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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也去常山，一起坐车。”刘会不想和她多说话。
聂朵朵跟在他身后，走到刘会先前等车的地方，天色慢慢亮起来。
六点多钟，就有第一班通向常山市的客车，路过这里，刘会和聂朵朵上车以后，刘会买上两人车票。
可能是第一班车的原因，车上坐的人不多，有很多空位，刘会不管聂朵朵，自己坐到后面，眼睛一闭，头一低，靠在座位上睡觉。
聂朵朵坐在他旁边，想和刘会说话，看他闭着眼睛，犹豫了几次想开口，又停住，她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刘会到了市区车站下车，聂朵朵跟在刘会身后，“大哥，你给我说你电话呗。”
“……”
“大哥，我不打钱给你，我就是和你有一个联系。”
“不用联系，我也不是常山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那意思就是别把我当人物，就此散了吧！
聂朵朵不依不饶的，在刘会后面讨要电话号码，最后没办法，刘会只好告诉了她。
她还不放心，在自己手机上拨通一遍电话，听见刘会的手机响，才把电话号码存上，给刘会挥挥手，转身离开。
刘会给强子打电话，打了三遍之后，电话才接通，“强子，我在常山车站。”
“刘会，你到了，来几个人？”
“就我一个人。”
明显的，强子的语气里有疑问和担心，“就你一个人？”
“嗯！”刘会答应一声，“你在哪边？我坐公交车过去。”
“不用，一会儿有车去接你，你在车站广场右边，第三棵法国梧桐树下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行！”
刘会走到车站广场，找到强子说的第三棵发国梧桐树。
这种树像大伞一样张开树枝，枝叶茂密，遮阴避凉，很多城市绿化都用。
刘会没吃早饭，看到树下不远的地方有卖馅饼的，不知道强子什么时候能到，有点特别饿，走过去买了三个肉馅饼，和一杯八宝粥。
用吸管喝着粥，吃着馅饼，在等强子。
电话声音响起，刘会刚吃完第一个馅饼，要拿第二个的动作停住，拿出电话一看，是强子的号码，忙划开接听，“强子，这么快，你到了？”
“刘会，你站的那地方不太方便停车，你往那个，往左边走……走二十米，向前，对，向前二十米。”刘会拿着电话，也没挂，直接往左边，大步走去，二十用不到一分钟就走到，然后又听从强子指挥，向前走。
这弄的，就跟地下党行动一样。
这时，一辆灰色的五菱面包车，斜插着急速驶来，“吱……”的一声停在刘会身边。
面包车的推拉门打开，露出强子的半边身子，“刘会，来，上车。”
刘会提着没吃完的两个馅饼和八宝粥，一步迈到车上，上去之后才发现，车上还有四个年轻男人，包括强子一共五个人，他们都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白衬衫打领带，个个都是老板范儿。
尤其是强子，以前卖水果，从未见他穿过西装，这一打扮，人模狗样的跟新郎官似的，就是这大热天的，穿这些，不热吗？
“欢迎，欢迎王强的好朋友到来。”几人面带微笑，满脸热情。
强子介绍，“这是王总，张总，许总，刘总。”
刘会微笑着点头，“各位总，你们好，好！”
一车老总来接他，有点紧张，他结巴着说话，看看自己手里的馅饼和八宝粥，还有身上劣质运动鞋，牛仔裤，T恤衫，这是标准的乡下人打扮，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强子，你厉害了，一看就混的不错，我，我这样……”
说话的时候，车两边的景物后退，面包车启动之后，开始疾驰。
强子满脸的高兴，眼睛看着刘会，眼底带着一种不可言传的焦急，“嘿嘿，就是钱好挣点。”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刘会手里的八宝粥和馅饼。
“那是，那是，钱好赚，衣着品味也不一样。”车上其他人符合着强子的话。
刘会感觉自己的形象，有点给强子丢人，“真不好意思，我有点太饿，买了三馅饼，刚吃一个，真不好意思啊，坐了一夜的车，没吃饭。”
岂止是一夜没吃饭，从昨天中午就没吃，所以，刚才闻到馅饼味儿，忍不住想买。
强子的眼睛看着刘会，又不由自主的盯着刘会手里馅饼，喉结滚动一下，“没事，没事，我帮你拿着。”
说完伸手用力，强行拿过刘会手里的馅饼，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是什么馅的？我尝尝。”
还没等刘会回答猪肉葱花馅的，只是两口，一个馅饼让强子吃下肚。
这？
和西装领带形象也太不陪衬，怎么和小时候一年没吃肉的那死出一个样。
同时，刘会因为五识灵敏，后排男人极力压制的轻微“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听得清楚。
这些人怎么这样？
就在这一寻思的空档，第二个馅饼下了强子肚子，刘会手里的八宝粥被强子拿过去，“哎呀，我说，扔了可惜，还是我给喝了吧！”
刚开始要喝呢，谁说要扔？
强子拿过去，把吸管拔出来，在插吸管的地方用手扣破，撕开，扯掉封口膜。
像在杯子喝水一样，直接倒在嘴里大口喝。
“咳咳！”前排副驾驶上的人，年纪大一点，三十多将近四十岁的样子，他明显的咳了两声。
强子的动作立刻收敛许多，规矩坐好，喝下最后一口八宝粥，舔舔嘴唇，在下面悄悄用脚碰了一下刘会，眼睛故意在转动一圈。
刘会不动声色，保持自己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
强子又碰他一下，眨了一下眼睛，刘会知道他是使眼色，故意装不懂，不想让车上人看出来。
他转头看向车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包车驶到了郊区，向农村开去。
难道强子他们发财的地方在农村？
当面包车停下的时候，刘会有点简直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在稻田旁边的一条沟里和树林中，驻扎着许多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帐篷，质量也不同，有帆布的，有防雨绸的，有的绿的，白的，红的……
有的不是帐篷，直接蚊帐在树上歪斜吊着四角，下面铺了一层防潮隔热的泡沫板。
如果只是看帐篷，不看人的话，就像一下子空降到非洲难民营。