏文华眼中最后的景象,是墨荒凝重的神色,还有那带着淡淡悲怜的话语:
“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哪怕是要毁天灭地的罪孽也不例外,感同身受,背负一切,这场大劫的转折点,就在于你的选择,我会在这里守护你到最后一刻,以世界与神的身份,见证你的成功或者失败!若你以魔王之身归来,我当与你共浮一大白,若你不幸沉沦,昔日我能压制霸龙的暴走,也能管束的了你,所以,放心大胆的去闯吧!”
沉沦,无止境的沉沦,黑暗笼罩一切,翻滚云涌的黑暗,如汪洋,若大海,是无法理解边境的最终深渊。
在无尽的虚无之中,无止境的下跌,不知外,也不知己。
“这是……哪里!”
意识被撕裂,仿佛破碎的车轮,每转一圈,已然过去无尽的时光。
无尽的黑暗之中,骤然散发“光辉”,被此光一照,夏文华陡然清醒一些,他低头一看,烙印在他手心的破碎晶石,散发着比黑暗更加深沉,更加黑暗的“黑光”,这股光辉,反而照亮了周遭的黑暗,甚是诡异。
“我……又被墨荒坑了”
微微恢复清醒,念头一转,总算回忆起许多事情,咬牙切齿之余,也忍不住茫然起来,墨荒说他要迎来最终的抉择和蜕变,但此间又是哪里?
一念起,激起无穷变异,这比黑暗更深沉的光,无数潜伏在黑暗之中的不可名状异物纷纷被吸引而来。
这些异物蜂拥而来,袭向夏文华,灌入夏文华的脑海,形成巨量不可理解,让人为之发疯的恐怖噪音!
抱着头痛苦嚎叫,无止境的下跌之中,恐怖的噪音如影随形的跟随着,但此时,破碎晶石的光辉猛然照耀,潜伏在黑暗之中的异物真面目骤然暴露,那赫然是一道道若隐若无的人影,这些人影神情各异,或是凄厉,或是痛恨,或是苦楚,血泪盈眶,青面獠牙,白骨可见,不一而表,蜂拥来袭,从远处一看,宛如万鬼噬身一般可怖!
“原来这就是我幻听的根源,是你们这些扑街仔在我耳边嚎叫!”走火入魔时听到的恐怖幻听噪音,此刻终于寻到根源,但夏文华却没有丝毫高兴,因为此刻他所面对的是,是比走火入魔时更激烈,更痛苦的折磨。
镶嵌于手心的黑暗之光,微微一动,席卷夏文华全身,他获得了一瞬间宝贵的清醒,他清楚的看见,一个小女孩的虚幻魂体扑到他的身上,然后一声凄厉的呼唤在他耳边空前清晰的响起。
“救救我,这里好黑,好恐怖啊!”
这一声呼唤,让夏文华身心大震,他终于理解墨荒为何让他聆听,让他理解了,这无止境的噪音,竟是数之不尽的呼唤与求救,数以十万,百万,千万计的求救于凄厉痛呼,汇聚成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恐怖噪音,而这些,尽数灌注到他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